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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文学史上九张重要的玻璃摄影底板

 残云伴鹤归 2016-02-07

本文转载自公众号 “星空天文网”。





猎户座大星云:威尔逊山天文台里奇60英寸望远镜摄于1908年。Cynthia Hunt / Dan Kohne


圣诞节清晨,天气晴朗,第一缕曙光还没有射入5700英尺以下的洛杉矶城区。乔治·威利斯·里奇(George Willis Ritchey)正在威尔逊山山顶拍摄“猎户座大星云”。他拍摄的影像极为壮观,前所未见。在将近四个小时内,里奇一直站在巨大的铁架望远镜基座上,对这台机械进行精密调节,以使其追踪在夜空中随地球自转而移动的星云。


这一年是1908年。里奇设计的这面60英寸反射镜,是当时全球最大、最有威力的。巨大的曲面镜收集着星云的光线,射入的光子缓慢地使玻璃摄影底板上的乳剂感光。底板的大小和iPad差不多。经过助手的处理,底板最终变成了负片。然后被标上“Ri-0”字样——成为这台尖端设备获得的首幅科学影像。



天文档案:美国加州帕萨迪纳卡内基天文台,这些抽屉里保存着20多万份古老的天文摄影底板。Cynthia Hunt / Dan Kohne


今天,Ri-0作为20多万份天文摄影底板之一,被保存在加州帕萨迪纳卡内基天文台的档案馆里。这些摄影底板来自威尔逊山、帕洛马(Palomar)(圣地亚哥附近)、拉斯·坎帕纳斯(Las Campanas)(在智利)和伍德(Kenwood)(芝加哥)天文台,拍摄于1892年至1990年代之间。它们大小不一,小的一厘米见方,大的和电脑屏幕差不多。


这里保存的资料之多在全美位居第二,其中包括了过去一个世纪内最为重要的天文观测记录。这些影像启发了埃德温·哈勃(Edwin Hubble)得出宇宙膨胀的结论,引导着乔治·埃勒里·海耳(George Ellery Hale)发现太阳磁场,还为恒星和星系的形成理论提供了实证依据。


下面是一些最著名,也最令人惊叹的作品。


太阳磁场



太阳磁场:1908年,乔治·埃勒里·海耳威尔逊山天文台用斯诺(Snow)太阳望远镜和玻璃摄影底板拍下了这幅太阳影像。Cynthia Hunt / Dan Kohne


1908年早期,太阳天文学家和望远镜工程师乔治·埃勒里·海耳通过改动某些特殊类型的摄影底板,使其对红色(长)波段光线敏感。他对在H-alpha红色波段上进行太阳观测尤其感兴趣,因为这个波段能够呈现恒星大气的重要特征。经过一个月的技术完善,他获得了首帧清晰的太阳影像。影像中,太阳黑子周围出现了奇怪的涡状特征。海耳把这些特征叫作“谱斑(flocculi)”。虽然他最初错误地把这些谱斑当成了飞舞电子产生的气体旋风,但是这一发现最终还是引导他得出了正确结论——由太阳产生的磁场。



太阳光谱:1917年,由威尔逊山天文台的60英尺太阳塔制作。Cynthia Hunt / Dan Kohne


海耳用分光镜来寻找太阳磁场的直接证据。分光镜能够把阳光分解为一系列谱线。为了能看到其中的细节,海耳把一个巨大的30英尺分光镜安装在威尔逊山全新的60英尺太阳望远镜下方水泥井中。然后在一块7英寸长的玻璃板上对谱线进行成像。他获得的结果和上面这块制作者未知(也许就是海耳本人)的底板差不多。在把黑子谱线和太阳表面谱线进行比较后,他发现黑子谱线会被分解为多条,并使光线产生偏振。(上图中,被分解的谱线被标记为K和H。)这种分解,被称为“塞曼效应(Zeeman effect)”,第一次确认地球之外存在磁场。


哈勃著名的“VAR!”


这是星系:这块记录着仙女座“星云”的摄影底板,是由埃德温·哈勃1923年使用威尔逊山天文台100英寸胡克(Hooker)望远镜拍摄的。Cynthia Hunt / Dan Kohne


1923年秋天的一个夜晚,埃德温·哈勃对当时所谓的仙女座“星云”进行了45分钟的曝光。当时的天文学家对这些望远镜中的旋涡状天体,即当时所谓的“星云”究竟是银河系中的小星团,还是遥远的“岛宇宙”争论不休。哈勃想要完成的,就是一劳永逸地平息这些争论。


底板冲洗出来后,哈勃以为他在仙女座“星云”的某条旋臂外围发现了一颗“新星(nova)”,也就是恒星的一种爆发现象。他将其标注为“N(新星的缩写)”。但与不同时间的底板进行比较后,他意识到这其实是一颗“造父变星(Cepheid variable)”,一种光度会周期性变化的恒星。在测算了它的周期,并研究了它和其它变星的光度关系后,哈勃算出了它和我们的距离。由此发现,仙女座“星云”其实是一个由恒星构成的巨大天体系统,且远在银河系之外。哈勃兴奋地在原先的“N”标注上打了个叉,并在旁边写上了”VAR!(变星的缩写)”


更多的造父变星:这块仙女座星系的摄影底板,是哈勃于1924年,使用威尔逊山天文台100英寸胡克望远镜拍摄的。Cynthia Hunt / Dan Kohne


哈勃随后又给仙女座“星云”拍了许多照片,试图通过研究更多造父变星,来证实他的发现。和当时的许多天文学家一样,他在底板上做了很多标注——他用圆圈和箭头标出了许多有待证实的造父变星、参考星和值得注意的天体。他在标注已经证实的变星时,似乎难耐兴奋之情,会在后面打上感叹号。在这块摄于1924年早期的底板上,我们可以在左下角看到哈勃标注的“V4!!!(意为第4颗变星)”。


“天啊,全是星!”


感受数不清的恒星:这块仙女座星系的摄影底板,是沃尔特·巴德1943年在威尔逊山天文台使用100英寸胡克望远镜拍摄的。Cynthia Hunt / Dan Kohne


虽然哈勃证实仙女座“星云”其实是一个内含几千亿恒星的巨大星系,人们分辨出星系中心致密区域的恒星还是要等到二十年后。上面这块5乘7英寸的摄影底板,出自一个特殊环境。


1943年,二战正酣。天文学家沃尔特·巴德(Walter Baade)正在威尔逊山工作。作为一个生活在美国的德国人,巴德无缘参战,只能每夜凝视洛杉矶的天空。战时的灯火管制让他获得了完美暗夜。一天晚上,他将天文台的100英寸望远镜指向了仙女座星系,首次获得了星系核球中辨别出的恒星影像。这次拍摄为巴德将恒星分为两大类奠定了基础:一类是星系旋臂中的年轻炽热恒星,另一类是星系中心处的年老较冷恒星。


将近一个世纪后,这块底板仍然令人惊叹。NASA宇航员简·格雷比(Jane Rigby)2015年到卡内基档案馆参观时,曾用放大镜仔细欣赏了这块底板。当时她惊呼:“天啊,全是星!”


奇特星系中的超新星



找到了吗:这两块摄影底板是霍尔顿·“奇普”·阿尔普使用帕洛马天文台的200英寸海耳望远镜拍摄的。通过比对这两块底板,我们可以发现一颗稍纵即逝的超新星。左侧底板摄于1964年,右侧摄于1971年。Cynthia Hunt / Dan Kohne


后期天文学家霍尔顿·“奇普”·阿尔普(Halton “Chip” Arp)以其1966年的《不规则星系图谱》著称。图谱中收录了他拍摄的几百个外形和行为奇特的星系。其中之一就是所谓的“史蒂芬五重奏”(Stephan’s Quintet)。这是五个处于紧密互动和冲突过程中的星系,距地球约3亿光年。图谱发表五年后,一块由圣地亚哥帕洛马天文台拍摄的摄影底板引起了人们的注意。阿尔普在其中发现了一颗超新星(右图中标有“SN”(超新星的缩写)字样的即是)。这颗超新星在被拍到前已经爆发了一个月。(图中其它箭头指向的是参考星,阿尔普用这些恒星来计算超新星的空间座标。)而早前拍摄于1964年的照片中(左图),显然没有这个亮点。


大规模星系巡天



不计其数:这幅局部影像隶属于一块较大的摄影底板。这块底板呈现了室女座星系团内外的数百个星系,由智利拉斯·堪帕纳斯天文台的杜邦(du Pont)望远镜于1980年拍摄Cynthia Hunt / Dan Kohne


从1970年代晚期到1980年代早期,在哈勃曾经的助手艾伦·桑德奇Allan Sandage)和一些合作者的主导下,人们进行了首次针对室女座星系团的全面巡天观测。这些星系是一个超星系团的核心成员,银河系就属于这个超星系团。为了完成这次巡天,天文学家制作了67块巨大的摄影底板,这些底板的每一块都有20英寸见方,总共拍摄了2096个星系并编录在册。上面这帧影像显示的只是底板的一小部分,由桑德奇于1980年在智利拉斯·堪帕纳斯天文台完成。他非常细心寻找、测量这些星系,并用红笔和绿笔在底板上把它们的编号和星等一个个标了出来。


Cynthia Hunt 文 / 老孙 译 / 寒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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