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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邹雨青 在《红楼梦》“诉肺腑心迷活宝玉”一章中，宝玉终于向黛玉倾吐积蓄已久的倾慕之言，黛玉听后万句言语，满心要说，却吐不出半个字，滚下泪来，回身便走。宝玉亦不加追问，望着她远去的背影出了神。或许深情毋须多言，一个眼神、一个动作，对方早已心领神会。 又想到《生命不能承受之轻》中，年老的托马斯为了寻找朝思暮年的特丽莎返回布拉格在街头修自行车时，蓦然抬头一霎那，看见爱人就在街的对面。那相对的无言，钦着快键般的浏览过往岁月，百感交集，于是思念与欣喜汇成瀑布，倾泻在两人之间…… “若我会见到你，事隔经年，我该如何与你招呼？以眼泪，以沉默。”拜伦如是言。 情到深处，往往无言。因为有太多话要倾吐，往往不知从何开头。于是把深情平分到每个简单的日子中去，以一句“你好”问候。就这样，多少人以友情的名义，深爱着另一个人。 百合森林。女孩做着童话公主的梦，幸福的和动物们玩耍，幻想着王子有一天的到来。那天，男孩扮着王子来了。他笑着，双手背在后面捧着一大束鲜花，望着女孩单纯懵懂的脸。 雪天的街。过了做梦的年纪，他们走在空无一人的雪地上。女孩明白，幸福并非做着遥远的王子公主般乌托邦的梦，而是当自己伸出手，有人会紧紧握住，带自己在雪天一直往前走就可以到白头，用他接下来的一生履行爱和责任。 夕阳河畔。走过多少年岁的雨雪霏霏和杨柳依依，他们从青年到中年，到老年。回顾过去，时光荏苒，懂得人若想得到长久温存的幸福，便须舍弃浮华如烟花般绚丽且易逝的逢场作戏的所谓爱情。承欢膝下，三世同堂，如此过活，岂不乐哉？ 古语云：“朝华之草，戒旦零落；松柏之茂，隆冬不衰。”万物易逝，唯羡松柏，善存长久之道。它将一切世俗纷扰化为伫立的简单形态，沐浴日光恩泽，感怀雨露滋养，给世间作出存在的最好诠释。无言之道，人情亦然。 不言自明。心照不宣。 我总以为当世的人，少有体味这两个词的韵意的了。当世的爱情，亦缺乏必要的含蓄与矜持。时代的脚步加快，浮躁了世界的模样，也浮躁了人心。本可以无言地关怀，却用指天画地的海誓山盟代替；爱与不爱，竟还需用冗长的言语来证明；望着对方的脸，却茫然地意会不出是喜或悲…… 深冬时分，万物静默如迷。驻足而立，怅然思物。物皆物语。每一片无声飘零的叶子，每一朵无言雕落的花朵，都在对人类传达着意会的欣喜。“从前车马很慢，路途很远，一生只爱一个人。”我羡慕书中电影中的感人真情，又感慨于当代人对于感情浮躁的态度。我想可有这样的一天：世间你我都怀着真心，肩负爱的责任，一生一世，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邹雨青，陕西师范大学2013级本科生。《民国时期的留洋文人》（中国文史出版社）作者。另在校刊发表多篇散文，天涯社区博文《大青子看台湾》作者，微电影《闪光》导演兼编剧。「深夜散文」（ID：sysanwen）首发文章，「映雪读书」经授权发布！其他平台转载请联系深夜散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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