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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凛冽(白音格力)

 我心飞扬8386 2016-02-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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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古时纸窗灯火半宿的相思,两人是隔世的花,最美在那一刹刹的相逢未开时,却一次次给他咬上一肩桃夭,相思无绝。仿佛初春的溪流,溶溶的清和瘦,且干净得无尘,水骨一缕,旖旎而去。自有风情的一朵无名小花,在溪边簇春而开,热热闹闹,清清悠悠。这样的爱,得心意清明又孤寂的人来续,青衣一生,水影薄透,仍半宿花房,细香满身;这样的两个人,新愁也有,却是旧相知。

    古诗中的相思多是清愁伤怀,李商隐的“春心莫共花争发,一寸相思一寸灰”,纳兰性德的 “凄凉别后两应同,最是不胜清怨月明中”,都写尽了这相思的苦愁。思而怨而愁而凉,怪不得凡心俗世,两情难悦。人久处闲宵,如置身荒野,茫茫寂寂,心境如扯撕身上衣,赤裸裸,即使没人看到,也觉颜面尽失,羞耻难耐。所以相思苦。

    由此,我也总觉得,这样的爱得似春水有骨,才有清欢。那骨,温和节气时,是刺绣的针,锦口衷言,针针流金,绣飞燕,绣鸳鸯,绣幽幽的云,绣清泠泠的水,更绣良人迟迟不来的脚步声;在这料峭的春寒时节,那骨便是一尾鱼,口衔鸿雁捎来的消息,在自己清冷的世界里自得宠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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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有一种爱,是一潭水,要在旷野深处,有草木环绕,有鸟啼蝶舞,水清蓝映着白云,闲情野趣的样子。现世的爱,总是过多纠缠、曲解与不甘,难有静水清风。喜欢山里的那种静,静得朝露晚霞刹那就是最美的风景,静得如看过一篇诗文里说的光线都是腐朽的,静得什么都没有,无境则无止。而一潭水,仿佛就那么禅定地收集着自然的一切,风霜雪雨,落日飞鸟。这样的潭,人往潭边坐,便坐成了知微翁。万事洞开,心游四野。

    我曾风雅地给这样的潭起名“尘阒潭”。于其间,一粒尘,一缕风,一声鸣,都宽心寂静下来,仿佛入了梦,无声无息,自然也无争无取,更无挂碍。突然想起文婷有文说,“借一潭水,能写几页情书”,不知她写时有怎样的情思,是幽怨抑或无奈,或者都有。但细细品味,这何尝不是一种释怀的心境。即使曾经万种风情,到最后都归寂似潭,这样的一潭水,再也不是用来写情书,而是自我持有的敛静安宁。于爱,这是最后的归宿,是包容过,喜纳过,最后深不可探,留在心底。珍惜的人自知珍惜,也自知归处。

    真该看看这样的一道风景,在深山里,不管是一条野味的小溪,还是一潭醒神的水。贾平凹在《看人》一文中说:“在街头上看一回人的风景,犹如读一本历史,一本哲学。你从此看问题、办事情,心胸就不那么窄了,目光也不那么短了。不会为蝇头小利去勾心斗角,不会因一时荣辱而狂妄和消沉。人既然如蚂蚁一样来到世上,忽生忽死,忽聚忽散,短短数十年里,该自在就自在吧,该潇洒就潇洒吧,各自完满自己的一段生命,这就是生命的全部意义了。”这是要切身的体会与感悟才洞悉的视野,而于深山旷野里看一回自然的风景,也能给人带来这样的视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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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岑寂之思,清风灌满一身,忽然就能觉得人生也好,爱也罢,都应该归于平常平静。忽然就感到周身清冽,此前的世间,所有的烦扰,原来不过是自己混浊难堪。这种归于平常平静,不是不在乎,恰恰相反,是懂得,是包容,是大爱。

    只有在深山里,在空旷无烟处,与清的水对坐,或与过往风声擦肩而过,才能拥有这种清冽,忽然之间的,你的岁月不在身边,在另一个地方老去,与自己无关。

    在网上找张中行的《负暄琐话》,看到过书的封面,很简易质朴,当时并没有在意。后来看写张老的一篇文章,作者无意中提到徐中益为这本书画的封面,说三个对坐的老叟,貌古,好似闲聚于深山古洞、避世少忧的仙人,背景空旷得近于无。这才想起那个封面左下角的一幕,原来藏着这般的深意。这个“无”,不就是一份野趣,一份心境,更是一个人孤寂的秉性,一份智慧。

    我们苦苦寻求爱,期望拥有,常不得志,不都是因为我们把自己占满了位置?那种清溪自流,深潭自静,又难修为,最后往往是琵琶别舟,一曲觞歌。可是,问莲莲有清音,问梅梅有傲骨,自然的性情总是那么让人感到清白。又见有人总结说古代文人画寒江独钓,船上的渔父画得很小,人隐于风景,孤舟蓑笠翁遂成点睛之笔。真是好,忽然清冽,这就是答案了。


 

文:网络 编辑:我心飞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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