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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法常、徐渭、吴昌硕说写意画

 浑圆流韵 2016-02-18


法常  六柿图


       法常《柿子图》现在看来都很当代,八大、齐 白石也画柿,差不多全以法常的《柿子图》当粉本。法常画《柿子图》,柿子头上分明是王字、玉 字或工字?所谓以书入画,笔笔写出。


        徐渭看到过法常的画。



法常 水墨写生图卷


        法常是南宋时的出家人,他画过《老子图》、 《观音图》、《老松八哥图》。南宋院体画人是看 不上法常的,他们视法常的画为野狐禅,后来的美术史也很少提及这个出家人。故宫博物院仅藏 《写生蔬果图》,台北故宫博物院有《花果翎毛图》,法常的画几乎都留在日本了。



法常  芙蓉图


       然而法常在世时不是没有读者的。南宋时,来 中国学佛的日本僧人就开始留意法常的画,偶尔,他们以物易物或者直接用银两买进把法常的 画带到日本去。法常是僧侣,那时的僧侣大 多不太看好钱,因此法常的画价也不会贵。 日本出版的《南画》载,一个僧侣拿一包砂 糖换法常罗汉图。一包砂糖值几个钱?



明 徐渭 花竹轴


       法常的画传到日本后,影响了日本后来 兴起的“南画”派,有些“南画”人,一生靠 临摹法常的画过日子,其中即有长古川。


       日本人把法常的画捧作“国宝”时,法常 应该会听到这个消息的,尽管南宋的主流绘画 把法常拒之以门外,法常通过另外一个渠道 得到了安慰。


       法常去后约300年,到了明中期,徐渭出 世。徐渭首先是个旷世奇才,于诗于史于书于戏曲于美食,徐渭样样入流。



徐渭 菊竹图


       徐渭时,法常的画不像现在很稀缺。明 书载,徐渭是“越中十子”,后中举,为浙闽 总督作幕僚,曾入胡宗宪幕府,一切疏计,皆 出其手。前朝官宦,有识有产,人人诗书。徐 渭伴随左右,应该见过大世面,那时哪里有 画册,习画摹范靠真粉本,徐渭看看法常的 画应该不为难。


       存世的徐渭画,由笔意、章法看,法常给 了他明晰的启示。



徐渭 驴背吟诗图轴


       徐渭是大才,有诗书为其根,他在稍稍理性的状态下画出了《徐文长山水人物册》 (民国珂罗版,吴昌硕签并序),据徐渭跋, 此册客居其侄寓处绘,一册十开,放收自如, 为徐渭画中之妙品。


       徐渭画敢抒放,缘于他的天资和功底。



徐渭 墨葡萄


       美术史经常举例徐渭的《墨葡萄》,我以 为墨葡萄是沾了那几句题跋的光,许多史论家往往以《墨葡萄》题跋的诗来说文学概念的 事,缺乏思考的画人便以为徐渭的墨葡萄画 的牛。我个人看,恰恰是徐渭的《墨葡萄》,误导清以后的花鸟画渐次颓败。清晚期,有一个客居 海上的画人又误将徐渭的疏野失控拣起当作薪火 传到20世纪初——这个人便是吴昌硕。



吴昌硕 菊石图


       吴昌硕和郑板桥差不多,他们都做过清政府 的县干部,吴昌硕只当了一个月的县令就罢官去画画了。吴昌硕30岁,求教同在海上的任伯年,任看 过吴昌硕画,拍案叫好。吴昌硕写过石鼓文,写石 鼓重蛮力,尽管任伯年画画能力强,可他的书法 还差一口气,因而任伯年为吴昌硕所叫好也不新鲜。


吴昌硕 红梅


       吴昌硕一贯被以为是大写与老辣之代表。说 老辣,也误导了许多画画人,谢赫“六法”说用笔, 没有老辣这一类,钱选、孙艾、李公麟、赵佶、范 宽、吴道子,用笔都不属老辣派。包括齐璜齐白 石,只要是拿老辣来画的画一般都很空洞。


       后来的日本人称吴昌硕为“唐之后第一人”。 我怀疑后来的日本人也退化了。



吴昌硕 嫣红


       老辣、大写意,听起来像童话,却是被搞得如 乱麻。果真有“大写意”,我觉得齐白石的《他日相呼》、八大的《河上花图卷》、徐渭的《山水人物册》、法常的《芙蓉图》、苏轼的《枯木竹石图》、 米芾的《珊瑚笔架图》、梁楷的《李白行吟图》算 是“大写意”的典范。



吴昌硕 千年桃实


       当下人画“大写意”,更多的时候像开玩笑, 明白人都不太会当真的。


       抒放一路画,必得天地人之气,人是本。放必 能收,怎么收,便由人为之。


       “大写意”之后,有人又提出‘‘超大写意”来, 这些市井说辞被已经耽误了很多人。画人不内求,光在观念上来回绕,终究是一无事成的。


       无论大写意小写意,老辣不老辣,全都是皮 相理,人本的力量不具备,怎么折腾,到头看都是 一场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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