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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年的时候，拇指君在翻一本摄影集，在书中看到熟悉又陌生的三个人： 张楚、何勇和窦唯。 那是1994年的夏秋之际，三个人在北京的Hard Rock咖啡厅，笑得像三个傻子。 那时候他们被称作“魔岩三杰”，而不是后来张楚口中的“魔岩三劫”。 而镜头外手持照相机的人叫做高原，就是那个从王菲手中抢过窦唯的女人。 高原是窦唯的第二任妻子，也是一名出色的人像摄影师。 从1990到1999，高原用镜头记录下中国摇滚乐最好的十年。 在这本叫做《把青春唱完》的影像集里，崔健、窦唯、高旗、郑钧、老狼、唐朝、许巍，那些我们熟知的摇滚大咖还是毛头小子，他们在镜头前嬉戏打闹，卖弄风骚，一个个嫩得能掐出水来。 爱一个人是什么感觉？看高原的照片就知道了。 全书一共300多页，有40页都是窦唯。 沉默的窦唯： 耍宝的窦唯： 踢球帅到无可救药的窦唯： 在喜欢的人眼中，他格外有魅力。 高原从不吝啬于对窦唯的称赞：“音乐上窦唯的才能在国内是无人能比的。他的确有天赋，任何一个乐器在他手里扒拉扒拉，随便就出声了，还是调。” 高原第一次见窦唯演出，是在一个外交人员俱乐部的party上。 当时，黑豹乐队在那里演出，“那天他是大长头发，全是卷儿，空心穿一皮背心儿……这是我第一次见他演出。他演完了特别热情地下来跟每一个人拥抱，说’你来啦’“你也在啊’……浑身是汗，特别兴奋。” 那时的高原，个子高挑，长发素净，在胡同里长大的姑娘天生乐观爽朗，得了个闹腾的外号儿叫做“老头儿”。
她是摇滚圈出了名的大小姐，刁蛮任性又才貌双全。男孩儿们让着她、在乎她，在她的镜头里自然坦荡。 青春就是没有害怕的东西吧。那时候他们一帮人每天一睁眼就凑在一块儿玩，跟上班似的，不用想每天要干什么，更不会想以后会多惨。 镜头里的每个人似乎都有一种没有明天的劲儿： 1993年的张楚，在拍摄《孤独的人是可耻的》MV现场。那一年，张楚25岁。 26岁的导演张扬撩起演员的头发，张楚演唱时，这个女孩的头发从镜头边轻微地掠过。 “那种活在纯粹中，或者认为那种纯粹可以指导自己。”这是张楚对90年代初自己的概括。
1994年，何勇在香港街头。 那时的他还不是媒体报道中持刀伤人的精神病患者，年轻的何勇，眼里有淡淡的微笑，很纯净。 当年的他曾经这样意气风发地评论过香港乐坛：除了张学友，“四大天王”都是小丑。
1995年，老狼坐在家外走廊。 这一年，他在中央电视台的春晚上演唱了《同桌的你》，推出了《恋恋风尘》专辑。 老狼是高原的发小，是她眼中“红起来还没变的人。” 早些年老狼刚富起来的时候，常常请吃大餐，那个时候蹭饭的人多，呼啦啦来一大帮，但这个憨傻的少年却“从没急过”。 还有一些珍贵的瞬间，经过时间的打磨而彰显出特殊的意义：
1994年6月，马克西姆餐厅，27岁的郑钧登台演唱了《赤裸裸》。
1995年，张炬的葬礼上，27岁的超载乐队主唱高旗拿着DV在拍摄。
1996年4月，河南任丘，邓讴歌在演奏，观众席里混杂着狂热和好奇。
1996年10月，北京科技大学，何勇在演唱《垃圾场》时，又一次用水浇湿了衣服。演至兴奋之处，何勇跳到了讴歌身上。
1998年夏天，北京望京，25岁的朴树在路路家的屋顶。朴树说，那是他最拧巴的一段时间。 还有最重要的1994年，那一年魔岩演唱会在香港红磡馆的举行成了中国摇滚的标杆事件。 彩排间隙的窦唯坐在观众席中间，安静得像个旁观者：
舞台上的他也很少被现场沸腾的节奏所影响，带有他标志性的酷和疏离。
窦唯在后来的演唱会录像中说：我当初的想法是，每个人都有各自的梦想。但实现这个梦想的过程中，就好像做了一个梦。我自己也一样，是活在一场梦里面。” 没有一场演唱会像那天一样，没有熟知的偶像，没有华丽的衣裳，甚至没有人带着香港演出中惯见的哨子和荧光棒，但是这场演出让大部分观众都站了起来，而且很多人都兴奋得大喊大叫。 “魔岩”的缔造者张培仁回忆说：其中有个人边撕自己的衣服边大声叫喊，给我很深刻的印象。这个人就是黄秋生。
1994年12月，香港红磡演唱会，演出结束后，张楚、何勇、窦唯及唐朝乐队等演出者集体致谢后离场。 “红磡演唱会”是“魔岩三杰”的顶峰。名和利接踵而来，摇滚乐圈逐渐溃散。 演唱会之后很多人的境遇发生了变化，有人乍富，有人成名，有人沉沦，但在高原镜头下却“该什么样就什么样”。 曾经有位80后摄影师在看过这些照片后说：“我觉得你拍得一般啊，没什么牛的，好多焦点都不实。” “对啊。” “那为什么那么多人说你牛啊？要是我在我也能拍。” 高原回答：“对啊，这就是我为什么牛，因为我在。” 活在那个时代见证这一切，就是一件牛逼的事。
法国摄影大师马克·吕布在他的摄影画册中这样说：“远胜于某种技术。摄影之于我，是一种令我近乎着迷的情感。” 这句话也适用于高原。 即使后来的摇滚人颓靡了，隐去了，甚至疯癫了，但是在高原的镜头里，有他们最快乐的时光。 我想我不会忘记书中最后的那几幅照片，1999年的一天晚上，他们一帮朋友突发奇想地去地铁卖艺。
在北京地铁2号线里，弹吉他的，打鼓的，唱歌的，伴舞的。 窦唯轻轻地靠在墙上，眼睛眯成了一条线。 当年怎么那么容易快乐呢？ 时间这个东西它可以让美好更美好，也可以让悲伤更悲伤。 很庆幸有这些照片，证明他们活过，而且鲜活过！ 本文图片来自Lens策划出品图书《把青春唱完》，部分经授权，部分来自网络。详细信息请点击“阅读原文”。 拇指阅读 生活 | 文艺 | 新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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