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城旧事】(2) 跳动的马尾辫

【南城旧事】(2)

跳动的马尾辫

【人生如梦】

(二)

武汉三中创建于1905年，初名汉阳府晴川书院，抗战胜利后更名湖北省汉阳高中（简称阳高），1953年定名为武汉市第三中学。学校的背后有座山丘，与南城巷相连，山中间有一道墙把学校和南城巷分开，为了省时间，不知道是谁把墙打了一个洞，这样我们就可以走“后门”了。山丘下是一个操场，标准的400米跑道，三排红瓦两层的楼房并列地排在操场的南面，对面有二栋平房，是老师的办公室，再过去有个小礼堂，青山绿树，红砖红瓦，很有江南的情调，只是多年失修，房屋显得有些破旧。

　　小敏是从西大街小学赶着鸭子到三中的，小学本来要学习知识的，却被安排去学工学农了，工农的本领没有学到，到是把人搞得自由散漫了。开学第一天，他穿着拖鞋、背心去了，班主任李老师是个很认真的老太太，她温和地说，上中学了，要穿得整齐一点。小敏自以为是个好学生，不想今天被老师点名了，第二天就不敢再穿拖鞋了。开学了，李老师宣布班委会，小敏被点名做了宣传委员。

这次又被点名感觉很好，小的时候，父亲用一张玻璃纸摹在书上，叫他描红，小孩子自然喜欢描图画，实在要描字，也喜欢描大的字，黑体、宋体的，久日久之也就写得一手漂亮的美术字，在小学就开始负责班上的黑板报。

　　班上有四个男生，个子高，总是站在班级的后面，于是就成了“四人帮”，小敏是一个，走到哪里都威。班上有个女生，扎着一个刀尾辫，个子高，也是站在后排，长得很靓，于是也成了大家的焦点。在男厕所的墙上，经常可以看到那熟悉的马尾辫，估计是有人思念之急，随手而绘的。小敏咒着这涂鸦的人，心里也不免地想起那跳动的马尾，活动活动心眼。以至多少年后，心里还抹不去那马尾辫的影子。

小敏的特长被重视了，积极性也高了，经常捉摸一些新的办法，把黑板报办得成了艺术。李老师也喜欢，遇到什么布置作业的，都叫他上来抄在黑板上，那一刻，小敏感觉好得不行。进校门的两排就是校级的黑板报，那是由学生会主办的，小敏每次从校门口进来，就想着什么时候也在这上面露一手。前面的马尾辫在跳动着，他也没有心事研究了，紧跟着马尾辫往教室里去。

刚到教室，就有人说：小敏，李老师叫你去她办公室。李老师叫我？小敏感觉有些奇怪。放下书包，跑到李老师办公室，老师抬起她那慈祥的脸，看着他笑，搞得他一头雾水。“这是校团委的林老师”李老师指着旁边的一个年轻老师说：“校学生会改选择，我们推荐你担任学生会宣传部部长。你有什么意见？”小敏突然想起每天路过校门的想法，怎么一想就来了呢？回去跟家里人一说，老爸却没有高兴。

小敏知道，老爸不是很喜欢他搞宣传的。老爸文革的时候，就是因为搞宣传，写大字报，被人整了几年，虽然现在平反了，但心有余忌。可一想自己可以在校门口的黑板上展示了，想象着马尾辫看到自己牛的样子，还是忍不住高兴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