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地质这个行业有些年头了。苦逼的工作之余有个小乐趣,就是收集一些鬼怪故事。当中的一些事情一些人是自己认识的,还有一些是道听途说听来的。在无信号无网络的野外,日常生活和工作中我会做一些小整理。 第一个故事 当时我们在西北某地进行勘探。驻地是在一个废弃的矿坑北面。由于那里有曾经开矿时用土块垒起来的地窝子,我们就没有扎帐篷,几人一间住在了那一排地窝子里。窝里很昏暗,只有一个容一人通过的小门和一个一尺见方的小窗户,房梁很低,我168的个子,走到房子三分之一处就得低头走了。用彩条布把地窝子房顶和墙壁简单蒙了一下,就变成了我们的小家。我们三个女孩子加一个40岁的女厨子住一间。 刚到这里时,有种长的超级奇怪的虫子,有手掌一半大,又像蜘蛛又像蝎子,老地质队员说这种虫子叫巴扎(音译吧,应该是)。我们三个中有个很漂亮的妹子,叫小Y,很是厉害,每次见到这个虫子,就嘿嘿两下给踩死,没一个月,巴扎就绝迹了……我估摸着是被迫搬家了。 同宿的另外一个女孩子胆子很小,叫小H。我们蒙上彩条布没一个月,彩条布上就住满了小老鼠。无论白天晚上,嗦嗦嗦的跑来跑去。一次,一个小老鼠没踩稳,啪一下掉她图板上面,她足足尖叫了有半分钟。 我和小Y都是神经极其迟钝的人,吃着拌的红红的辣子拌面一边看惊悚僵尸汉尼拔毫无压力。而小H平时瞟都不瞟恐怖片一眼。即使这样小心,她还是中招了。 有天中午,戈壁里非常炎热,我们都窝在家里睡觉。我正睡的口水横流的时候,突然听到一声尖叫。我翻起身来看见小H像从水里捞出来似得坐在床上,一身汗水,脸色煞白。我们吓一跳,问她她也不说话。大热天的,一个劲儿发抖。小Y给她倒了杯水,她喝了几口,过了有十几分钟,慢慢镇定下来。 我们又追问她到底怎么了,她说,因为太热了,她一直睡的不踏实,翻来覆去的。好不容易睡着了,听到背后有个声音轻轻的笑着,就是年轻女性呵呵呵的轻笑,她刚开始以为是在她旁边床上的小Y,也没在意,但是这个笑声一直在背后不停地呵呵笑,她有些烦躁,转身想要问小Y在笑啥,一转身就看到床边站着一个穿白衣的女人,长头发,是扎起来的,脸看不清楚,但是能感觉到正在冷冷的看着她。她瞬间给吓尿了,大喊了一声。我和小Y虽然迟钝,但是也起了一脊背鸡皮疙瘩。安慰她说,可能是做梦呢,没事没事。 好多人问然后呢?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事后,她很少再提这个事情,至于当时她是真的看见了什么还是做了一个梦就不得而知了。 我虽然神经迟钝没有看见过好兄弟,但是还是相信他们的存在的。因为常年在野外,我也信山水有灵这一个说法。第二个故事就是关于山水之灵的故事。 第二个故事 这年,我所在的项目在西北一个草原上。很美的地方,虽然海拔高但是有山有水,气候湿润。对于我们女孩子来说,水,真心是个很重要的东西呦。在戈壁工作的时候,水都是从最近的乡镇拉的,放在一个大水箱里头。一个星期,有时候甚至两个星期才能拉一次水。那时候,洗头都不能太勤快,长发费水,一个星期洗一次的样子,我把头发理了个寸头,就为了能两天洗次头发。后来,拉水的车不干了,我们一箱水坚持了有将近一个月……水都臭了,吃饭还得用它。洗漱就用矿坑里反上来的苦水。味道很复杂,很难形容……扯远了,话题转回这片草原。 我们在这里进行的矿产的普查工作,上了不少勘探钻机。这种钻机就是架一个塔,按照规定的方向和角度打一个直径约十公分的孔下去,把石头捞上来,看看都有啥东西。这些钻机的老板吧,大多都是山东人。他们中的有些人比较讲究,开钻前,买一挂一万响的炮仗噼里啪啦的炸一炸,还会买个猪头祭拜一下。有的老板不信邪的,钻机塔一装好就开始往下戳不管别的。 这个故事是其中一台钻机发生的事情。这台出事的钻机的老板姓刘,很牛气。只有他开一小四驱长城越野在我们这里的搓板路上可劲儿颠不心疼。颠把坏了就往草滩上一扔,工程结束的时候貌似才拖走。他上的第一口钻,钻进之顺利,全项目就他一个。因为这里的地层很复杂,地表看起来还好,但是地下断层泥层很多。他这么顺利,让这里干活的所有的钻机老板都很眼红。也就不到10天的功夫就戳了300多米。粗略算一下,一口钻他也挣了有10万吧,是抛去成本的。把他得意的不行不行的。我们领导看他打的不错,很快又给了他一口钻。是他打的第一口钻的二排孔,距他打的第一口钻直线距离也就是不到50米。理论上地层上的东西都是一样的,不会有大的区别。他第二个孔搬好以后,我常从他的钻机经过(当时我不是负责管理他钻机的编录员)。打了大概有三四天,有天,我去他钻机找我的同事,也就是管理他钻机的编录员小Z。小Z看我来,神秘的一笑,让我跟她走,我跟着她走到离钻机塔五六米远的草坡上,看到几只十几公分长的幼年小旱獭趴在洞口,超级萌的!这里草原上,这样的旱獭非常多,但是旱獭是十分忌讳人类的。而且他们的洞四通八达,人一旦到达他们的某个洞口,他们马上搬家到别的地方。像这样还在吃奶的小旱獭没有妈妈管是很少见的。我跟小Z说了我的疑问,她带我到距这个洞口三四米远的另外一个旱獭洞口。当我看见一堆动物的内脏下水堆在这个洞的洞口时候,我明白了。肯定是这台钻机的人把这个洞的母旱獭给抓了吃了。因为,如果是老鹰或者狼,下水也会吃掉,不会留着。更何况因为有灯光和人,狼必定不会来这地方冒险。 旱獭肉传说很美味。但是这里当地的牧民从来不会抓来吃。他们认为这些野生动物是这山的灵,是不能抓来吃的。会吃旱獭的基本都是外地来的,以前是外地来的地质队员(后来单位规定不能抓野生动物,所以年轻一代的都不会去主动招惹野外的野生动物),后来是外地来的山东钻工。当然,我个人对山东是没有任何偏见的。 我和小Z叫了机长过来问了他情况。我们告诉他,旱獭是很容易感染鼠疫的动物,很危险。让他们以后别再抓了。他黑黑的脸膛给我们一个憨笑,啥都没说。 那些小旱獭的下场我们不得而知,即使不会进他们肚子,也估计进了别的动物的肚子,再或者给饿死。但是这台钻机的下场我们是知道的。从那个9天300米的“神话”之后,第二口钻每次打到201米左右,必定断钻杆出事故,而且捞不上来,连续断了三次,机台挪了三次。也就是这机台老板白打了600多米,损失了二十万。 最后一次出完事故,他HOLD不住了,哭着求我们领导给他算了些工作量。补回了一点损失。 然后呢?这次故事没完。他换了个相距十几公里的矿区继续打钻。离他100多米的别的老板的钻机都很顺利,只有他的,打到230米又出事了。当他又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跟我们领导哭诉的时候,我感受到一种灰色的幽默。至于这230米他有没有要到钱我就不知道了。这次他的钻机是我在编录,反正我是按照报废孔编的。(网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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