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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字： Jonathan Poh 转载自《Obscura》 对于视觉艺术、电影、美食及音乐，我总是没有太大偏好，但如果你跟我聊到服饰，我却可以肯定告诉你，我最爱的时装设计师就是Margaret Howell。诚然，我跟她并不相识，衣橱里也只有几件她的衣服，这令我曾经思疑过，自己对她的偏好何来？然而再左思右想，我仍是无可避免地，犹如中邪般锺爱着她的品牌。
多年前，Margaret Howell於我的意义，就只是清单上其中一个备受瞩目的名字，却也没有特別的新闻价值。在时装舞台上，她的作品往往令我意识到一点，那就是在我这个外行人看来，这些作品，似乎都只是维持著一种英式的低调作风，以至我对她的欣赏之情，也总是隐约模糊，保持著一种带有距离感的敬佩。直到有一天，我读到她在《The Business of Fashion》的一篇访问稿，中间提到她初出道的经历；对时装设计的坚持；以及到她品牌的日益扩充；这种种片段，都令我对她的观感，倏地产生起一番新的体会。
我很好奇，怎么作为一个年收入六千万欧元的企业主，Howell却还是每天在萨福克郡搭公车，再换乘火车上班；她谦卑的生活态度，像似她设计的男性衬衫款般，始终如一的寻常、低调。自艺术学院毕业后，她遇到了事业上的首个挑战，是为伊莉莎白．泰勒度身订造一条纸型的项链；此后，她才转换跑道到男性时装。「一件古老的、缝合精美的细条纹衬衫??」在1972年，Howell受到义卖活动的启发，在她位于伦敦布莱克希思的住家里，一张餐桌之上，孕育出由她创立的同名品牌；其简约、低调的风格，瞬即就受到了国际市场的注目。
对于高级时装制作公司、前卫见称的设计师而言，Howell本人及其设计的魅力，对他们或许是一个大冲击；她的设计总是逆潮流而行，而且一切都进行得很成功。Howell真实、简约和谧静的设计，而尽管价格有点偏高，却都是适合日常穿着的款式；其统统植根于经典的英式传统设计，不易过时，品质优良，采用上哈里斯毛料、爱尔兰漂白纯亚麻布和苏格兰格纹布等高级本地织布，并配以自然的色彩和纹理。而尽管经济在衰退，时尚界也只渴求「新东西」，她却从未偏离本位。最重要的，是对于她广大的顾客（包括我）而言，她的作品总是那样的合身、舒适。
「对我而言衣服必须舒适，而我也尽量采用那种，生意人都舍不得用的物料。」Howell在《BoF》的访问中提到：「衣服应该要有一种自然的感觉，并不需要聪明和清新，通常都是要随性一点的，而那就是我的风格；朴素、自然，品质优良。」在她的个人网站上，她又这样写道：「我认为自己是个爱亲手制作的设计师。对我而言，亲手制作是我的设计哲学。知道衣服穿上后的感觉是最重要的。我常常希望衣服最终的模样，可以像我当初在草图上的设计一样—— 总是舒适的、旧旧的，终归于一种自然的打扮。」
Howell於我的魅力，已不止于衣服的范畴。当我们谈到时装，我对品牌文化背景的兴趣，往往不亚于我对衣服本身的兴趣，也强烈认同Howell 所谈到的舒适、自然服饰。此外，我也很喜欢设计师作为英国裁缝、现代主义产品设计师，以及建筑师的拥护者角色。举例说，Howell在威格莫尔街的店面，就曾经举行新书发佈会、展览，平常也摆放着诸多的精美商品，像Ercol椅子、经典的Anglepoise台灯和SoriYanagi的厨具等。此外 Howell在萨福克郡的住家，也藏有许多我喜欢的工业设计师之作，像斯堪的纳维亚设计师AlvarAalto的家俱，Vistoe设计师DieterRams 的606 Universal Shelving System等。
然而，讲到我真正喜欢上Howell的理由，却是她对消费主义的新奇态度；那是一套尤关于她对讲究设计态度的信念。「东西耐用与否最是重要。」她在《The Guardian》杂志上的《Why Good-Quality Clothes Matter》这篇文章中提到：「我愿意为值得投入的东西付出更多。我甚至可以花八十欧元，去买一只耐用的平底锅。我对物件常常有这种感觉，而不是计较价格是否偏高。我注意到法国人的穿着态度，即使他们拥有的衣服不多，品质却都优良。」
在这里我发现到，她的信念往往会呈现出对工匠及环境的欣赏之情，同时也是对当今日益壮大、变幻无常的消费文化的一种反抗。「品质高于一切。」她补充道。「那个很明显，像一件褪色得很漂亮的绵质T-shirt，那个并不用太贵。我期望是衣服可以随年月变得更好看，像渐渐变柔软的绵质雨衣，合身的斜纹布。我们必须更尊重那些耐久物品的制作，也必须细想当今这个时刻，尤其是环境保护的议题。我们要更小心於我们的水源，以及其他一切。」
读到《BoF》的访问后不久，我就见到这件Howell在2013年秋冬季度推出的深灰色狩猎衬衫，不假思索就买了下来。去年我弄丟了一件狩猎衬衫，刚好可以用它来替补。这件衬衫是由精致的，印有人字纹的精巧拉丝棉织物所制成。在冬天的最后几个月，紧接着的春天，以至夏天的大部分时间里，我都是穿着同一件衬衫。不久之后，我已经把这件衬衫视作是我年度购物榜的首位，也成为了我衣橱间不可分割的一部分。事实上，我也真的没哪件衣服可以替代它，个中的部分理由，自是我对Howell设计服饰的著迷程度，已经泥足深陷。那句DieterRams经常被引用的名言 —— 「less,but better」，似乎很适合套用到这里。「有些人用很多不同物品，去应付同一种需要。」她在《Financial Times》中说道。「但我只要一件合适的就够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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