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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这个“三十而没立”的军人

 淡泊宁静致远斋 2016-02-25




当前浏览器不支持播放音乐或语音,请在微信或其他浏览器中播放 岁月 李春波 - 岁月

2月24日

最好的爱,是时光在变,你们的情分未变;最好的默契,是你无需张口,他们却什么都懂!无论过去多久,曾是军人,永是军人。

Wednesday



都说三十而立,转眼,我也到了而立之年。


刚过而立之年,同年兵、军校同学或老朋友见面,都会自嘲一下,说句“岁月是把杀猪刀”,多数用以掩盖中年肥胖的事实。时间真快,二十年前我们在一起玩耍,十年转眼就过去,五年前发生的事好像在昨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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印记一:我和姥爷

孩提时一到寒暑假,姥爷就会接我去他家。他骑着自行车带着我走在崎岖的山路上,两边的山高高的,每个山坡北侧都长满了郁郁葱葱的松树林,它们是三北防护林的一部分。


路过一个垭口时坐下来休息,路边就是明辽东镇长城遗址的石碑,我问姥爷,这上面有长城吗?……有啊。原来古时候这里就是国界,北边就是国外了。


姥爷问我,你几年级。其实前不久他刚问过,我便说还是三年级。姥爷自言自语道,才三年级啊?言下之意,什么时候才能长大呢?


姥爷做的花生酱是我的最爱,用蒜臼将熟花生捣碎,放少许黄豆酱,吃着很香。我喜欢坐在半山腰的门槛上,一边帮姥爷捣花生一边看着山下公路的人来车往,其实也没什么人,只是安静的享受阳光,在姥爷家是日子是能让我忘却课业烦恼的快乐时光。


姥爷很疼我,小时的我却不知感激。一次,姥爷得知我想要一块手表,骑着自行车十几公里给我送来一块手表,我不懂事,嫌弃是旧的,就没有表现应有的感激,反而不想要。在家人再三暗示才收下,最后也没有戴上。


姥爷当过兵,虽说是国民党的兵,但对部队比较了解。后来我上了军校,每次再见到姥爷,姥爷就会问台海局势,学校里有限的时事政治课让我也做不了什么评价,只能应付了事。当我参加工作已经是中尉了,他会说“少尉太小,上尉太老,中尉正好”,那是他们军队里面的顺口溜吧。


姥爷86岁时走了,我因为在工作岗位上未能见最后一面。匆忙下了火车,好不容易赶上了去火葬场的车。晚期癌症折磨着老人,姥爷不再是高大了,瘦小的我不认识了。姥爷最爱看中央四套的《海峡两岸》,总是关心国民党能不能上台,叹“小马哥”不争气,八年后,马先生还是不争气,姥爷也看不到他下台了。


八十多年对我来说很漫长,我不敢想象姥爷一生有多少苦难和颠簸,姥爷的前半生经历了战火与重生,后半生为了子女的幸福吃尽各种苦,他却很少与我们面前提起。我不知道时间对于姥爷的意义,弥留时的姥爷有没有想过他的一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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印记二:我和儿子

军人特有的工作性质决定了一些生活的不确定性,随时可能面对的二次择业让自己对前途一直处在迷茫中。


但也就是在不算剧烈的颠沛流离中,我有了儿子。


他是上天给我们全家的礼物,带来了无数的快乐。他出生没多久就会笑,笑得人心醉,应该是遗传了他妈开朗的性格。但我担心我的随时转业影响他的成长,也曾经肯定地说,他长大后一定不记得我是个军人,不记得这个部队大院。


大人的日子充满各种烦恼和快乐,时间的行迹不可寻找,小孩却在不知不觉中长大。


儿子现在上幼儿园,会背“离离原上草”了。儿子对部队大院已然很熟悉,也能为远道而来的外公当导游。当我提醒他要把车钥匙拿下来时,他会很严肃的说,大院里没有坏人。他知道爸爸是解放军了,看到电视里的国军兄弟,会说:“你看,他们是国名党,是坏蛋。”我想告诉他,国民党也有很多张自忠那样的民族英雄。


儿子对各项事物都充满好奇,但唯独对部队的事情习以为常。睡觉时要听到号声,让他早点睡觉,他会说还没唱歌呢。周末到部队来看我,听到哨音,比我还激动,“爸爸,你听,吹哨了,开饭了”。


我只能耐心解释,这不是开饭,是叔叔集合有事。看着他拿着工兵锹费力挖土,想着他将来当兵的样子,我说,你将来当兵好吗?他爽快答应了。心想着,从军报国的种子算是种下了。没过几天,就学着电视的语气,说他的将来的理想是当小小宇航员飞上太空。他太小了,我又白费心机了。


对于儿子来说,每一天都是新的,每一天儿子都意味着长大,我努力让他有一个快乐的童年,希望他能幸福。我常问儿子,你幸福吗?他开始总不解,总会反问,你说什么呢?问的多了他索性就回答,嗯,幸福!肯定的不要不要的。我会逗他,不对,你不姓福,姓李。他抬头看我,眼神满是漠然和懵懂,就欢乐的跑开了,仿佛世界都是他的,天是为他而蓝,阳光是为他而暖一样。


三年,对我来说很短,对儿子来却说是整个快乐的童年,是人生的开始。他记住了爸爸的职业,比我还适应部队大院的生活,而我却依然没有转业,依然过着“5+2、白加黑”的生活。因为工作,缺少了对他的陪伴,家人担心父爱的缺失会影响他的性格发展,留下遗憾,但我相信,部队大院的阳刚之气会让他变成真正的男子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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印记三:时间和距离

时间和距离在每个人心中都有独有的尺度,在我心中也悄然发生变化。上小学时,回家的路是我们一起沿河套(干枯河流的河槽)回家追逐麻雀的快乐时光,时间和距离都是短暂的。


在镇上的中学离家有十里路,再加上北方的大风,骑车要半小时。一次妈妈和我回家错过了班车,只能走回来,走到一半被一辆毛驴车拒载了,妈妈心疼我,想办法借了自行车,驮着我回家。那时的路又远又长,家一直都在远方。


上大学后,几乎每天都要的5公里训练让我明白,原来中学时,我可以跑着上学的,也可以告诉妈妈,我不累,可以走回去的,那都不是事儿。


大学毕业,分配到单位两年后才第一次回家,坐了近四十个小时的火车。虽可以买卧铺了,但长时间的在狭窄的车厢内让我几近崩溃,有了跳车的念头。时间和距离似乎都到了极限。


现在,有时候部队拉练一走几十公里,自己有时为了健康暴走十公里也能接受了。


因为成长,时间和空间跨度都变小了。这种成长不仅是年龄的,更是心理的。伴着我求学从军,离家越来越远,但家再远都要回的。古语说,父母在,不远游。尤其是参加工作后,回家时间少了,离家更远了,好像就疏远了和家的距离。但空间都是相对的,那是心与家的距离,家一直在心上,回家的路就不远。


时间这把刀,不仅把我们脸上刻上了皱纹,也让我开始思考起时间的尺度。小时候总觉得时间慢,多数是因为成长的烦恼。现在又感慨时间快,大概是因为担心变老,也会有点怀念那时的青涩和美好。


当然,自己当时并不知道有多美好,像现在不知道现在的美好一样。赶着时间赚钱,实则浪费时间。觉得钱很重要,实则生活幸福才重要。假如每个人都能像夏洛一样穿越一次,就会倍加珍惜现在了。有道是:戏说岁月如刀,往顾青春年少,笑看花谢花开,只待岁月静好。


文|李贺华;

绘图|何佶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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