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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弃世而去,还是留下来死磕到底

 常见野花2 2016-02-25

 

红尘无赖罪恶多,才情高处人寂寞。正是乍暖还寒、春寒料峭时候,去的人已经去了,只剩下一地鸡毛,还有惊慌失措的我们。此刻,我不想扯什么心理疾病、精神洁癖、过于敏觉不好之类的话。虽然我承认,人行世上,除了需要洞明世事的敏感,也需要某种“人情练达”的钝感。

 

 

弃世而去,还是留下来死磕到底?

 

刘二哥

 

 

昨天过得实在有些沉重:在同一天里,微信朋友圈先后被两个与自杀有关的文章刷屏。刚读完刘擎先生写给前不久弃世而去的华东师大青年学者江绪平博士的悼词,心情还未完全平复,然后就又突然看到了刚过十八岁的史学“天才少年”林嘉文(还在读高三的他已被北大历史系提前录取,出版了两部令宋史学界瞩目的专著)继江绪林之后自杀身亡的消息。

 

 

之所以要特别点出林是“继江绪林之后”自杀身亡的,不仅因为时间上的一先一后,也不仅仅是因为他们都似乎在生前患有现代心理学所称的“抑郁症”,而是因为:林嘉文知道江绪林的死,看到了人们在江亡故后所继起的种种议论,然后仍然“说放下就放下”地去了,并在遗书中表达了对世人消费“江绪林之死”的愤怒。

 

 

通读林嘉文在2月23日弃世之前写就的《最后的话》,可知他是理性而淡定赴死的。他在生命最后时刻的那份坦率、细致与冷静令人动容。假如,只是假如,林能晚走一天,能够读到刘擎先生写给江绪林的那份情意深重的悼词,尤其是读到那段“理想主义是可贵的,但健全的现实感以及审慎、妥协甚至迂回的精神也同样是可贵的品质,也同样有古典思想的渊源。追寻理想的道路漫长,请每个人珍惜自己的生命。我们走得慢,才能走得更远。” 之后,他会不会受到一种触动,并改变自己的决定呢?当然,林也已经走了,这种假设现在已经没有意义了。

 

 


 

我之所以不厌其烦地写下上面这些多余的话,并不是要消费两位青年学人的死——说到底,对于他们个人的这种选择,我们除了尊重之外,并无权说三道四。

 

 

昨天下午,我曾将刘擎先生悼念江的文章发到一个大学同学群里。令我失望且讶异的是,部分同学看到之后的第一反应竟然是“看来书读太多了也没什么好处。”我不知道还有多少人对江、林的死抱有如此这般的世俗偏见,但我确乎理解了林在遗书中所表达的那种愤怒。无论如何,他们的弃世而去,绝对不是一句粗鄙至极的“书读多了,脑子进水”就可以概括的。

 

 

也许有人会说:你连死都不怕了,还怕活着吗?是的,死亡虽然需要勇气,但活着也许更为不易。甚至,因为要时时面对现实的丑陋和沉重的肉身,活着所承受的内心煎熬与精神折磨可能比死去更甚。


 

红尘无赖罪恶多,才情高处人寂寞。正是乍暖还寒、春寒料峭的时候,去了的人已经去了,只剩下一地鸡毛,还有惊慌失措的我们。此刻,我不想扯什么精神洁癖、过于敏觉不好之类的话。虽然我承认,人行世上,除了需要洞明世事的敏感,也需要某种“人情练达”的钝感。

 

 

已故的人已慢慢走远(我希望他们在另一个世界里收获安宁),然而活着的人,我们这些未亡人,没有勇气或者不愿弃世而去的生者,毕竟还要继续面对这无赖红尘和“五浊恶世”,还要以某种方式沉浸其中(甚至忘乎所以),“靠某种虚荣来营造出自我存在的价值感”(林嘉文语)。

 

 

拂袖而去,还是留下来死磕到底,每个人都会有自己的答案与坚持。仅就我个人而言,我的答案是:红尘无赖,更需坚强——这种“坚强”不是如磐石一般的坚硬(太过刚烈容易粉身碎骨),而毋宁是如蒲草一般的坚韧(师妹黄璟语)——直面世间法的无赖与无奈,直面沉重的肉身,在内心深处存一份悲悯与清醒,以个体的也许微末的心灵烛光去照亮和温暖周遭的人与周围的世界。身体力行,抱团坚守,力所能及地做一点改变与改观。一言以蔽之,红尘无赖,跟丫死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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