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极梅花】浅述八卦“意象”及拓扑思想的运用

八卦意象的艺术魅力

闲来无事，阅读杭辛斋先生的《杭氏易学七种》，在书中看到八卦“意象”的这么个提法，顿感眼前一亮。那么什么是“意象”呢？杭辛斋先生解释道：“卦象取用，有所谓意象者，如以震为船，巽为剪，离为镜，艮为亭，类取形似，无甚深意。”我们常常在解卦的时候，把乾卦看成斑马线、把艮卦看成裤子、把坎卦看成四轮的车……这些都是直取卦象的“形似”，看似无稽之谈，实则每每准验。

以前我在讲课的时候，也对我的学生们提到了这种用法，并从“拓扑学”的角度去分析这种取用之法的妙处和合理性。现在看到了杭先生的论述，更加坚定了自己的信心。杭先生在论述意象的可取性的时候，讲到“但象本无方，意动成象，故得意既可忘象，亦能成象”，言下之意，只要读卦的过程中“意动成象”，看到像什么就是什么，可围一语中的。

关于杭辛斋先生的生平，《百度词条》上解释为：“杭辛斋（1869—1924），名慎修，又名凤元，别字一苇、夷则，浙江海宁长安镇人。清光绪十五年（1889）县试第一，补博士弟子员。次年入北京国子监。后考入同文馆，弃科举，习新学。曾两次被光绪帝密旨召见，并赐‘言满天下’象牙章。”其实，杭先生在学术上虽累有建树，不过最为突出的当时易学研究。他的易学思想被后人称为“周易杭氏学”，和同时期的尚秉和先生的“周易尚氏学”并列为晚清到民国时期的“易学双璧”。杭先生学贯中西，尤其是在易学的研究上，代入了西方的现代科技思维，当为近代史上的“科学易”研究的领跑者。（按：日前笔者看到某位自称大师的易学研究者，自诩为“科学研易第一人”，我简直是无语。我给此人的评语是“无知者无畏，无耻者无敌”。）

为什么我对“周易杭氏学”和“周易尚氏学”情有独钟呢？因为，我酷爱易学中的筮法，而杭辛斋先生与尚秉和先生，都是“精于筮法”的人。——用当下常讲的的话，这个叫着“臭味相投”。当然，杭先生和尚先生都是香气扑鼻，我呢，属于臭气而已。这一点，咱可不能和杭尚两位先师同日而语。

稍微交代一下来龙去脉后，咱们就要言归正传了。再来看看这个八卦“意象”。我觉得，八卦意象和现代的拓扑学有很大的思维上的关联性。

啥叫着“拓扑学”啊？拓扑学（topology）是研究几何图形或空间在连续改变形状后还能保持不变的一些性质的学科。它只考虑物体间的位置关系而不考虑它们的形状和大小。咱们用最简单的方法来解释，一个面团可以拉成各种形状，制作成刀削面、拉面或者捏成馒头等，虽然形状千变万化，但面团的质量不变，也就是讲，本质意义不变。而拓扑学去研究这个面团呢，就是不管它的形状和大小，只是研究它在什么时候、什么样的人手中及在饭店还是家庭厨房里，所产生的意义的变化。

现在呢，咱们就谈谈卦象的拓扑学。大家看看下面这个图，这个是艮卦的变形。

我们从此图中可以看到，艮卦最上端的阳爻非常像裤腰，下面的两个阴爻极其形似裤腿。这时候，我们就可以知道艮卦可以拓扑为裤子。我们再举个例子，离卦和窗子的拓扑对应。

离卦的上下两个阳爻，非常像窗棱，中间的阴爻呢，很像窗户的开口处。这种取象的方式，杭辛斋先生名之为八卦“意象”，不错，言简意赅。

在此笔者列举出来一些常用的八卦意象：

乾卦：台阶、楼梯、架子、栅栏、水波、斑马线、大肚腩、皱纹、柴禾垛等。

兑卦：小剪刀、动物的角（开叉状）、羊角辫、攀岩、陷阱、沼泽地、地窖、供桌等。

离卦：窗户、山洞、干沟渠、创口、马路双黄线、交通主干道、镜子、圆盘等。

震卦：小船、翻过来的凳子、四蹄朝天、碉堡、堆放书籍的桌子、城墙等。

巽卦：沙发椅、小剪刀、蹲茅坑、超短裙、梳妆台、床头柜等。

坎卦：四轮的车、方天画戟、小马扎、赛车、飞机、四足爬虫等。

艮卦：裤子、柜子、桌子、椅子和凳子、供桌、高高的条案等。

坤卦：海绵、豆腐块、两边长满树木的乡村道、多孔插座、天花板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