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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佛有一段湿润的孩提时光存放在苏北的老家，还有一些青涩的回忆需要捡起。每至春节，总是有许多的牵挂在心中涌起，急盼盼地想着回去，那儿有我的父母、我的老屋、我的童年，还有滋养哺育我成长的运河。 孩时最初的记忆早已模糊，间有片断，也是隐约零碎的记起。记忆中最深刻的，就是一天的生活总是在流水声中醒来。家前屋后都是小河流转围绕。那时，晨起洗衣的、淘米的、担水的都是依赖着这些河流，因此自小也对河水有了深深的依赖和情怀。 这些河流的源头都是来自于家乡境内的古老运河——里运河。里运河是家乡淮安境内的内河，是大运河通联南北的重要节点之一。几千年来，运河之水和古楚淮地的人民一起送走千年春秋，迎来冬暖夏凉，滋育着我们这片土地上所有的子女世世代代，生生不息。被河水浸润过的我们的人生，有的选择留守在她的身边，有的选择了远方客行，但不论何时何地，这些带着水乡风韵的我们，在迷离的岁月里终有一片宁静的心底。心底里，世事再远，河水依旧，谁还怕在远方独自彷徨呢？ 因此，如此根植我们血液甚至生命的流水，怎么能不去看看她呢？ 河水是有记忆的，她轻轻泛起的浪花，是记得对年少离家游子的欢迎。穿行在熟悉而又含蓄的故景里，是在回忆中感觉着时间的恍惚：身已中年，情尚儿时。沿着水流的声音漫步，岸的两旁有许多新建的人文景点，有人告诉我，这里就是“九省通衢”、“天下粮仓”核要之地，还讲了一大段关于运河之都的历史介绍和新建打造的运河长廊旅游功能介绍。而我，却不想知道那些前因旧果，历史的、眼前的，我都难以共鸣。倒是那些层叠垒石堆砌成的桥在永恒不变的河水的冲洗下，相依相偎，历经时光，在我心里奏响了一首乡恋之曲。 依水而行，那轻轻漾起的水波，会将我们淡忘尘封的往事重新激活。曾经零碎的片段开始恢复，模糊的记忆开始深刻。眼前的风物景华让我们在旧迹攀附的印痕里回归了一种轻松和自在。在这个朴素的河水流声中，没有华丽，没有雕饰，许多隐晦在心底的迷茫和失落，刹那间会被洗的干干净净，鲜活了我们内心生动的灵与魂。 河水流经之地有炊烟人家和喧嚣市井。流淌着的河水，在滋润着勃勃生机的同时，也在暗昭我们：水来水去何尝不是一种人生？我们都曾抛弃过一大段故乡的光阴，去追逐外面世界的精彩，每个人的人生境途，都在奔逐游走。但当你站在这故情的河边，望着流动的河水，你或许会明白：梦想再大，也会轮回相转，追逐的可能不一定是我们需要的，失去的却可能需要在这包容的河水中找回。 如此这般想来，远去的已然走近，失去的开始找回。河水像一本旧书一样徐徐展开，开始引领我们温习童年或年少时的故事和情愫，又或像一面镜子一样，为我们洗眼涤心，将尘熏俗扰的浮躁过滤，留下一片明净的空白。当我们恢复了这种空白的本原，重装童心的情愫，哪怕是重启一段旅程的起点，再去寻觅心中的梦想，智性之人都会明白：干净是最珍贵的操守！还有什么比这个原心更强大的呢？ 来路亦是归途，酒醒方觉意浓。故乡里运河所养育的人文远不至此，还有许多风景等着我去开启和体会，还有许多故事和传说等着我去倾听和交流。河中的远处，有一叶白帆随波摇弋，像是送别，又像守候。她像是告诉我们：无论将来重逢的时候有多少故事和感慨，她也愿意包容我们的一切，倾听我们的诉说，让我们再做一次孩子，躺在你的身畔，做一个轻轻的梦，这只河中的白帆，是乡愁，也是父母，还是每个游子心底孩子一样的梦！ ■刘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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