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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女儿的罗阿姨 文 | 物道
踏进罗寒蕾的画室时，她正在墙上的画布画一张巨幅的《金陵十二钗》。
远看时画上的人安静地在画中呆着，近看时却能发现每个人之间暗涌的气场和藏着不同心事的眼神，让人不禁联想起红楼梦书里只言片语的情节。很多人说，罗寒蕾的画看似宁静，其实里面都是人和人之间情感的波涛汹涌。 穿过身体的线 她喜欢画人，几个人的画里，有几个人之间的心事交叠。一个人的画里，有一个人与世界的情感连结。
譬如画完一场红楼梦，女人之间的亲密无间和小心翼翼立马浮现。在画自己的女儿时，看者又都能从画里感受到她与女儿间巨大的亲情力量。她给我看她以前的画作时，我留意到一些画的背景肌理，像是她用线描出的网。 她说画上的网，就像是由我们一生中认识的人织成的。线或细微或强烈，代表了他们与自己的关系。笔触重的线，对我们举重若轻；离我们身体很远的线，和我们永无交集；而那些穿过我们身体的线，则是足以支撑我们生命的人。在虚虚实实的网里，我们看似孤独，却一生有爱为羁绊。罗寒蕾说，女儿就是那根穿过她身体的线。 大的和小的 在人类百转千回的情感中，很难找到比母子之间更纯粹的爱。罗寒蕾喜欢画人，而且喜欢画自己熟悉的人。对她来说，女儿微微的出生，让她与这个世界发生了一次最亲密的连结。
女儿微微刚出生的时候，罗寒蕾开始了尝试将女儿画下来。她用柔和细腻的线条，把婴儿纯洁细腻的面容和长长的睫毛勾了出来，隔着一张画纸，我们甚至能感觉到微微的睫毛正伴着呼吸一颤一颤的。 ▲ 小小的微微在罗寒蕾的怀里熟睡 四五岁的微微，什么都不懂，又好像什么都懂一点。罗寒蕾说，这个是微微最依赖她的年纪。
▲ 被夏天热的一头汗的，坐在凳子上数手掌上星星的微微。
▲ 穿着蓝色的裙子，像一个小精灵一样去舞蹈室学舞蹈的微微。 这又何尝不是罗寒蕾最依赖微微的年纪，于是，我们总能看到在微微的背后有一些或深或浅的，如同包裹状的温暖的肌理，这是一种叫做捧在手心怕碎，含在嘴里怕化的疼惜。 女儿七八岁的时候，眉眼间开始有了妈妈的样子。当罗寒蕾抱着微微时，周围的人打趣说，她们俩一个是大的，一个是小的。
▲ 在头上别了一朵小红花的微微。 罗寒蕾听后一歪脑袋想了会儿，回家就画了一幅画。画里的微微是实的，妈妈是虚的。罗寒蕾说微微就像是自己生活的中心，而她就像是女儿的空气，无处不在，包裹着自己心爱的孩子。她说她曾在画展上展过这张画，一些当过妈妈的人，一下就看懂了她画里想表达的东西。 女儿长大一点后，开始变得没那么依赖妈妈。罗寒蕾说微微以前很喜欢让自己拍照，现在想拍的时候，微微都会躲起来，或遮住自己的脸庞。她说，微微开始害羞了。
▲ 趴在地上像一只小猫一样乖巧的微微。 她还说女儿有时候会跟老师抱怨，“我都这么大了妈妈还要和我一个屋子睡。”罗寒蕾笑着说自己平时很忙，只有晚上的时间可以抱着女儿陪伴她。
罗寒蕾有一张画里，画了微微被关在一个玻璃瓶里的画面。她说她就像是微微这个时候的瓶子，保护着微微，但里面的微微也会感到自己被妈妈束缚着。不过她说，等微微长大，她就会把玻璃瓶的木塞打开，让女儿去她想去的任何地方。
▲ 被装在妈妈瓶子里的微微，总试图跑出来 画进人心里的罗阿姨 自从女儿出生后，她便开始称呼自己为“罗阿姨”。对罗寒蕾来说，画画以前就是一座象牙塔，而自己曾经的生活，几乎是真空的。可微微的出现，让她第一次对真实的生活投入了热情。她说，“我的心进入了绘画里面，画不再是浮的”。
除了画女儿，她也画过很多人。画里没有陌生人，都是和她相处了几年的人。她知道他们的故事、他们的性格，自己闭起眼睛都能想起来他们笑起来的样子。
在画里，随处可见她女性视觉的柔软、矛盾、复杂，敏感。笔下的老人阅历丰富却带点童真，男人飒爽硬朗却带点温柔，女人娇柔细腻却带点干练。她感受到他们爱着这个世界、感恩生活的一面。人性中柔软的地方让她感动，催促她直到拿起画笔。
曾读过一段话，“人生重要的两件事。一件是在这个世界曾经有所创造、分享、布施、给予。而另一件，则是充分而深刻、温柔而丰盛地爱过、被爱过。”罗寒蕾一直努力用为我们描绘的，大概就是第二件事吧。
文字为物道原创，图片由「罗寒蕾」授权提供，部分由「物道」访拍，图片版权归原作者所有。 · 精 · 致 · 推 · 荐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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