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国：春秋五霸是怎样炼成的 | 左传拾趣8

一、立国

　　晋立国于周成王（西周第二任君主）时期，第一任国君叔虞是成王的亲弟弟，因受封于唐，因此称唐叔虞，最初的国号为唐。


　　传说叔虞的母亲（周武王的夫人，姜太公的女儿）梦见上天对她说，她将生个儿子，叫虞，并要把唐（地名）给他做封国。另一个传说是成王与弟弟叔虞戏耍时，将桐树叶子剪了个玉珪的形状送给弟弟，说：“我用这个分封你。”一旁的史官见状马上要求成王选个具体日子以便册立其弟，成王说我开玩笑的，我们两个闹着玩儿呢。史官把脸一沉，说：“天子无戏言！言则史书之、礼成之、乐歌之。”成王无奈，只好封弟弟于唐，史称唐叔虞。两个传说，前者来自于左传，后者来自于史记。叔虞得到封地，还有其他的传说，比如他因获得二苗同穗的禾谷并献给成王而得封地等等，我觉得都有些不稽，西周初年，分封宗亲应当只是常态。靠谱一点的是，成王即位时尚且年幼，由周公亲践天子之位来行辅佐，管叔和蔡叔两位王族怀疑周公篡位而联合武庚发动叛乱，周公奉成王之命平复了叛乱，之后为稳定局势分封了一批诸侯，成王之弟叔虞多半是在这个背景下受封立国的。

　　唐叔的儿子燮继位之后，改国号为晋，是为晋燮侯。左传中提到的晋穆侯，是晋国的第九任国君。

　　二、牛人周公


　　周公旦辅佐成王

　　周公是中国历史上的大牛人之一。周公姓姬名旦，合起来就叫周公姬旦。周公是周文王的第四个儿子，周武王的亲弟弟，因其采邑在周，爵位为上公，所以称周公。周公曾两次辅佐周武王讨伐商纣，并制作礼乐。周公是西周初期杰出的政治家、军事家、思想家、教育家，被尊为“元圣”和儒学奠基人。成王即位时年幼，周公摄政七年，不断完善宗法制度、分封制、嫡长制和井田制，把政治和伦理融合在一起，为周室八百年的统治奠定了基础，并且对之后三千年中国封建社会产生了极大影响。贾谊对周公的评价是：孔子之前，黄帝之后，于中国有大关系者，周公一人而已。

　　三、“仇”与“成师”

　　晋穆侯奉命随周王出兵攻打條戎，结果兵败，此时穆侯夫人姜氏恰好生下大儿子。穆侯因兵败不爽，就给大儿子起名为“仇”。三年之后，穆侯再随周王征战千畝，获得胜利，姜氏恰又生下老二，穆侯乘着胜利的喜悦，给老二起名“成师”，意即胜利之师，成就之师。


　　晋国大夫师服看到穆侯凭心情给两个儿子起名，觉得兆头不好，就发表了一番议论。他说：“奇怪啊，我国国君竟然给自己的儿子起这样的名字。命名须合于道义，而礼出于义，义是为政之本体。施政的目的是使民合于正轨，施政无误，民众才会顺服。如果施政有违道义，社会就容易发生动乱。良缘称妃，孽缘称仇，这是自古以来的说法，现在国君为自己的大儿子起名为仇，二儿子起名为成师，真是祸乱将生的凶兆啊。搞不成老大可能会被废黜呢。”

　　四、隐患

　　穆侯死后，其弟晋殇叔篡位为君，仇流亡国外。四年后，仇以武力杀回国内，干掉叔父，夺回了本该属于自己的位置，是为晋文侯。文侯在位三十多年，很有能力，将国家治理得井井有条，而且深得周平王信任。文侯死后，其子伯继位，是为晋昭侯。昭侯将叔叔成师分封到曲沃，此举为之后数十年的晋国大乱埋下隐患。

　　五、曲沃崛起

　　因受封于曲沃，且死后谥号为“桓”，成师因此也被称为“曲沃桓叔”。桓叔受封时已年近六十，但凭着自己的能力和名望，迅速将曲沃建设得比国都翼城还要强大，许多能人志士也纷纷投奔曲沃而来。这时，大夫师服再一次发表了高见：

　　“我听说一个国家得以立足，就象大树一样，需根基强壮而枝叶细小，这样才能稳固。所以说天子分封诸侯，而诸侯再为卿士设置采邑，卿士将自己的宗亲置于侧室，大夫将宗亲分为二宗，士有仆隶，庶人、工、商各有亲分等级。这样下层民众才能安心事奉上层，居于下位者才不会觊觎上位。晋国本来就是周室王畿之内的甸侯，却还要往下分封，削弱自己的根本，这样还玩得下去吗？”

　　六、内乱

　　果不其然，六年之后，桓叔实力大增，隐隐有以小宗谋取大宗地位的意图。晋国大夫潘父看好桓叔，于是发动叛乱将昭侯杀了，想迎立曲沃桓叔为君。只不过条件还不成熟，晋国人杀了潘父，拥立昭侯之子为君，是为晋孝侯。

　　又过了十五年，曲沃桓叔故去，儿子姬鳝继承曲沃封地，是为曲沃庄伯。曲沃庄伯保持了乃父取代晋国大宗地位的雄心壮志，发兵攻打晋都翼城，并且成功地杀了孝侯。不过倔强的晋国人马上拥立孝侯的弟弟继位，是为晋鄂侯。

　　曲沃庄伯不知通过什么渠道取得了周桓王支持，联合郑国和邢国，加上周桓王的中央军，再度进攻翼城。晋鄂侯在多国部队兵临城下的情势之下被迫出逃至随地，不服输的晋国人立马拥立鄂侯的儿子继位，是为晋哀侯。不过晋鄂侯只是出逃而并没有死，战事稍停之后，晋国人又从随地把鄂侯接回来。由于天无二日国无二君，只好把这位前君主安置在鄂地，所以后人称之为鄂侯。


　　这时，曲沃庄伯不知因什么事与周桓王闹翻了，周室不再帮他，反而派出中央军攻打，庄伯只好退守曲沃。次年，曲沃庄伯去世，其子继位，是为曲沃武公。

　　哀侯在位九年，第八年的时候，晋国发兵入侵自己的小邻居陉庭。陉庭人跑去曲沃求援，曲沃武公率军打过来，俘虏了哀侯。永不言败的晋国人再立哀侯的儿子为君，名字实在有点儿怪，叫作晋小子侯。次年，曲沃武公派人将被俘囚禁的哀侯给杀了。

　　晋小子侯在位四年，最后被曲沃武公诱杀。周桓王派虢公讨伐曲沃，曲沃武公再次退守，桓王立哀侯弟缗为晋侯。

　　晋侯缗在位二十六到二十八年，最后终被曲沃武公所灭。

　　晋国小宗曲沃通过桓叔、庄伯、武公三代努力，历经67年，终于战胜大宗晋昭侯、晋孝侯、晋鄂侯、晋哀侯、晋小子侯、晋侯缗六代君主，夺得晋国正统，晋国内乱始得终结。

　　七、光明

　　战胜之后，曲沃武公倾其所有贿赂周釐王，釐王见钱眼开，乐得顺水推舟，不仅承认曲沃武公的合法地位，封他为晋国国君，还将晋国从二等侯爵国提升为一等公爵国，位列诸侯。四十年后，晋国在晋文公重耳的带领下走向春秋霸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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