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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欢可按上面“成长在洛杉矶”免费订阅。 曲项向天歌 乐竫 母亲节那天，女儿在下班路上，一边开车一边给我打电话，祝福我节日快乐。作为妈妈，在母亲节得到自己孩子的祝福，自然是最开心和幸福的事了！在那些天里，一遍遍地翻看微信朋友圈，几乎都被送给母亲的美好祝福塞满了！可是我的内心深处，却另有一番与许多人不同的感受和感想。 最近这段时间，洛杉矶的天气实在是非常好，气温不高不低，雨水也不期而至。午后时光，泡上一杯碧绿的龙井，翻翻喜欢的书，感觉人生充实而又有意义。不经意地翻出女儿小时候看过的英语书《Animal Stories》，这是一本精装带硬皮封面的英语原版儿童读物，由迪士尼公司出版。十多年前在迪士尼专卖店里买的，价钱是15.99美元。依稀记得，那是买给女儿的圣诞节礼物。翻开漂亮的封面，第一篇故事便是安徒生的《丑小鸭》。赫然发现，书页的右上角还贴着粉色的小贴纸。贴纸的左边整整齐齐地写着英语单词，右边是整整齐齐的中文，原来那是十多年前女儿看书过程中摘录的英语生词啊！再往下翻书，书页当中不时出现粉蓝的或淡黄的贴纸。女儿稚嫩的笔迹，可爱又温馨，让我突然想起女儿11岁时刚刚来到美国时候的样子，也让我重温了11岁的女儿，如何开始在美国一点一滴学习和成长的过程…… 15年前，女儿从江南的小镇跟随我们飞到陌生的异国他乡——美国洛杉矶。休息一周之后，女儿就被送进附近的小学上学了。那时的女儿不会说英语，也没有小朋友。老师上课的内容听不懂，老师布置的作业也不明白，班里的华人孩子嫌弃她不会讲英语，不但不愿意翻译给她听，甚至还骂她“Stupid”！女儿记住了这一个单词，但不知道单词的意思，回家就问她爸爸。爸爸照实说：“那是在骂你笨蛋！”至今仍然记得女儿当时委屈的哭声，呵呵。那一段日子孩子真的好辛苦好委屈啊，连做梦都哭着喊着要回杭州去！对一个连26个字母都还没有学全的11岁孩子，要适应美国的学校，怎么办？ 我们做父母的就开始想方设法。给女儿找价格便宜的补习学校补习，找勤工俭学的高中生补习，外出时候训练孩子读路牌和商店招牌，去麦当劳吃饭时总是推着女儿去柜台点餐，等等，等等。 一个学期之后，女儿升入初中，有幸遇到在教外国学生方面有着非常丰富经验、非常好的ESL（英语是第二语言的缩写）老师，女儿从此开始有了一点小小的进步。同时，女儿在学校里结识了另外两个和女儿有着同样经历的浙江女同学和上海女同学。共同的母语，相同的经历，使她们很快成为了小朋友并建立了友谊。女儿不久就告诉我们说，她开始学会讲一些上海话了！我相信，一个江浙女孩儿学上海话一定比学英语要轻松方便多了！我们既为她交到朋友而高兴，也很为她学英语而担心。 一年后，我们因为工作和生活的变化，搬离了华人聚集的城市，女儿又将迎来意想不到的挑战。女儿转学后进入完全讲英语的环境，新的学校里只有不到5个华人孩子。女儿开始每天都要额外地完成ESL的作业，每天背诵单词，每天按照老师布置的进度阅读，因为每天都有ESL班的考试！（真的非常感谢美国学校里教ESL的老师，使女儿的英语成绩突飞猛进！）这本迪士尼版的《动物的故事》大致就是那时候买的。女儿开始结交了第一个完全讲英语的女同学，那是个出生在美国的菲律宾裔女孩儿。由于英语会话能力的提高，女儿也慢慢地开始可以帮助老师做点事情，比如为新来的华人孩子入学注册做小翻译。当听到熟睡着的女儿连说梦话都用英语的时候，我们长长松了一口气。 初中毕业，女儿已经可以用英语熟练地和同学、老师进行一般的交流沟通，各门功课也渐渐跟了上来。进入高中，我们鼓励她拿荣誉课程和大学预修课程（美国的中学里面课程分为普通课、荣誉课、大学预修课）。高中一年级女儿所选的《自然》是荣誉课程，成绩已经超过了那个菲律宾裔的女同学了。 高二年级，女儿所选的《美国历史》是大学预修课程，是我这个外行妈妈的主意。当时并不知道，在美国高中阶段里的《美国历史》这门课，是非常重要的课程，分量很重，AP课的难度就更大！开学的时候，那个博士老师给每位学生家长来了一封信，告知家长说，如果学生选了他的课，每天都会有90分钟的回家作业，我们看了信也没有引起重视。3天之后，女儿开始天天眼泪汪汪的了。对于才学了三年多英语的女儿来说，普通同学90分钟的作业，她几乎需要180分钟才能完成啊！更何况，来自中国的单纯幼稚的小姑娘，哪里明白美国的人权宣言、政治体制的建立与发展、宪法理论等等，这些美国立国的政治法律制度的建立呢！看到她天天作业做到半夜都还不能睡觉，我们做父母的当然是既心疼又焦急！一个星期之后的一个晚上将近半夜，女儿终于爆发了：“妈妈，我的作业已经重写了2次，每次按照老师要求都是写满正反两边整整8张纸！可是老师还是不让我通过啊！我实在做不完了！我不要学这门课了！妈妈，我要换课！呜呜呜呜……”。 至今都记得那天女儿哭天抹泪儿的样子，那真的是伤心，那真的是辛苦和无助啊！那个晚上我们听着女儿哭诉，看着她一把眼泪一把鼻涕，任由她宣泄心里的压力和挫败的情绪。听着听着，做妈妈的就心软了。我对女儿说：别哭了孩子，明天妈妈就去学校帮你跟老师去说！换课！咱把《美国历史》的大学预修课程换成普通课程呗！说到这儿，女儿反而不哭了，她抹了抹眼泪说：“那，那，那还是我自己去跟老师说吧！”只是从那以后，女儿并没有去换课程，而是咬咬牙坚持了下来，修完了这门课程。虽然考试没有取得好成绩，但是英语水平却大大得到提高。 记得刚刚来美国的时候，有朋友对我们说：“不用担心，小孩子来了美国以后，英语自然而然地很快就会学会的。”可是，只有我明白，学习从来都是要付出辛苦的！我是个做过16年教师的妈妈，教过、见识过不少学生。我很了解，我家女儿不是那种天资聪颖的学霸，女儿的每一点进步都是要比美国的孩子付出更多汗水、付出更多的努力！ 今天翻看着女儿曾经读过的书，看着女儿当年背过的单词，想着女儿11岁小小的年纪，完全被动地被我们抛到陌生的国度，从26个英语字母都认不全，到高中毕业那年英语考试全年级第一名，被中国同学夸奖是为华人孩子争光的荣誉，从社区大学到UCSD（加州大学圣地亚哥分校），从学校毕业进入社会找工作，到现如今的独立、自信、自食其力，当年的丑小鸭变成了白天鹅，这让做爸爸妈妈的多么欣慰和感慨！ 母亲节，感谢母亲的养育之恩是应该的，是理所当然！但是同时，我们真的应该感恩上天给予我们可爱的女儿！从小婴儿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到牙牙学语，让为人父母的我们在抚育孩子的过程里，享受多少的天伦之乐！从幼儿园到大学，有的读到硕士博士，在孩子的琅琅书声中，让为人父母的我们体会到一个生命个体的潜力和蜕变！从孩子的懂事体贴到事业的进步和成就，让为人父母的我们体会到我们自己的人生理想和信念在女儿身上的延续！ 记得十几年前曾读过一篇上海女作家写的散文，说的是12岁的儿子在妈妈生日的那天，用平时积攒下来的零花钱，请妈妈和妈妈的女朋友去吃那时候在中国很时髦和奢侈的肯德基。妈妈很感动，她说，不要期望孩子长大以后要如何孝顺父母，我们要懂得，在养育孩子的过程中，我们就已经享受到了天伦之乐。 写到这里，杯中的午后茶已渐渐凉了，而内心却是暖流涌动。安徒生《丑小鸭》的最后是这样描写那只丑小鸭的：“他感到太幸福了，但他一点也不骄傲，因为一颗好的心是永远不会骄傲的。他想起他曾经怎样被人迫害和讥笑过，而他现在却听到大家说他是美丽的鸟群中最美丽的一只鸟。紫丁香在他面前把枝条垂到水里去。太阳照得很温暖，很愉快。他扇动翅膀，伸直细长的颈项，从内心里发出一个快乐的声音：当我还是一只丑小鸭的时候，我做梦也没有想到会有这么多的幸福！” ～喜欢请转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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