卖豆腐脑的老人

本帖最后由 泽云 于 2013-4-12 22:20 编辑

卖豆腐脑的老人

镇上叫得出名的小吃寥寥无几，我们每天早晨就在单位附近的早点店买些包子、馒头、米粉、热干面等早餐果腹。

那个卖豆腐脑的婆婆最初是用推车推着豆腐脑沿着小镇主干道叫卖，后来看到我单位门前人流量大，买的人络绎不绝，遂把大本营扎在这里了，直到实在没顾客了才转到别处去叫卖。

婆婆大概六十多岁的样子，又高又白，做事麻利。她的老伴有时来帮忙，有时跟她轮换着出摊。老头子比婆婆矮一个头，反应迟钝，看上去比婆婆大十几岁，经常听到婆婆埋怨老头子做事慢，笨拙。

老头子卖豆腐脑时小心翼翼地，一副生怕得罪顾客的样子。每次用方便碗给顾客舀好豆腐脑后，他都要用一次性汤勺舀上满满二、三勺白糖，好像那糖不要钱似的。我怕长胖每次都嘱他少放点，半勺就够了。

有一次，我像往常样拿着搪瓷饭盒去买豆腐脑。那次是老头子当班，“没有了，卖完了。”他对我说。我觉得奇怪，才七点，还早呢，怎么就卖完了？我疑惑地俯身往不锈钢保温缸内瞅，见里面有大半缸豆腐脑，便不解地问：“还有不少呀，怎么不卖了？”老头子闷闷不乐地说：“昨天秤被别人借走了，没秤称材料，过估的，结果做水了。”呵呵，宁可自己损失，也不卖给顾客，这老头是不是有点傻？

我是做收费工作的，需要大量零钱。但单位指定存钱的邮政储蓄银行零钱储备严重不足，通常跑八九趟才能换到一回零钱，为了使工作能正常运转，我和同事们只得开动脑筋，想方设法到处换零钱。

我想，豆腐脑一块钱一碗，卖豆腐脑的想必有很多一元钱的零钱吧。于是，某天早晨，买过豆腐脑后我提出跟他们换些一元零钱的请求。“零钱都送到牌场去了，以后给你留着吧。”婆婆为难地说，老头子在一旁听了，默不作声。

过了几天，老头子见了我，掏出一沓理得整整齐齐的一元的纸币，说：“你要零钱的，这是七十元，你拿去数，差来找我。”我连忙给了他七十元的整钱。回科室清点，不多不少，刚好七十元。

婆婆喜欢跟顾客搭讪，有一回，我听到她咕囔：“材料都涨价了，豆腐脑一直没涨，以后得涨了。”

在这里卖的时间长了，回头客越来越多。今年春节时，卖豆腐脑的休息了很长时间。正月过完后，又重新出摊了。不过，豆腐脑涨价了，我不知道，还像往常一样给一元钱。买了二回后，老头子对我说：“豆腐脑涨到一块伍一碗了，你每次都是自己带碗，糖放得少，我不给你涨，还只收你一块钱，现在糖很贵的，随便一放就要六、七角。”我听了既意外又感动，一时不知怎么办才好。回家后回味着老头子说的话，想到他做的是小本生意，赚的也是辛苦钱，现在物价上涨得厉害，豆腐脑卖一块伍一碗也是应该的，以后还是跟别人一样给一块伍吧，不然我于心不安啊。

最近一段时间，卖豆腐脑的一直没来，老头子年龄大了，该不是生病了吧。我默默祈祷，希望老头子、婆婆一切安好，希望他们能再在老地方卖豆腐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