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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先谦生平简介

 西纳 2016-02-29
王先谦(1842~1917),湖南长沙人,字益吾,晚号葵园,世称葵园先生。辛亥革命后,署名遯。同治四年进士。中年辞官归里,潜心讲学,为岳麓书院最后一任山长。平生致力于经学和史学,义理考据与经世致用并重,尤以整理国故最富盛名,是清末民初的经世派大学者。
 

  王先谦生于道光二十二年(1842),幼习经史,初学古文词,师曾国藩,遍览群籍,颇识制度名物。十八岁补禀膳生。咸丰十一年(1861)赴安徽安庆,任长江水师向导营书记,数月后辞归。同治三年(1864),于湖北提督梁洪胜营充幕僚。是年乡试中举。次年中进士,授翰林院庶吉士,散馆授编修,累迁翰林院侍讲。光绪六年(1880)任国子监祭酒。复在国史馆、实录馆兼职,先后任云南、江西、浙江三省乡试正副考官。

  光绪十一年(1885)督江苏学政,曾重修学署后花园,即“寄园”,搜集存雪亭诗碑重建碑廊,名曰“墨华榭”,并建“永慕庐”三间,供奉王先谦父母遗像,又建“虚受堂”为“朝夕读书游憩之所”,王先谦有《重修寄园记》一文记其事。任内多延通儒讲学江阴南菁书院,育才甚众,并踵阮元之后,在南菁书院开设书局,辑刻《皇清经解续编》,凡二百一十种,一千四百三十卷,其中很多是清代学者考订、训释的成果,从中可见清代经学之演变,并供研究中国古代历史和语言文字之参考。又仿姚鼐之例编《续古文辞类纂》,凡二十八卷,亦严谨有义法。王闿运尝谓曰:“《经解》纵未能抗行芸台,《类纂》差足以比肩惜抱。”此外还刻有《南菁书院丛书》、《清嘉集》、《江左制义辑存》等。其间,上疏请筹办东三省边防、罢三海工程、弹劾徐之铭、李莲英等,未果。

  光绪十五年(1889),称病致仕,返乡闲居荷花池,在此修建别墅,取名葵园,亦以此为号,人称葵园先生。次年主讲于思贤讲舍,并设局刻书。十七年(1891)出任城南书院山长。二十年(1894)转任岳麓书院山长,主讲达十年之久,乃岳麓书院最后一任山长。

  中日甲午战争后,维新运动在全国兴起,湖南一些士绅开始兴办近代工业。王先谦投资银1万两,与黄自元、陈文玮等集股,并拨借官款,于光绪二十二年(1896)创设宝善成机器制造公司,开湖南经济现代化之先声。未几,因亏损而转为官办,三年后停办,复另组大经丝鞭公司。

  王先谦主张改学制,废科举。光绪二十三年(1897),改岳麓书院学制,另造屋两间,以经义、治事分门,仿西学式添设算学、译学。光绪二十四年(1898),其作《科举论》,谓八股时文已“决裂横溃,其体已不能自立”,倡议废科举取士,士人可“啬其精神,优其日力,多读有用之书”。未几,旧制复辟,仍云八股“体实已灭裂”,“章句所用,而庸庸者因之束书不观,人才消耗,半由于此”。

  王先谦的政治思想徘徊于洋务和保守之间。戊戌变法期间,反对维新运动。光绪二十三年(1897)冬,湖南时务学堂成立,该学堂总理熊希龄聘梁启超、韩文举、唐才常等维新人士任教习。王先谦与绅士张祖同、叶德辉等阳为支持,阴图操纵。继因维新运动高涨,便攻击时务学堂总教习梁启超等“伤风败俗”,“志在谋逆”,“专以无父无君之邪说教人”,使学生“不复知忠孝节义为何事”;还指斥南学会和《湘报》宣传民权平等学说为“一切平等禽兽之行”,“背叛圣教,败灭伦常”;并提出《湘绅公呈》,呈请抚院对时务学堂严加整顿,驱逐熊希龄、唐才常及梁启超等维新人士;又致书陈宝箴,提出停刊《湘报》;另串通省内劣绅,鼓动岳麓、城南、求忠三书院部分学生,齐集省城学宫,商定所谓《湘省学约》,用以约束士人言行,对抗新思想传播。及至戊戌变法失败后,其门人苏舆编辑《翼教丛编》一书,集中攻诬变法维新,并颂扬王先谦能事先“洞烛其奸,摘发备至”。二十六年(1900)七月,唐才常等所领自立军起义失败,王先谦与叶德辉向巡抚俞廉三告密,搜捕杀害湖南维新人士以百计,被湖南人骂作“劣绅二麻”。

  光绪二十九年(1903),学堂渐兴,王先谦仍主讲岳麓书院兼任湖南师范馆馆长。旋以“人心不靖”,“邪说朋兴,排满革命之谈充塞庠序”,遂不复至馆。同年,岳麓书院改为湖南高等学堂。

  光绪三十年(1904),王先谦联合龙湛霖、冯锡仁、王之春等湘绅在长沙发起废除“美约”、收回粤汉铁路筑路权运动。

  光绪三十四年(1908),王先谦所撰著述经巡抚岑春蓂呈送清廷,受到嘉奖,被聘为礼学馆顾问,赐内阁学士衔,任湖南咨议局筹办处会办。

  宣统二年(1910)湖南灾荒,因叶德辉积谷万余石,激起长沙饥民抢米风潮,酿成惨案。王先谦以“梗议义粜”, 被湖广总督瑞瀓奏劾,奉旨“降五级调用”。

  宣统三年(1911)武昌起义后,他改名遯,避居平江,闭门著书,,并罗致文人从事古籍和历史文献的编校刊印工作。三年后,乃还长沙。至民国六年(1917)病逝,享年76岁。

  王先谦在学术上崇拜曾国藩,承袭曾“融合汉宋”的主张。他博览古今图籍,研究各朝典章制度,义理与考据并重,荟集群言,一生所著、编、校、注、辑、刊的各类书籍达50余种,共计3200多卷。除前述《皇清经解续编》、《续古文辞类纂》外,还著有《尚书孔传参正》、《诗三家义集疏》、《释名疏证补》、《汉书补注》、《水经注合笺》、《后汉书集解》、《荀子集解》、《庄子集解》、《十朝东华录》等。为文远追韩愈,又以桐城派阳湖派自许;其诗被称为“得杜之神,运苏之气”,“置之清代集中,挺然秀拔”。有《虚受堂文集》、《虚受堂诗存》、《葵园自订年谱》等。

  王先谦学术成就最大的方面是史学。他治史的方法大体遵循乾嘉学风,注重校勘。其仿经疏体例注释旧史的代表作是《汉书补注》。该书旁采诸家之说,经多年穷究,使疑难不解之处得以通晓,因而至今仍受国内外史学界推崇。其他的注释著作《后汉书集解》、《新旧唐书合注》等也颇见功力,被后代史学史专家评为“王氏所作补注、集解诸作,都是校注书中标准的著作。”

  《十朝东华录》是王先谦的又一部重要的史著。《东华录》本是清代的一种编年体史料长编,因国史馆在清富东华门内而得名,先有蒋良骥编成自努尔哈赤天命朝至雍正朝5朝《东华录》。王先谦任职翰林院和园子监时,嫌其过于简略,特详加增订,并加修了乾隆、嘉庆、道光3朝,后果增修咸丰、同治2朝,合称《十朝东华录》。该书取树广泛,不仅取自《清实录》,还广采《方略》、《会典》、《御制诗文》、《大臣列传》等,所以至今仍是研究清史的基本史料。

  鸦片战争之后,随中西文化逐渐交流,中国学者开始著述外国史地,王先谦也顺应时代潮流,于光绪年间撰成《日本源流考》、《五洲地理志略》。《日本源流考》探讨日本的政事学术和治乱得失的本源,目的是欲使闭目塞听的中国能急起仿效。书中还用一定篇幅辑录明代戚继光、俞大猷等抗倭的资料,反映出作者的爱国之心。《五洲地理志略》是王先谦花四年时间辛勤编纂而成的,书中荟萃了古今中外的史地图籍,对欧美各主要国家作了较详细的介绍。一个原先遵循乾嘉旧规的学者,能睁眼看世界,辑成世界地理书籍,确实是难能可贵的。

  作为一名学术大家,王先谦深知版本校辑的重要,他强调“欲博览遗书,尤以精研版本为重。”他独自校勘或邀人合作而成的《郡斋读书志》、《天禄琳琅书目前后编》、《魏书校勘记》、《盐铁论校本》等都受到版本目录学者的重视。其中《盐铁论校本》被郭沫若、杨树达著书时参考取材;他的《合校水经注》集乾嘉以来《水经注》研究之大成,为近百年来的独特通行之作。

  王先谦是史学大师,又是经学大师,他曾花费半生心力,成《尚书孔伟参正》一书,书中探讨《尚书》原委,旁证历代诸儒训释;博采《史记》、《汉书》、《论衡》等材料,对伪托之处详加辨正。今文经学大师皮锡瑞评价它“兼疏今古文,说明精确,最为善本。”他并继乾嘉年间的大经学家阮元之后,博观慎取,解释和考订经书,集资汇刻了卷帙浩繁,于保存文献,发展学术非常有益的《续皇清经解》,因而清代著名文献学家刘锦藻评价:“维持文献之功,阮氏而后为推先谦矣。”他还撰有《诗三家义集疏》等经学著作,从而奠定了自己在近代经学史上的地位。

  在语言文字学方面,王先谦也颇有造诣。东汉时刘熙曾作《释名》一书,以辞音求义,来推究事物名称的由来,清代毕沅又作《释名疏证》,对《释名》加以注释论证。对此,王先谦又特意撰写了《释名疏证补》,对毕沅此书再加补证。此书撷取江浙和湖湘学者精英,所校所释,颇为全面而有系统,后人认为它超过了毕沅的《释名疏证》,于训访、词汇、音韵学等方面,均有一定的贡献。

  此外,王先谦一生所作诗文共有44卷,1190篇,蔚蔚大观。他文宗秦汉,效法韩愈,笔力遒劲,气魄雄浑,诗宗杜甫、苏拭,自成格调,是晚清一大家,与王闿运齐名,人称“二王”。

  王先谦能在学术上取得这么大的成就并不是偶然的。他自幼苦读,锲而不舍,数十年来废寝忘食,孜孜于典籍之中,而且具有博采众长,严谨平实的作风。王先谦治学侧重古文经学,但不拘泥门户,兼采今文学源的观点,认为今古文经之争,“展转纷纭,徒形词费”。他辑印的《南著书院丛书》就被人称作“无乾嘉诸子标汉宋之帜,分门别户致辨之习气”。而《续皇清经解》、《尚书孔传参正》就又包含了许多今文经学的观点和材料。他在政治上与维新派势若水火,但却能称道梁启超的《新大陆游记》“颇有长进”,并在撰写《五洲地理志略》时多处述引。王先谦在撰述过程中继承了湖湘务实的传统学风,重求实,反臆断,凡遇暂时不明白的问题,并不武断曲解,总是以“存疑”的态度对待,或注明“无考”,'或注时“未知孰是”,“所当厥疑”。而对自己著述中的错误,一经发现就立即纠正。他曾刻印袁本《世说》,当经叶德辉提醒知道袁本“讹谬百出”时,便毅然毁版,请叶详加校勘后重镌。他还深刻地揭示中国学人普遍务虚图名的弊病说:“窃谓中国学人大病,在一空字。理学兴,则舍程、朱而趋陆、王,以程、乐务实也。汉学兴,则低汉而尊宋,以汉学若人也。新学兴,又斥西而守中,以西学尤繁重也。至如究心新学,能人所难,宜无病矣。然日本维新,从制造入,中国求新,从议论入。所务在名,所图在私。言满天下,而无实以继之,则亦仍然一空,终古罔济而已。”正由于王先谦痛恨空谈,因而自己坚持实事求是,严谦治学。他的这种学术态度不仅使自己成为一代宗师,而且启迪了众多岳麓书院士生,使他们深涉经史,旁及诸子,趋重实务,接受新学,使这千年学府再度焕发生气,因而无论是撰述,还是教育,王元谦都堪称大家。因此可见,当代学者李肖聃在《湘学略·葵园学略》中赞他“上笺辟经,下征国史,旁论文章,用逮谱子。四十余年,楚学生光。”这并非是过誉之辞,堪当确评。

  王先谦曾说:“学者苦志身后之名,后来者当共惜之。”当代学者李肖聃在《湘学略·葵园学略》中赞他“上笺辟经,下征国史,旁论文章,用逮谱子。四十余年,楚学生光。”非是过誉之辞,堪当确评。在其教育生涯中,王先谦将教学与学术研究紧密结合起来,取得了巨大的学术成就,被誉为“长沙阁学,季清巨儒,著书满门,门庭广大”,“清末全面研治经史子集的一代宗师”。同时,他还注意了解国外情况,被人称为“通过博览群书走向世界的极为罕见的朴学大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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