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辩证9论中国哲学史(十)

 徐敏豪 2016-03-02

辩证9论中国哲学史(十)

徐敏豪

201632日周三农历正月廿四

1.论伟卑。在西南联大,冯先生讲哲学课,学生易听懂;他常讲一些中国哲学史故事,既提神、打破课堂沉闷、博得会心微笑,又深入浅出、通俗易懂易记,很值得学习。他对哲学目的看法,与金岳霖先生迥异;他说金在剑桥大学曾讲:哲学是概念游戏,他推崇张载“横渠四句”、认为哲学是: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2.论穷达。其“贞元六书”,皆旨归“内圣(舍生取义)外王(经世济民)”之道、修身立世最高理想。沈有鼎先生是联大教授中“怪人”之一,与化学系曾昭抡先生(曾国藩后裔)貌似。戴近视镜,须发凌乱,常穿洗得发白蓝布长衫、几衣扣散落,布鞋破烂、有时还未穿好、拖步,如微笑、边走边喃喃自语、耽于思考;沈曾步不同,沈沉着、曾匆忙。

3.论出入。沈讨论哲学入迷,无论师生,只要向他提问、便拉住你讨论不休,身影常见于联大后文林街茶馆、小饭馆;他手提小破旧箱子、装着书和钱。吾未参加过此种讨论。听说,他可出钱请你喝茶,但只有当他认为你的观点有价值,才肯让你吃他买的那碟花生或瓜子。他还常去教室听课,无论哪系教授开什么课,只要他感兴趣,便会进去旁听。

4.论博约。有时会发问,甚至当堂指出错误,使讲课教授下不了台,只好将他撵出。他这类故事,在联大流传很多。他兴趣很广,虽主攻数理逻辑,但对古今中外哲学各派皆有兴趣。他通多种语言,对语言学也有兴趣;他喜音乐、能唱昆曲,成哲学系联欢会一景。因兴趣广泛、专著不多,主要以逻辑、分析《易经》、《墨子》,有些学生讨论受益成书。

5.论治乱。三年级时选修沈“形上学”,属哲学系必修课,每隔一年沈讲一次。他讲课时,手捧一本厚洋装书,边看、边想、边讲;他口才不好、说话有点结巴,所讲内容又皆最抽象概念术语,听者常不知所云;课后翻阅讲课笔记,才见讲课内容逻辑分析论证非常清晰、严密。课间,翻看他所捧的那本书,原来是托马斯·阿奎那的一本拉丁文著作。

6.论口脑。汤用彤先生自幼在家受严格国学训练,清华学堂毕业后,留美学西方哲学,哈佛研究院时学梵文、巴利文,掌握研究印度哲学、佛学工具。当时即立志以西学方法整理、弘扬国故,与吴宓、陈寅恪先生共勉,誉“哈佛三杰”。回国后,主攻中国哲学史,认为前提必先懂外国(西方、印度)哲学史,要求学生读西方原著,了解概念、范畴与推论。

7.论聚散。对研究中国哲学史很有用。他精通中国传统考据,主张以西方哲学研究方法,研究中国哲学史。课堂上,他不讲繁琐考据,但在著作中用考据辨史料真伪、分析歧义。常能发人未见、令人信服。他学通中外,中国、西方、印度哲学史,能同时开课,在联大绝无仅有。他不主张只学习研究哲学通史,倡断代史、时期史、专人史,深入点线面。

8.论学问。他主攻魏晋玄学、隋唐佛学;开课通史、主攻外,还有“大陆理性”、“英国经验”、“斯宾诺莎”等。他十分重视原著、要求学生课外阅读,指定某些章节;有时在课堂上提问,要求学生独立读书思考;当学生回答不圆满时、他会告知从某书章节求解。贺麟先生著述不少、可见其思想。他认为:哲学,以学术培养品格,以真理指导行动。

9.论生死。深受中国传统影响,虽留学多年研习西方哲学,但对中西方哲学关系自有洞见。在二年级上“哲学概论”课时,适值他赴渝讲学,选修郑昕先生所讲概论课。直到四年级时才选修贺先生“黑格尔哲学”,我们同班五个学生晚上到北门街贺先生家中上课。他讲黑格尔哲学时,常和中国哲学,尤其是王阳明联系。我们觉得很难理解:客观唯心论的黑格尔和主观唯心论的王阳明怎能联到一起?有次我们向他提问,竟争辩起来,贺先生有点不大高兴,不欢而散。下周我们再去上课时,贺师母亲自煮点心给我们吃。贺先生知道我们这几个学生当时政治倾向和他不同,但他是宽厚师长,后来还尽量给我们帮助。贺先生虽主攻、讲授西方哲学,但他一心向往的却还是中国哲学发展和前途。他是“新儒学”倡导者和代表,1941年他发表《儒家思想新开展》,成新儒家宣言书。贺先生是黑格尔专家,但熟识他的人却以为斯宾诺莎生平和思想对他影响可能更大。他喜欢引用哲学史家文德尔班纪念斯宾诺莎名言:“为真理而死难,为真理而生更难。”对斯宾诺莎屡遭放逐,过着磨镜片贫苦生活、以至于肺痨病魔缠身殒命,仍孜孜不倦研究哲学,赞不绝口。由此想到后来在1957年他敢于挺身而出,坚持“唯心论中有好东西”,反对教条主义,并非偶然。

(未完,待续)

(注:本文根据中国社科院哲学所哲学网,百度(经中国百科专委会审核)等相关信息撰写,皆有出处,特此说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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