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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03-08 08:01 | 豆瓣：小隐山上见乔迦
 中午跟同事姑娘们吃饭，闲聊，聊着聊着就聊到了各自的学生时代！ 然后，得出一句感慨，伊们都是城里人儿，生活得太文明。而姑娘们对我的感慨是——放学别走！ 小学篇 好像在我成长的过程中，“放学别走”这四个字反复出现过。 最小的时候，是别人对我说，也就是我上小学的时候。那时候年纪小，男生女生之间常发冲突，我经常被同学孤立，因为班级里的小混混告诉所有同学不许跟我讲话。此谓冷战阶段。作为一个十岁左右的少年人，还是挺伤心的，尤其那些真的在学校不跟我说话的姑娘里面，有我帮着去打架的！！！所以“孤立”和“背叛”这种浅显的人性表现，我是在极小的时候，就见识过的。 但小孩儿不是成年人，所谓冷战，就是为了图个结果。就是一方要向另外一方服软。可惜，姐不会！于是上升阶段。我是不大爱跟人吵架的，几乎没吵过，因为在我的概念里，吵架是没教养的表现。所以，往往被逼急了，面对对面上蹿下跳的人，一个耳光甩出去，反手打耳光是我长久以来自小谙熟的独门技能，手瘦，手背全是骨头，打上去要比手掌利落，也不疼，被打的人会更疼。 一个耳光下去，事情便透亮了一些。被打者要么当场报复，要么放学后截我。当场打起来虽然也有过，但比较少见，毕竟对方都是男生，不大好意思跟女生撕打在一起，何况这姑娘的书桌里随时放着带钉子的板凳条子——我们家对我的教育是，不许欺负人，不许惹事，但如果有人欺负你，往死打，打坏了爸给看！（东北民风好彪悍呐！）我书桌里的板凳条子其实是派不上什么用场的，只有一次飞出来，打到男生的眼眶上。 第二个结果就是，你打了人，放学后被截。我经常被截，但一般都有惊无险。也不是不害怕，毕竟一个十岁左右的小姑娘，身边没有人，同学没有敢帮腔的，我记得势头最猛的一次，是初中部来了二十多个学生，放学把我围在学校门口，但也每次都是不了了之，来人一见是个小姑娘，大抵也明白怎么回事了，便都装腔作势一番呼啦啦散了。阴错阳差有一次过年，一个中学生去我家里，我盯着他看许久，他也盯着我看，后来我跟我妈说，这个人好像放学截过我。他爸跟我爸是好朋友。 所以，我虽然在外面打了不少人，但事后因此挨打的，好像一次也没有。 其实十岁左右，本就是敏感期，男生女生之间微妙得很，经常像斗鸡一样打起来，我觉得正常，但我的老师跟我大姑说我在学校经常被找麻烦，于是，我大姑派她教的毕业班的学生来我的学校给我打架！！虽然也没打起来，但从那之后，好像没人再找我麻烦了。这种形式一直延续到我小学毕业。何况我还有个比我只大十三岁的小叔，护我护得厉害，知道学校有人找我麻烦，小叔那段时间经常骑着自行车在校园里面晃！那帮小子见了他去都发慌。 也被女生放学截过。无非两种，一种是同学之间日常矛盾，一种是“听说我的名号”，反倒是第一种比较吃亏，其实没有实质矛盾，只是放学拖着我不让我回家，我记得学校教室那时候还是水泥地，放学后值日生要拖地，地上有水还没干，我经常被高个子女生按在地上，也不动手打我，只是按着我不让我起来。直到有一次我不知道抽什么风，把对方掐得全身青一块紫一块，对方依然没有动手，后来才明白，其实她是不敢打我的，早知道就特么早下手了！从那之后，这姑娘再没截过我。可能较之让我更在意的，是她每次放学截我时，我当时两个关系最好的女同学，都是在一旁看热闹，我当时当然不明白为什么我前脚帮她们刚出过头，后脚她们怎么会这样。 初中篇 我的整个青春期是非常断层的，我小学毕业后就读了私立初中，学校是我自己选的，一个刚建校的新学校，我之上只有一届学生，教学质量不是最好的，全封闭，一个月放假一次。 我升初中后，我当初那一帮有冤有仇的小学同学几乎跟我就不在一起了。唯独有两个姑娘。家里人都知道我厉害，因为是同乡，一个姑娘的爸爸每次去我爷爷家都说让我罩着他女儿点，怕在外面挨欺负，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我很是照顾她，至少我觉得是这样，但事与愿违，我不明白为什么这姑娘一直跟我别别扭扭的。直到另外一个姑娘给了我答案——她说这个姑娘一直记得我上小学时打过她！我擦！话说不是江湖儿女么，怎么这点儿陈年旧事还记得，而且我自己根本不记得啊！！至少在我看来，如果我真的有打过她，那也是年少不懂事，我现在不是对她很好么。但这姑娘不肯作罢。伊是好学生，而且貌似是老师安插在我们中间的所谓“眼线”，读书时对于这种打小报告的人是人人得而诛之的，刚好导火索在我身上，干脆发泄一下。 起因已经完全不记得，只记得那姑娘被我逼哭了（话说我没觉得自己做什么），午饭没有去吃，于是我带着一帮人呼啦啦高调地去吃午饭。回到教室时，看见这姑娘前面坐着语文老师，后面坐着班主任。于是我当场把黑板砸了！ 嗯哼，逢年过节我爸妈都会给班主任送点小礼物，而我本身成绩一直是班级前五，语文成绩更是一直都很好，少年人的意气未尝不是简单权衡下利弊之后。语文老师和班主任见我的反应，一脸黑地走了，什么都没说。 入校后第一次被人找上门，大概也就三五天内，有上一届的女生找我，我们班女生说来者不善，不让我出去。我不知对方用意，所以没有去。晚上回到宿舍时，对方找到宿舍，跟我说什么我不记得了，我只记得她说的一句话，她说“你好屌啊”，是的，那是我人生中第一次听到“屌”这个字，还是从一个貌美的姑娘嘴里，我当时想这姐姐用词好大胆啊！ 后来明白了那位美女的来意，大概是她听说她喜欢的男生要认我做妹妹，问题是我压根不知道是谁！更有趣的是，她来找我之后，又来了一个漂亮姐姐，很有意思，说是那个姑娘的表姐，也是高我一级的学姐，那姐姐很亲切，拉着我说别跟她妹一般见识，说以后你就叫我姐姐，有事来班级找我。我对她印象很好，她也确实很照顾我，如果没记错的话，我记得有一次冬天在路边等车，她把她的手套摘下来给我。 我们人生里，遇到的人太多了，一定要有特别的出场方式，你才会记得。这两个姑娘名字我到现在都记得，当初来堵我的那个女生，在学校里确实是风云人物，性感早熟手辣，班主任竟然以毒攻毒让她当班长来管理班级，我经常在走廊里见到她啪啪打男生，训同学像训孙子似的。 在我们初中同学的小圈子里，至今流传一个段子。有几个男生见到一个男生时直接叫孙子。起因是这样的，该男生与我同宗，帮高年级男生传纸条，结果纸条被班主任老头儿截获，班主任与我也同宗，老头儿当着全班面念纸条，说XXX，你还想认XXX做妹妹？她辈分理当是你姑奶奶！！全班爆笑！！于是跟我交好的几个男生跟这哥们儿划清界限，说XXX，以后我们别兄弟了，我们还是从XXX这论吧，叫我们爷爷！！ 初中时我好像是没有跟谁约过架的，但偶尔会有人因为我挨打。我不知道高年级里到底谁罩着我，但我知道有人罩着我，经常我这节课跟谁发生口角，中午午休这个男生就挨打了。或许，我是清楚的，只是不愿意去知道。总之我一直处于一种莫名其妙会有人帮我出头的状态下，被保护得很好，罩着我的人对我来说是陌生人。时间长了，大家都知道有人罩着这姑娘的时候，自然，也就不再有人找你麻烦了。 但同年级之间打架还是常有的，我通常是劝架的，两边都认识，都很熟，但男生们总要发泄一下争争面子，劝和一般是劝不住的，还是会打起来，冬天里的北方，教室里放着铲雪的铁锹，两个隔壁班在教学楼的走廊里狭路相逢，我站在中间，铁锹从我脖子旁边擦过去，大概一掌远的距离，但当时我不知道。后来两边的人问我，一边问我有没有事，一边说你是不是疯了，怎么往中间站呢。是啊，我也想不出来我为什么会站在中间了！也许，这就是青春年少。 少年人的打架很有意思，随便一个理由，并非为了姑娘，也许是为了一桶水谁先打，也许是为了各自的班主任。用我们的话讲，我们的班主任，我们可以欺负，到你班上去上课，你们不听话敢欺负我老师，那不行。于是两个班级约架，大打出手。 打架的男生经常被拎到办公室去，被班主任痛批一通，但班主任不知道我其实就是怂恿者之一，更不知道两边同学打架就是为了给他争脸面。在我看来，这种看着毫无头脑又无头绪的热情和自以为是的仗义，才是青春，至于暗恋拉手，为女生争风吃醋，那些不过是靡靡之音的小插曲。 学生之中有“流氓”，老师之中也有。所以在一群流氓老师之中，我初二时的班主任就显得如此脱颖而出，年纪轻轻，却质朴得很，质朴到一直是格子衬衫，外面套件暗红色的毛衣，明明很年轻却胡子拉碴好像一直没洗脸的赶脚~物理老师，教得好，脾气好，属于冷幽默那种，不会发大火，偶尔生气损学生一句又像在开玩笑，学生都很喜欢他。跟邻班班主任“流氓”老师比，我们都觉得我们要幸运多了！ 引起骚动的是班主任百年不遇忽然有一天早自习西装革履头发锃亮地进来，班级立马骚动起来，班主任还是憨憨的，说你们好好上自习，然后出去了！但让我们没想到的是当天早饭在食堂，我们班主任的亮相引起初二初三两个年组的骚动！弄得一年级的学生完全不知道我们一阵阵到底起什么哄，从那之后，我们班主任偶尔会衣装笔挺地来给我们上课，但脾气，依然是那个老好人。 高中篇 我从小到大一直在被误会中长大，这也没办法，不是我能控制的。 我初中时一次在校外交了一个高中生笔友，两人书信密切，我的班主任和语文老师一度认定那一定是个男生，直到我毕业，他们都坚信如此。问题是，那真是个姑娘！ 从小到大，身边男生一直不断，所以绯闻不断，除了闺蜜，连跟我关系很好的朋友都不知道我跟男生到底什么关系，同样，是某些老师眼中钉。宿舍老师去班主任那打小报告，说我每天放学跟男生一起走，在被班主任盘问后，我直接冲到宿舍楼去质问宿舍老师，学什么不好非得学人长舌！好在跟我过过手的人，都是不打不相识。 我高中时最好的闺蜜和我大学时的女友两人第一次见面吃饭，大学女友问高中闺蜜说我高中是什么样子，高中闺蜜想了想说——带人打架啊！卧槽，我真没有带人打架好么！为什么会留下这种印象？以致多年以后被拉进初中高中微信群里，大家都说，呦，这不是当年跟谁谁打架的谁谁谁么！！！我真没有天天带人打架好么！姐那时候就早已经是忧郁少女了好么！ 作为一个高冷忧郁少女，只是不希望被打扰，仅此而已！ 所以，一旦被打扰了，我会派人去打架！ 比如在学校里有人对我吹口哨，我会放话给人家——留下班级姓名，放学别走！ 比如有人对我打响指，我会放话给人家——留下班级姓名，放学别走！ 比如有人对我出言不逊，我会放话给人家——留下班级姓名，放学别走！ 比如有女友被挑衅，找到人班级去，告诉人家姑娘——宿舍楼前车库见，放学别走！ 我大学女友说，天啊，你这还想怎么着？这都不叫打架还什么叫打架？ 这叫打架么？我都没有动手！我只是在等着一个态度诚恳的道歉而已，仅此而已。 北方孩子，不打不相识。遇到过怂的，撂狠话，却没等上完晚自习就跑了的，只能第二天早饭后解决。也有打完嘴巴变甜的，见面叫姐，估计年纪要比我大吧。 最搞笑的一次是一个远亲家的小侄子（我辈分大），比我低一年级，入校后，他爸爸告诉他说你在学校有人找你麻烦，去找你小姑。然后这孩子就来找我了，我真是哭笑不得，姐是文青不是黑帮好么？！ 也许我性格里桀骜不驯的东西从小而来，从小到大，每次遇到事儿，都是对方先怂。作为一个安安静静的姑娘，只想在学校对面小饭馆儿安安静静吃个饭，结果被挑衅，只好约架。我特么不是性情粗鲁的人好么！我只是想以最直接的办法让事情结束，不想浪费时间。 我从没想过有一天我的高中同学回想起我的方式，都是从我带人打架开场。我的大学女友听得直瞪眼睛，她说怎么可能！是啊，怎么可能！姐连说话都不大声！ 有人总提到要不要回到学生时代？很多人都叫苦！ 但我好像非常平稳的度过我所有的学生时代，用老师跟我父母说的话，他说这孩子连百分之二十心思都没在学习上。那我心思在哪？我不知道。上课走神儿，一走走一上午。在桌子上给老师贴纸条，告诉他我睡够了自然起来，不用喊我。老师告到班主任那，班主任便没完没了地找我聊灵魂天儿。 其实我很感激在我成长过程中，遇到的这些人，这些伙伴和老师。从某种角度讲，他们都很纵容我。犯同样的错，老师批别人是劈头盖脸骂一通，到我这是苦口婆心。我始终记得我高二时的班主任，那个清瘦书生气的男老师，他跟我说，一个人身上有那么多闪光点，为什么要拿缺点来标榜自己？我想，这句话，也应该让所有青春期的少年明白。 跟老师课堂上顶撞，被罚去走廊罚站，被高年级同学看见，来给我打圆场，说怎么了？老师说我上课睡觉还顶嘴。高年级同学说，对呦，那得管，老师你别生气，回头我教育她！ 嗯哼，一直有人在护着我。 自行车丢了之后，同学轮流带我。后来干脆早自习也翘了，跑去烈士公园吃炸丸子。同学说你怎么谢我？我说那解解馋吧，姐请你吃饭。同学说可以喝酒吗？我说你可贵的点。 男同学自称酒量不错几瓶啤酒一点问题都没有，结果一瓶下去，回学校骑自行车就晃上了，事后才反应过来，那瓶啤酒三十多度。 跟男生赛车，从一个路口到另一个路口，从一个红绿灯到另一个红绿灯，每次都是我赢。他们不服气，我说赛车要看脑子啊兄弟们！考试发榜后排到这些人后面，被狠狠笑话。我说那又怎样，只能说明你们抄得好！ 我甚至记不得我高中是什么样子，只记得这些碎片。 直到某一年，在闺蜜的婚礼前，闺蜜跟我说，有人发信息给她，告诉她如果我回去第一时间通知他。她说你猜是谁，我说不用猜，是XX。就是跟我去烈士公园吃丸子喝多骑自行车晃的男生。再见面，他说你给我妈写的信，到现在还在我家抽屉里！ 我惊呆！我特么给他妈写过信？！我疯了么！ 我说我不记得了。他说我记得。我说我写什么了？他说你告诉我妈对我好点儿！ 擦，这特么还真是我少女时代风格啊！所以，到此大概可以解释我身边那些男生是怎么来的了。 有什么能证明我还是个姑娘呢？ 写诗算么？满满写了两本。 画画算么？满满画了两本。 哭算么？没来由就来一场。 或者暗恋吧。暗恋隔壁班男生，暗恋三年，其实对方也知道，正因为对方知道，此后，再不说话。以致年级里流传某某和某某不和，我一个朋友来问我的时候，我说我可是一心一意暗恋他三年好么！ 相较之下，大动干戈的，貌似是那场根本称不上初恋的初恋。跟同学打赌，赌输了，找个男生告白，然后又是——放学别走！ 我以为男生要比女生心思大，谁想到对方答应了！可能这是我生命里唯一一次主动伤人，实在没办法，太别扭。约了两个月会，所谓约会，不过是中午一起吃饭，放学一起走，仅此而已，连手都没牵过。我实在撑不住，我说我们还是做哥们儿吧！对方不肯。我以为多说几次就没问题了，没想到对方要闹离校出走，他们班的女生跟我说，你他妈可真行，他在我们班闹跳楼！ 我一直在想办法平和这件事，但每次两人路上遇见就像我抱了他家孩子跳井！从那以后，我再不跟人赌这种事情。 我的学生时代，好像没有什么不开心过。我行我素为所欲为有什么不开心的。也遇到过老师要叫家长，然后被我爸劈头盖脸骂一通，那时我跟我爸关系僵得很，我妈在电话里跟我爸说，你别说了，自己孩子什么样你不知道么？那几天我妈一直看着我，睡觉把我拉去她房间，怕我离家出走，怕我自杀——嗯哼，士可杀不可辱，至少在那几年，我一直这么想的，或者我觉得我轻而易举地死了，是对我父母最大的报复。 也确实离家出走过，路上巴士被截住，有警察上来荷枪实弹地盘查，好像是有人越狱了。我当时天真地想，如果我腾地一下站起来他们会不会一枪击毙我，如果这样，就好了。过了许多年后再想起来，我觉得那时候的自己跟中了邪一样，戾气太重。 有时候我会想自己到底是很仗义的人，还是没情义的人，旧日交好的朋友，每次在我升学后几乎全部断了联系。或者，我总是在一个又一个转折点突然醍醐灌顶般地进化成另一个人。很多旧日朋友在找我，只能通过我最好的闺蜜，姑娘知道我脾气，未经我允许从不把我联系方式给他们。 大学篇 每个人都会有青春期，只是表现不同。很多人的青春或许从大学才开始，开始打架，翘课，拔份儿，谈恋爱，约会……如此种种。而我读大学时，相当于小隐于市，销声匿迹。除了翘课睡觉逛街写稿，再无其他。 我总是觉得我的青春期要比别人早了一步，甚至到现在，也是如此。 大学里再没跟谁打过架，也没惹过什么乱子，倒是腿折了。 同学带我去医院又送回寝室楼安置好后，到了晚上，我才给我妈打电话，我说妈，我跟你说点事儿，你别着急。我妈说，你考试没考好？我说我都多大了！我妈说你跟人打架了？我说我都多大了！！！我妈说那你怎么了？我说我腿扭了一下！我妈说哦，自己小心点！我说我打着石膏在床上呢！ 我妈就慌了。我说你什么时候空了什么时候来看看我吧，我妈说，妈明天就接你回家！ 骨裂。被误诊成韧带拉伤。拖了三年，幸好，除了内伤没瘸。 很久之后知道被误诊后，家里当时陪着去的叔叔阿姨说这孩子太皮实，谁能想到她骨裂啊，整个人还嬉皮笑脸的……所以，怪我喽！！ 大概一年多后，我仍然不能跑，我妈觉得事情不对了，带我看了好几家医院，医生说这得动手术！动你妹啊！我妈说要不动手术吧，我说是要动刀子意思是吗？我妈说是。我说我不！我妈说那你以后都不能跑了怎么办，我说那就不跑呗。我妈说听医生的呗？我说医生傻逼啊，动不动就给人动手术！ 后来又看个医生，医生说动什么手术啊，这就是误诊了，已经长了这么久歪打正着慢慢长回去了，继续养着吧，药也不用喝，没用。天冷儿拿热毛巾浸上醋敷一敷。 嗯哼，我会说我之所以这么长时间都没好，是因为当时一个月内我就跑去跟人爬山去了么？ 大学的时候，我给高中时暗恋的男生好像打过一次电话，然后就没有然后了。我发现我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竟然对这个人一点感觉都没有了。那我高中较劲般的喜欢了三年到底是什么？是喜欢？还是我在跟自己较劲？后来跟我爸有次谈到此事，我爸说，你从小到大太顺了，没有什么不合你的意。也许吧。 大学时谈恋爱已成普遍，男女生都有了两性意识，所以好像从那时开始，我身边就不再有男性的朋友，总觉得如此交来的朋友没劲。男生只能叫玩伴，女生，才叫朋友。从那时起，我身边就是一拨又一拨的姑娘，直到现在。高中时的男生给我打电话，说我们知道你什么脾气，所以有些话当年没说，我说那现在也别说了，不说大家还是好朋友。 大学时期约架好像只有两次，都是期末，不是我约的，我只是帮忙。 大家平日都不学习，唯有期末考试一周内临时抱佛脚，第二天考试科目第一天通宵背，一个个背得焦躁，经常发生冲突。 女生在水房里经常吵起来，按年级分队。越是低年级的越是气大，便嘴贱，主动约架。我们只好应战。 走廊两边，双方码人，那边七八个姑娘，这边有人搬把椅子坐在走廊这头儿，陆续两个班的女生爱凑热闹的都过来，二十来人。口水战。在我寝室门外，我在屋里上网，听得门外吵得热闹。 然后有人厉声喊，不就觉得你们大二的吗？你们大二怎么了？欺负人是吧？装什么B？ 我开门出去，喊了一声说话的人出来！对面几个姑娘一下子全进寝室了！！妹妹们啊，你们怎么这么怂！怂就不要嘴贱啊~ 说实话，我一直觉得有些人挨打，就是因为自己嘴贱，所以，毫无同情心地说一句有些人挨打确实就是活该啊！ 与此同时另外一圈是论坛骂战，那时候我写杂志，有写手圈，我与几个人交往密切些。写手圈多骂战，今天依然如此，那时候没有微博没有微信没有豆瓣，都是各大论坛，双方拉人。经常有人丢给我一个链接，说你来，帮我骂架。 我上去瞥一眼，从来没参与过，在一个东北孩子看来，太没劲！多年以后，骂战的双方可能置换了关系，原本交好的生分了，原本站在对面的可能熟悉了。人看人，要真正懂事之后。 打架的圈子不见了。 打架的年纪也过去了。 剩下的力度，可能要在职场上。关于职场关系，我的原则是——谁也没有深仇，你有种把我饭碗丢了吗？你没有。我有吗？我也没有。我们至于要让对方丢饭碗么？不至于！所以小打小闹算了，一笑置之。文明是一种进步，但也挺没劲的。 我记得我有很长一段时间梦到，梦里与人发生冲突，我想打人，却死活抬不起手。我不知道自己怎么了，那段时间我甚至很担心，担心难道以后自己变成了好欺负的人？可是仔细想想，我们现在，还需要跟谁动手呢？所谓动手，不过是最简单原始的快意恩仇，放之现在，已经不再适合我辈来用了。只需留给少年人，消耗消耗，发泄发泄，也是乐趣。 重点要表明本人立场的：打架是打架，跟欺负人不一样。如果有人跟你打架，你可以原谅他，如果有人欺负你，槽，抽他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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