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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是一片陌生的海滩 CHASE 昨天的电影鉴赏课上，老师讲评了一部来自美国导演加布里尔·穆奇诺的《当幸福来敲门》。和大多数的人一样，我并没有认真的听老师在讲台上的滔滔不绝。对于这种选修课，我能守住的底线就是每节课出现在这里，而脑袋中思考着什么仿佛我自己都不清楚。浑浑噩噩中我听见电影中的主人公说出了一句"You have a dream,you got to protect it."然后我下意识的向银幕望去。同桌被我突然间的抬头观望吸引了，然后也跟着我抬起头，发现并没有发生什么。然后转过头，轻轻的问了我一句"怎么了？"我摇摇头道"没什么，只是觉得这句台词好假。" 关于梦想与我的交集，记忆中仅存的是高中语文老师在看过我写的东西之后对我的鼓励与期许。那是应该是我此生距离梦想最近的时候。临别时，他再三叮嘱说，希望我可以坚持写下去，不为取悦什么。而我这片海中无数次沉浮之后，终于懂了他想要告诉我的，他说，他希望这些可以成为我生命的一部分，成为让我引以为傲的一部分。而放下它，就像某种东西被生硬的从身体中抽走。疼痛，却让人清醒。 我还记得记忆中自己的影子，曾经咬牙发誓要不同于这个世界上那些卑微而平凡的生命。而经过时光在我身上一笔一划的雕刻圆润后，才发现依旧无法改变命运的俗套与最终归于平凡的现实。梦想，只是某些人在物质需求得到满足后追求的一种奢侈品，而我的梦想其实从小的时候放弃和小伙伴的嬉戏打闹而每天背着厚厚的试卷在数学补习班度过整个假期的时候就已经开始死去了。而如今，我和这个世界上绝大多数的普通人一样，终日忙忙碌碌的生活在这个盛世阴暗的那一面，或者说并不算生活，而是生存。 倔强的性格是我在这个梦想被不断挤压的世界上经过无数次螳臂挡车似得试探之后残存的为数不多的真实的东西。但高中文理分科时，我却将这最后的真实丢掉了。我遵循父母意愿，毫无意外的选择理科。成为别人眼中，懂事，听话的模样。但是只有我自己知道，这并不是我想要的。世人所关注的只是结果的圆满，而过程如何，却没有人愿意去了解。于是之后，我将梦想封存，幻想某天能重新开启。 也许是天性中带有不妥协的色彩，我并没有在分科之后遵循每天埋在三角函数，二元方程里的枯燥生活。而是公然在数学课上继续写着断断续续的文字。课桌抽屉里塞着的一张张布满蝇头小楷的手稿，就是我在这次自以为胜利的反抗中收获的唯一战利品。我坚信，那就是在这梦想与现实对折重叠的世界里所剩下的最真的东西。 我就活在这看似矛盾的妥协与坚守中，徘徊在幻想与现实之间。因为梦想的遥远与不确定。所以选择妥协。却又不甘完全失去它，从此平庸，所以又选择坚守。生性的内敛与不善言辞是我将一切的精神层面上的情感寄托于文字的主要原因。而将每一段萦绕于脑海中的细腻情怀，以一种含蓄的姿态展现在某些能够感同身受的内心之前。它的本质并没有改变，只是表达方式不同罢了。但这一切却成为别人眼中我的高傲与做作，我的难以相处，这些，却是我始料未及的。 朋友说，你的倔劲儿起来了可以吓死人。这是在陪我逛遍了大半个城市的书店后，终于找到那本我想要的书的时，他脱口而出的。我笑着回答道，这是执着。那是一本很老的书，北岛1978出版的诗集《陌生的海滩》他在诗中写到， “火焰的反光， 把和你分离的影子， 投向不属于任何人的天幕上。 没有风暴就够了， 然而也没有固定的风向， 也许是为了回答召唤。 翅膀发出弓的鸣响。" 他缺失的是一种心灵的寄托。而对我而言，这个世界仍是一片陌生的海滩。于是我试图将我所有与梦有关的东西事无巨细的显露出来，来证明我并不是一具行尸走肉。而我的身后，是一条没有风暴也没有方向的路。 早已习惯于妥协。于是高考结束后，我拿着一个不好不坏的成绩，毫无意外任由父母为我选择了专业。我并不介意梦多碎掉一次。因为我总会在它破碎之后，煞有其事的将他重新拼凑，然后用某种能够说服自己的理由，继续在与梦的互相搀扶中行走着。而且在某些他们认为无足轻重的事情上，我还是拥有自主决定权。于是当我选择了某所位于离家1300多公里外的北方海滨城市中的学校时，他们并没有表示出反对的立场。而这一切，对于以前的我，真的是很难以想象的。 而后的故事，毫无波澜的进行着。有时候想想，时间真是一个可怕的东西，能将这个世界所有的东西磨平，你的面容，你的棱角，你的初衷，一切的一切。 而如今，我仍在继续写着，继续将内心中忽视已久的细腻，不断的挖掘，然后放大。借此来与某些词藻华丽的无病呻吟区分开来。但是心态与目的却早已与当时不同，那一种把梦当做全部生命的情感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现在有的只是单纯的记录下我所经历的事的意愿，然后幻想找到某些有着相似经历的人，侃侃而谈。 我记得高中时同桌在一本厚厚的笔记本扉页记下的一段话，摘自于《以梦为马》，“要有最朴素的生活和最遥远的梦，即使明天，天寒地冻，路远马亡。"这是海子于1987写下的作品，他对梦有一种近乎偏执的渴望。而我曾经固执的认为，我有着同他相似的坚毅内心，只是经历不同罢了。但当火车头轰鸣着压过时，他所展示出的那种决绝的痛快，却是我从来没有过的。 到了如今这个不在年少的年岁，很多的事情也早已变得无法掌控，记忆中自己信誓旦旦的誓言，那些妄想用文字勾勒的信念，那些高涨到喷薄而出的梦想，如今剩下的也只是回忆。有人说，只有当文字变成信仰如同氧气和血肉不可分割时，才真正体现了它在你青春中的一席之地有多重要。“所谓悲剧就是把最美好的东西撕碎了给你看。"夜深人静时内心窒息般的压抑感，让我喘不过气来，偶尔难眠的夜晚,其实我都是这么苟且的度过。这个世界教会我循规蹈矩。就像一台戏，人散后留下的满地秽物,让人难以容忍，却又只能尴尬的站在那，留下的只有心中最初时的不甘。或许某一天，梦想不在委身于现实，那么我或许会做出甘愿为之付出一切的重要抉择。 而我知道，未来还未来，现世却那么现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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