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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业了？ 闪电 2015年6月9号。 9点20分 距离高考最后一门考完还有十分钟。 距离高考结束还有十分钟。 距离我高中毕业还有十分钟。 20分钟前，当可以提前交卷的时候，考场的人一个接一个地交了卷子出了考场。 最后一场考试，对于很多人来说无关紧要的1B模块，当然对我来说也一样，一个半小时的时间，十八题里面选做六题。语文数学英语化学物理生物政治地理历史，虽然说很多题目看不懂，但我还是很仔细地把所有题目都看了一遍，慢慢地审题，慢慢的做。选择那些有把握的题目。 ………… 当第三遍检查完最后一个英语单词后，我把桌上的试卷整理好放在课桌左上角，把准考证，水笔，铅笔，橡皮依次放进考试袋里，拉好。 放在课桌右上角的手表说还有13分钟考试结束。 戴好手表，表壳失去了一个多小时体温，有点凉。 今天的天气，从早上开始下雨，，迷迷蒙蒙的，有点凉。 左边的考生已经走完了，只剩下两排整齐的桌椅。 左边的窗外，是高一的教学楼，今天下午高一的学生就要回来了。 教学楼的左边，是操场，在朦胧的雨烟里只是一片朱红和草绿。灰青色的看台，在雨里沉默着。最左边篮球场的模样被模糊了，篮球架缩成一条线，篮板折成小小的一个长方形。 这样的篮球架，不知道体育课上我是怎么投进那么多球的，也不知道这么小的长方形包着高三一年在篮球场上奔跑的快乐时光。 记得操场旁的那片荒地，高考前的某天早上，我经过这里。淋漓大雨的清晨，小小的伞挡不住急坠的雨。雨点落在袖子上，湿了右边袖子。地上踩起得水溅进鞋子里，鞋子变得湿漉漉的。反感这样的雨天，出校门买个早饭都不方便。 当经过篮球场旁的那块荒地时，不知道什么时候长出了一丛丛野菊。高高低低，参差不齐，有的又粗又高，有的又矮又细，就外貌来说毫无美感可言。然而，无论高低胖瘦，它们长满了大大小小的花，淡淡的白色。野菊高一不一，坑坑哇哇地向远处铺垫而去，在稀稀疏疏的丑绿里又点缀着点点白星，向远处蔓延。 在雨里，阵阵的风，融着野菊花清香。说菊花是清苦的，尤其是野菊，花的味道更是苦。然而在早晨的风里，早晨的大雨里，它的苦被过滤干净了，剩下清清的香。 那么多天的大雨，那丛丛野菊花香飘了多远，然而花又被雨打落了多少？ 前两个星期，高三教学楼下的那几棵合欢树开花了。密密的绿叶间，就在那么几天里生出一个个粉红色的毛球。 楼下的那几棵桃树，忙着复习，好久没去看了，不知道树上的桃子涨多大了？是不是还是那么硬那么青？ 校门口的栀子花，早上来的时候又多了好多，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长满。 在等桃子成熟，等栀子花在某个夜里开满，幽香整夜。 等不到了吧。 回过神，整个考场，只剩包括我一共两个人。 还有五分钟。 突然觉得有点可惜，今年，去年，前年，过去的日子，总是有点不舍。 青春在这里结束了？ 还是新的开始。 不知道为什么，想等考试结束再交卷。 最后五分钟闲的无聊。又拿起笔，撕下一张没用过的草稿纸，写下此时的心情。 初夏的雨淅淅沥沥淅淅 初夏的风清清新新清清 我们的梦想早就飘向远方 我们的过去却被雨和风带去 不知昨夜的雨落了多少梦里的花 不知昨夜的风飘了多少花里的梦 我们在时光的轨迹上行走 我们又走出新时光的轨迹 今天我们要说再见 那么那几棵的合欢 别落了太多的花 楼下的桃子 早点变红 校门口的栀子 祝愿你今夜就开满幽香 那么我走了 就这样再见 …… 铃铃铃，急促的铃声告知考试的结束。 “本场考试到此结束，请考生立即停下笔，否则……”监考老师正色读着考试规定。 我站起身，向老师尴尬地笑了笑，径自向考场外走去。 拨通父亲的手机，他正在来的路上。站在班门口的走廊上，习惯性地向远处望去。 因为下雨，远处的山影被隐去，好不容易能够看见一个轮廓的，是东港的一个工厂。粗壮的高炉，高耸的烟囱。清晰一些的，是那还在建造的别墅区，青花的大理石整堆堆在雨里，没用布遮住，任凭雨水洗刷着，涤荡干净晴天被染上的层层灰尘。一幢两层楼别墅块建好了，只剩二层楼的阳台还未被铺上地砖，贴上瓷砖。记得那时这个小区刚开始造的时候，烟尘漫天，灰蒙蒙里尖叫着刺耳的电锯与石头的摩擦声，直入班里。我们不得不关上门和窗，不受它们的侵扰。然而，现在，它却安静着，在雨里静默着，静了电锯的摩擦，散了飞扬的灰尘。就连工人也不见，只剩大理石青色的沉默。仿佛有种错觉，我从那年的青涩一个蹦跳，跳到了现在。一秒钟飞过了许多年，一秒钟这些年的风景如风般向后退去。 似乎还是如同昨天的梦，梦醒后，意犹未尽，想回首却无能为力。 时光就真如同光般走了。 有点想念一个人，不知道从今天开始能不能再见。每天看着她从窗边经过，她的侧脸总是那么美，每次她经过都会占用了我一瞬的失神。 有点想念春天来的时候寝室楼下开满的樱花，又在春去时被一夜的冷雨零落成泥。 三年夏天，前两年期待着暑假，最后一年，同样期待暑假，却不舍，一走就不再见。 对面的学校，操场上空空旷旷，略显寂寞。每个星期五，羡慕他们那么早就放学，同时抱怨着无聊的周五修晚自修，向往着明天下午放假。看着他们，总会自言自语地说“初中生又放假了。” 然而他们是不是也会羡慕我们“高三的学生解放了啊” 一辆白色的车停在楼下，那是父亲的车。 转身走进班里，背起书包，向班里的同学互道再见，毕业典礼那天再约。 下楼梯，父亲早已等在楼下。 不禁回头，再看一眼。 不由自主地微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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