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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 | 邹雨青 我并不是煽情。对于这种状态，我很煎熬。 昨天的托福成绩没有立即出来，但我知道考得并不太好，因为我自知我的状态明显不对。在阅读倒计时的分分秒秒，还不时地走神想到书稿或文章的事情。 人越长大，越不擅长这类模式化考试。感觉自己的应试能力自高考阶段达到巅峰值以后，就开始直线下滑；如今大三的我，已经不能有那样全力以赴的态度和不知疲倦的精力，去为一场考试而战斗。就像爬上青藏高原的人感到空气稀薄、几近窒息那样，我感到继续向上的勇气已被四处耗散。 考完后，彤打电话问我考得如何，我本能地用“self-preserve esteem”的心理回答：“考得不太好，因为我本来就不擅长考试，而且最近又要和各种编辑约稿联系……” 说出这句自我辩护令我很难过。因为，如果我真的能够抛开那些杂物杂事，像大二那段备考GRE的时候那样果断卸载微信微博等等，应该是可以考好的。 彤说：“你现在拥有的太多了，所以也害怕失去。要是像以前那样，一段时间只专注一件事，完全可以搞定的。还有，你的第二本一定要写好，不要只是随便写；因为一本书出了以后，大家对你是有期待的。如果让大家失望，你会跌得更重。这种例子很多的。所以，你不要停滞不前，而是要更努力看更多的书。” 我很焦虑，因为开始被关注和被期待。你也许说我得了便宜还卖乖，其实并不是。从前你无人问津，只是和众人一样在人群中奔波、努力；后来你做了一些引人注意的事，你开始被一些人或称赞或批评，这样的你，由此被归类、被定义，或用社会学的用词：被标签化。 社会学中的“标签化”针对的是大众对行为偏差者进行僵化定义的现象。我认为，在现实生活中，哪个人没有被贴了“标签”呢？——你英语很好，所以这场英语讲座你必定会做得精彩；你数学很差，所以你学金融会计必定没有好前途；你成绩原本一般，所以这次考试你得了全班第一，大家惊呼称你为“黑马”……大众太擅长并热衷于给周围人贴各式各样的标签，而被贴的人又为本能地为了符合大众对其的期待而继续做出风格和水平一贯的事。 我想自己是被贴了“英语好”的标签。朋友、老师都说，你GRE都考那么高了，托福不是小菜一碟么？而事实上，我在托福上花费的时间比GRE要多得多；相比GRE，托福对我来说要棘手得多。多么怀念大二终日泡在图书馆、身心完全沉浸于英语的日子，那时只是抱着试试看的心态，以敬畏的姿态对待GRE；如今再看托福，只是厌烦地想要尽快解决这个苦差事，边看边抱怨为什么美国要设置这么一个机械死板且可以用背模板蒙机经解决的语言考试。 关于目前正在修改的第二本书稿呢？总是不知在何处着手。我觉得，压力很大。或许太过沉浸于第一本书的喜悦，太过在乎得到的夸赞和名声，渐渐不知上进和读书，渐渐只觉“面目可憎”“文字苍白”。就是被这样既患得又患失的循环往复所控制，思想得不到真正一如往日的安宁。 记得聚美陈欧的那句广告词是这样说的：“所谓的光辉岁月，不是后来闪耀的日子，而是无人问津时，你对自己的偏执。” 年轻是一种资本；一无所有，也是一种资本。人们常常说，如果一个人没有梦想和持续的努力，那么他/她在二十几岁之后就死了。因为已经为了一个好工作和好职位打拼过了，所以已经“功德圆满”，没有太多有关失业和降职的压力。这样的我们，显然已经陷入了一种小确幸，一个安乐窝，在自以为做到了最好的思想下，日复一日地做着流水线式的工作、过着机械自动化的生活，偶尔怀念一下学生时代埋头书海的自己，还满心欢喜地觉得对得起现在的自己……这样的我们，看似是得过且过地原地踏步，实则是在退步——“机会成本”告诉我们，你重复式的敷衍过活方式让你丢失了很多学习、充实的大把大把的机会和时光。 爱情也是同理。女性在恋爱中容易迷失自己，不如她们在单身时那样努力。因为她们觉得，有另一半的打拼就足够，自己安心做好“贤内助”就好。这样看来，另一半，或许成了一种牵绊和束缚。 日本女作家山本文绪在《然后，我就一个人了》中说，因为离婚了，所以得以自由。她获得了所有的唯她自己享用的时光，而不是像离婚前那样，煮饭、带孩子、洗衣服。她可以用恢复自由身后的时间，运动、写作、在家门口的和食店吃一顿好吃的、在大商场买一件满意的衣服而不必担心老公的意见……得失相抵、是福是祸，对于这些，作者已经看淡。 真的，人在乎太多以后，就会变得不像自己，能力也随之受限。 有没有一个时刻，你突然怀念起以前一无所有时为梦想打拼的日子。 然后，夜深人静，潸然泪下。 *作者：邹雨青，个人微信公众号：春雪之奔马（ID：zouyuqing199503）。《民国时期的留洋文人》（中国文史出版社）作者。微电影《闪光》导演兼编剧。来自读者原创投稿。转载请注明出处。「深夜散文」经授权发布。 ▼深夜短暂陪伴5分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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