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普洱的边缘行走(22)——曼松老寨王子山文/俗部 世上事常常祸福相倚。倚邦毁得早,易武在解放西南的争夺战中也遭受重创,解放后,几经易地,茶区的行政中心放在了勐腊。勐腊远在茶山南,到易武100公里多点,到曼砖、莽枝、革登都在160公里以上,而到依邦,则是180公里。这样一来,作为曾是茶区行政中心的倚邦,反而成了很偏远的茶山。由于偏远,可能受到的行政指令的影响也略少,所以,在倚邦,仅树龄200至400年的成片古茶园,就有一千多亩得以幸存,成为今天依邦山民的衣食之源。 祸兮?福兮?真是说不清楚。 可惜,曼松老寨的贡茶园却被毁了,在老寨搬迁之前就毁了,毁于改茶种粮。 曼松老寨所在的山上,有座王子坟,传说,葬埋的是流落西南的南明永历帝之子,后人就将此山称作王子山。而老寨,就坐落在高高的王子山顶。我和师弟只上去过一次,从河谷新寨出发,连走带爬五个小时。 云南植被恢复快,爬上王子山,但见榛莽丛生,白茅遍地,老寨的痕迹早已湮灭,满山寻遍,老茶树已不可见,幸而存活的、被砍伐的老树树根翻生出的高约三米的新树也不多。 我们采了一点,只是作为纪念。 那天在曼松老寨,面对茶园遗址和那满山的丛莽,师弟久久不能释怀,流连低廻而不忍去。等想到该下山了,时间已经不够。没办法,我只有陪他,在山上过了一夜。 王子山曼松老寨,海拔一千四百二十米,仲春的夜晚,冷。那种冷,是清冷,冷到心里。 好在月色溶溶,每一片树叶在月光下,都闪着幽幽的光。 想想,曼松的兴废,背后,应当是整整一百年的历史呀。清室逊位,与皇室相关的一切“御用”、“御贡”也跟着“逊位”,景德镇的瓷,苏杭的锦,福州的漆器,莫不如此,何况西南边陲这小小的茶园呢?杜甫写诗赠曹将军霸:“将军魏武之子孙,而今为庶为清门”。曼松贡茶当年的落魄,应当也像这位曹霸曹将军吧?此后,朝代更迭,世事代谢,倚邦连同曼松一起变得偏远。加之大集体、大灾年、吃饭都成问题,谁还顾得上什么贡茶不贡茶呢?改茶种粮,真真是可惜了茶,但退后一想,人毕竟活下来了。。。。。。 那晚,我们坐了一夜,谈了一夜。 下山回到住地,师弟将那点鲜叶制成了毛茶,他一点,我一点。 试茶那天,刚把水烧好,好好的天气突然变了,我和师弟刚把泡好的茶送到口边,半空中蓦然一声惊雷,随之是倾盆大雨。。。。。。 【附记】: 1、喝茶时的惊雷和大雨,不是讲故事,也不是春秋笔法,是真的。 2、我知道这只是巧合,但从此,师弟和我再也没上过王子山。 3、师弟的那点茶早喝完了,我的还在,约五十克。 4、请原谅这一节在路线上写得简略。 5、那茶好,真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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