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里,儿子正在跟同学打电话。刚开始变声的嗓音,听起来有些陌生:“ 我没有幸福感,哪里能笑得出来,人生真正苦……”堪堪地,一句话落入耳内,在阳台收衣服的我,顿时打了个寒战。 家长会上老师还跟我说,儿子变得内向偏激,作文悲观消极,从不肯赞美别人,亦缺乏宽容之心。我一笑置之,认为是青春期在作怪;现在想来,他是真的不快乐。 他想要的幸福是什么样子的?我对着老公大发牢骚,老公笑着说:“ 我倒觉得,他那话很耳熟,仿佛在家里听到谁说过似的。” 一个没有幸福感的母亲,怎么会培养出有幸福感的孩子。漫漫人生路,若是没有一颗快乐心,那孩子的未来会成个什么样!内疚,直奔到心上,如果时光重来,我无论如何也不会再做“ 怨母”。好在,我还来得及,给孩子一个新妈妈。 改变形象的工程就这样开始了。我告诫自己,进家门前,再累也要揉揉脸,必须先弄出一个温暖的微笑。晚饭后带儿子去楼下打乒乓球。两人技术都很拙劣,却高兴得乐不可支,远比窝在沙发上抱着电话倒苦水舒服得多。 “ 一个阳光快乐的妈妈,就是一座鸟语花香的天堂。谁也没有资格,在孩子心里种下灰色的种子。”“ 苦友”散尽,竟空出大片时间来。
儿子满足地告诉我,他一直希望我们家能像现在这样温馨。听我诉苦最恐怖,像被迫吸二手烟,头晕胸闷。为防止诉苦瘾发作,我着手清理电话本,将一班“ 苦友”删得七零八落。若再有人来“ 骚扰”,我便诚恳告之:“ 一生一世,只有一儿或一女,天天让他们看苦瓜脸,听苦经,哪里还会生得出幸福感。苦海无边,快快回头是岸。”儿子听得大乐,直冲我做鬼脸。 我们骑车去郊区,六月的清晨,草是绿的,麦穗是金色的,蚂蚁在田埂上来往。仿佛有什么被轻轻唤醒,那应该,是幸福的感觉吧?儿子坐在树杈上,大声唱歌,我忽然发现,只要快乐的歌都好听,只要快乐的孩子,都会唱歌。
儿子磨着要学手语,临别时他竟能用笨拙的手势对着那位老人说:“ 您也是一朵花,是最好看的雪莲花,我喜欢你。”五月的风拂过麦田,老人饱经沧桑的目光,霎时变得亮闪闪的。她快活地眨眨眼,并拢双手,冲我竖起了一对大拇指。 来源:节选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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