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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传有绪的国宝孤本——解读《宝晋斋法帖》

 书法初步 2016-03-20


  《宝晋斋法帖》是南宋曹之格所刻,共十卷。第一至第五卷,除谢安《八月五日帖》外,余均王羲之书;第六、七两卷,为王献之书;第八卷为王凝之、王徽之、王操之、王涣之四人书;第九、十两卷为宋米芾书。明清以来,通常所见的十卷本、二十卷本、三十卷本均仿《阁帖》体制,为历代君臣书,显然都不是《宝晋斋法帖》原本。传世真本仅有上海图书馆藏宋拓十卷一部,系孤本。其不仅是现存曹氏刻本中最完整的,而且卷一中尚保存有米、葛二家所刻晋人三帖,尤为珍贵难得。此帖在元代曾为赵孟頫\收藏,内有“赵氏子昂”朱文印多方,卷三原刻的篆书题首早已脱失,经清王澍审定,现存卷三篆书题首墨迹为赵孟頫\补书。明代经顾从义、吴廷递藏,并有明冯梦祯、吴时宰、许志古及清人王澍、穆扬阿等人观款及题记,元明以来真可谓流传有绪。
  近日,《宝晋斋法帖》由上海人民出版社影印出版,本次影印,除十卷全本外,还附印馆藏《宝晋斋法帖》残卷一册,编为第十一卷。自此,孤本不孤,再传千年。
  《宝晋斋法帖》的刊刻
  关于此帖刊刻的缘起和经过,曹之格在卷末题跋中叙述得很明确,根据此跋可知:
  (一)宝晋斋原为米芾斋名,米芾曾将所藏谢安、王羲之、王献之真迹摹刻入石。又据程文荣《南邨帖考》载:“宋徽宗初,襄阳米芾元章得晋代王、谢诸书迹,即以宝晋名其斋,其守无为乃取书迹入石,复以宝晋匾其官舍。”考米芾守无为当在北宋崇宁三年(1104),米刻宝晋斋书迹当在此时,然其帖石不久即毁于兵燹,故米芾当年刊刻晋人书迹的数量与规模,至今已无从知晓。
  (二)南宋葛祐之守无为时,曾将火前善本“米刻三帖”重摹入石,即王羲之《王略帖》、谢安《八月五日帖》、王献之《十二月帖》三种。
  (三)待到曹之格任无为通判时,还曾见到米芾所刻《王略帖》《八月五日帖》残石二种。据《景定建康志》载:“曹之格以宝祐二年(1254)差通判无为军。”其时距米芾刻晋人帖仅一百五十年左右。
  (四)曹之格跋中提及留意书学的“吾家诸父”即曹士冕、曹士兖等人,为曹彦约之子。曹士冕是宋代帖学权威著作《法帖谱系》的作者,南宋大收藏家,曹之格系士冕的子侄辈。
  由此可知,曹之格刊刻《宝晋斋法帖》之举,既是对无为前守米芾、葛祐之刻帖传统的延续,也是对帖学世家门风的传承,此帖刊刻始于宝祐二年(1254),成于咸淳五年(1269),前后共历时十五年之久。
  《宝晋斋法帖》所据底本
  法帖的声望,在于其所据底本的珍贵。稀见的底本会带有古老法帖的“遗传基因”,它是一代名帖高贵品格的基础。《宝晋斋法帖》所据底本主要为以下几种:
  《星凤楼帖》
  据元陈绎曾《翰林要诀》载:“宝晋斋帖,曹之格模刻,星凤之子……”可知《宝晋斋法帖》多从《星凤楼帖》摹出。但由于《星凤楼帖》真本很早就已失传,仅存帖名而已,就连它的辑刻者究竟是谁,历来就说法不一。今观宋拓原本《宝晋斋法帖》卷二《兰亭序》后曹士冕嘉熙二年(1238)题识:“恐此文(《兰亭审定诀》)久而失传,乃以临本附于卷末,且镌之星凤楼下,与同志共之。”另,卷二《乐毅论》、卷五《鹘不佳帖》后分别刻有曹士冕嘉熙四年(1240)、淳祐五年(1245)题跋,均可证明《星凤楼帖》为曹士冕在嘉熙、淳祐年间所刻。由此可见,《宝晋斋法帖》与《星凤楼帖》之间确有渊源关系。《星凤楼帖》虽久佚,但其踪迹,仍可在宋拓原本《宝晋斋法帖》中找到。
  薛绍彭刻《清閟堂帖》
  宋拓原本《宝晋斋法帖》卷三《二月廿日帖》《道意帖》《服食而在帖》《裹鲊帖》后均刻有“弘文之印”及“绍彭”或“道祖”字样。以上四帖即为薛绍彭所藏《唐摹右军四帖》,曾刻入《清閟堂帖》。因此,可以确定《宝晋斋法帖》确有部分内容摹自《清閟堂帖》。
  单炜的襄阳刻石
  基于《宝晋斋法帖》所摹多出自《星凤楼帖》,又因为《星凤楼帖》之王献之书部分,摹自单炜的襄州刻石,这可在曹士冕《法帖谱系》中得到证实,因而可以确定,《宝晋斋法帖》中王献之书部分,应该就是单炜襄阳刻石的再翻本。
  江西帅司帖、隋州所刻帖
  程文荣《南邨帖考》中有关《宝晋斋法帖》的记载甚少,但却意外地记录了卷九、卷十的目次,颇具参考价值。将其与传世宋拓本卷九、十两册比较,发现《南邨帖考》所载的内容少了很多,但同时也发现宋拓本中亦略有缺漏,如:卷九缺《米芾临谢安八月五日帖》,卷十《祥瑞帖》《满庭芳词》《贺圣朝词》后缺失“右江西帅司帖”六字。
  二十世纪六十年代初,上海图书馆征集到宋拓《宝晋斋法帖》残卷一册,恰有上述三帖,卷末还刻有“右江西帅司帖”字样。由此可见《宝晋斋法帖》卷九、卷十米芾书部分,是从“隋州所刻帖”及“江西帅司帖”中摹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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