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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央戏剧学院歌剧系根据赵树理小说集体改编(1952年)-田川-杨兰春 执笔-马可-乔谷-贺飞-张佩衡 作曲剧本整理：陈蔚(2008年根椐邱玉璞清唱剧剧本整理) 人物 小二黑-村民兵队长，神枪手，二十岁。 于小芹-村姑，小二黑的爱人，十八岁。 三仙姑-于小芹的娘，巫婆，四十七岁。 二孔明-小二黑的爹，农民，五十多岁。 二黑娘-农妇，五十多岁。 金旺-村武装委员会主任，地痞，三十多岁。 宋大婶-媒婆，四十多岁。女区长-二十多岁。 小荣-村姑，十六七岁。 喜兰-村姑，十五六岁。年根儿-民兵，农民，十七八岁。 老董-民兵，农民，四十岁。 兴旺-金旺的兄弟，地痞，三十岁。民兵甲、老人甲、乙、丙，男女群众若干人。故事发生在一九四二年前后，山西某区一个偏僻的刘家峧山村里，这里抗日民主政权刚建立不久。 第一场刘家峧村口小河边日落西山天边晚霞灿烂 第一曲《为什么二黑哥还不回还》 小芹独唱-【小芹挎着洗衣篮上，跑到小桥上、树荫下张望，又回到小河边，对流水沉思。】 小芹：清粼粼的水来蓝个莹莹的天，小芹我洗衣衫来到了河边。二黑哥县里去开英雄会，他说是，他说是今天回家转。我前晌也等，后晌也盼，站也站不定坐也坐不安，背着我的爹娘来洗衣衫。 遥望思索-你去开会的那一天，乡亲们送你到村外边，有心想跟你说呀说上那几句话，人多眼杂，人多眼杂我没敢靠前。 洗衣，默想-昨夜晚小芹我做了一个梦，梦见了二黑哥你当了模范。人人都夸你，夸你是神枪手，人人都夸你打鬼子最勇敢。县长也给你披红又戴花，你红光满面站在那奖台前。大伙儿呀，大伙儿呀，你拍手啊，他叫喊啊，拍手叫喊，都说你是一个好呀好青年，好青年！喜鹊儿唧唧喳喳叫几声，给我小芹报喜信。猛听得树叶沙拉拉拉响，就像是二黑哥的脚步声。咳！原来是刮了一阵风，刮了一阵风！（向大路上眺望） 【小荣、喜兰挎衣篮上，见小芹在看什么，也随着向大路上看，但什么也没看见。小荣明白了，向喜兰使了个眼色，二人会意地一笑。小荣走到小芹背后，猛然拍了一下小芹的肩膀，于小芹一惊，回过头来。】 小荣：你在看什么呢? 小芹：脸红-我在看……笑-什么也没看！ 小荣：什么也没看？哼！我可知道你在看什么。 喜兰：我也知道！ 小芹：你知道什么？ 喜兰：嗨！我知道，我知道！ （三人说笑着，都走向河边洗衣- 小荣：哎！小芹！小二黑到县上去开会，他临走那前两天，我听他说了一句话…… 小芹：他说什么？ 小荣：哎！我不说了！ 芹、兰（白-说什么了？说什么了？小荣向喜兰极有兴趣的耳语- 喜兰听后大笑-别告诉她，叫她猜！ 小荣：好！我不说，你猜吧！ 小芹：我不猜，我猜什么呢。你说吧！ 小荣：好！我说给你听吧！ 第二曲：树上的柿子圆又圆-小芹-小荣-喜兰对唱 小荣：树上的那柿子圆又那个圆， 喜兰：圆又圆， 小芹：圆又圆。 小荣：好看那个好吃比呀比糖甜，兰、芹：比呀比糖甜。 小荣：压的树枝拖到地，树头伸到你的面前。要摘你就快点摘，迟一天不如早一天；过了白露寒霜降，打落了柿子后悔难， 荣、兰：打落了那柿子，你后呀后悔难！ 小芹：七月的桃，八月的梨，九月的柿子红了皮。谁家的柿子谁去摘，我没有柿子着的什么急！我没有那柿子呀，着的那个什么急！ 喜兰：你嘴里不急心里急！ 小荣：刘家那个峧里呀，一树那个桃， 喜兰：一树桃， 小芹：一树桃。 小荣：青枝那个绿叶长呀长的牢，兰、芹：长呀长得牢。 小荣：五月端午没下雨，旱的那个桃树弯下了个腰。你要愿意浇桶水，六月里由你吃鲜桃， 荣、兰：六月里那由你吃呀吃鲜桃！ 小芹：张家的桃，李家的桃，谁家的桃树谁去浇。你要有桃树，你勤浇水，我没有桃树浇什么？我没有那桃树，我浇呀浇什么？ 喜兰：你装不懂！小荣，你说明白点！ 小荣：一对对燕子，荣、兰：唧唧喳喳，唧唧喳喳叫，飞来飞去飞得高。 小荣：这一个打来一口食， 喜兰：那一个衔来一棵草。 小荣：打来一口食， 喜兰：衔来一棵草，荣、兰：欢欢喜喜做窝巢。 小荣：小燕子双双自己配， 喜兰：老燕子老了，它管也管不着； 小荣：小燕子双双把窝来做，荣、兰：十八岁的大姑娘，你还不如一只鸟？十八岁的那大姑娘呀，你还不如一只鸟，还不如一只鸟！ 【于小芹难为情地笑着，追打小荣，抓着小荣的辫子】 小芹：你还敢不敢胡说了！ 小荣：我不是胡说，我是老实人说老实话。 小芹：你老老实实说，我放了你！ 小荣：放了我吧！我老实说。 小芹：说吧！放了小荣- 小荣：我说了，你可别打我。那天我在房顶上晒萝卜条，我看小二黑和年根在堰边歇着。年根说：“二黑，你不是跟她挺好吗？” 喜兰：跟谁啊？ 小荣：那我可没听清。后来我光听年根说：“听说现在兴自由啦，你们怎么不结婚啊？”二黑说：“人家还能跟我？她要是跟我结婚哪，我这一辈子都唱着过啦！” 小芹：小荣！你俩可不敢跟外人乱说啊！ 喜兰：（低声-哎！金旺来了！ 【三人埋头洗衣。金旺上，他挎着一支土手枪，枪上包着红布】 第三曲《小芹的眉眼真不赖》金旺独唱 金旺：小芹的眉眼真不赖，十个人见了九个人爱。刚才我在村头上，见她到河边洗衣来，眼看四下里无人走，二黑在县里没回来，趁这个机会先下手，我叫她今天跑不开！ 金旺：（看河边-嗨！这两个丫头片子也来了！转念头-哎！小荣！你妈喊你回去啦。 小荣：我妈叫我来洗衣裳，叫我回去干啥！ 金旺：喜兰还不回去？游逛一会-啊！还不回？喜兰收拾欲走- 小荣：相跟着嘛！ 小芹：你急着回去干啥？喜兰又去帮小荣洗衣- 金旺套近乎-嘿！嘿！嘿！我跟你们闹着玩儿的。你们几个闺女真不赖，一刹也不闲着。 小芹等不理-金旺-我也来洗手，挤到河边洗手-咱这山沟子里头，多见树木少见人，妇女们都不开通，叫她们出来开开会，就像往滚油锅里拉她们似的。要她们都像你们几个这样开通啊，咱村工作就好办啦。(于小芹仍不理，金旺从小芹身后往水中投一石子，水珠溅到于小芹脸上，于小芹不理。) 金旺凑近于小芹-你洗的啥？小芹！于小芹仍不理 金旺：我来帮你洗吧！嬉皮笑脸，动手动脚。 小芹：金旺！你也是娶媳妇大汉了，你规矩点！ 金旺：你装什么假正经！小二黑一来，保管你就软了。有便宜大家讨开点，没事，除非自己锅底没有黑！去拉于小芹的辫子 小芹猛力一甩，厉声-金旺！你干什么？ 金旺：（窘迫、狼狈的-干嘛这么大脾气！ 小荣：喜兰！来帮我拧被单子！喜兰过去帮拧被单 金旺：来，我帮你拧！ 小荣：谁用你！ 金旺：我来帮你忙还不好？从喜兰手中夺过被单帮拧，于小芹给小荣使了个眼色，小荣与金旺拉单子，拉着，拉着，小荣突然松手，金旺摔了一跤，跌入水中，摔得十分狼狈，小荣、喜兰大笑。金旺追打小荣，小芹上前挡住。 金旺恼羞成怒的：等得住你！拍打着身上的泥水狼狈而下。 小荣：他还帮忙呢！黄鼠狼子给鸡拜年，天生的没安着好心！ 喜兰：小芹姐！这下可捅了马蜂窝了！ 小芹：我怕他呢！ 小荣回忆起刚才的情景，忍不住笑起来-小芹姐给我使了个眼色，拉着，拉着，我一撒手，他跟个死驴一样，咚的一下，摔了个四脚朝天！ 喜兰：没摔死他个狼吃的！三人同笑 【小二黑在内唱第四曲，由远而近】第四曲《石峡有一个狼牙山》小二黑领唱、合唱 二黑：石峡有一个狼牙山，那是鬼子的鬼门关，三八五旅打了一仗来哎咳，哎咳哟哟，夺了鬼子的轻机关！ 喜兰收衣服，见远处来了人-哎！你们看那是谁？跑得那么快！ 小荣：在哪儿？ 喜兰：那不是！ 小荣：就是！是小二黑回来了，小芹你快来看！ 小芹：是吗？ 小荣：你往哪儿看？在榆树湾的小路上。 第五曲-春天的鲜花漫坡上开-喜兰-小荣重唱：春天的鲜花漫坡上开，小道上闪出了二黑来。迈开大步走的多快，满面红光笑颜开。光荣的花儿挂胸怀呀么，红艳艳的光荣花，挂在了他的胸怀，哎咳，红艳艳的光荣花，光荣花儿挂在胸怀。 喜兰：哎！二黑！ 二黑内声-噢！喜兰！荣、兰：你回来啦！小二黑身上背着钢枪上 二黑：回来啦！回来啦！小荣！小芹！你们都在这里洗衣裳呢！ 小荣：是啊，洗衣裳，有人等着你呢！ 二黑明知故问-谁等我啦？小荣、喜兰把小芹往小二黑面前一推，哄笑着 二黑：眼睛笑得都睁不开了！夸张的学小荣笑：咯咯 小荣：你到县上开会好几天，不想家吗？ 二黑：想什么家，谁想你们呢！连门也不敢出，开头你们连妇救会都不敢参加。我们在县上开会，遇到咱区新来的女区长，比男人本事还大，在大会上说话，句句都说到咱老百姓心坎里头了！…… 喜兰：人家去当兵，她爹不骂她？ 二黑：谁像你哩！叫你爹管的你连衣裳都不敢出来洗。 小芹：你怎么不叫人家上咱村来看看呢！ 二黑：人家管的地方可大啦！天天忙的连饭都顾不上吃。 小荣：小芹姐，你也和那女同志想跟上去吧！ 二黑：她敢去？ 小荣：别夹着门缝看人，把人都看遍了！年根儿、老董上 年根抱住小二黑，亲热的揍了两拳-你怎么不说一声，就悄悄的回来了？ 二黑：我不是说了半天话了吗？哦！年根儿，村里有什么事儿吗？ 年根：村长带担架队上前方去了，还没回来。前天又转来一个伤号，叫金旺派差，他不派，磨磨蹭蹭的弄到天黑，才给人家转走了；第二天民兵出操，他可就跟个没缰绳的驴一样，这里蹦蹦，那里跳跳，“一二三-四！”国民党那一套又拿出来了，见谁的胸脯挺得不高，上面给你一拳头，下面给你一脚。 老董：嗨！正事不干，遇到这号事了，他就癞蛤蟆跳到鞋脸上，冒充虎头！他爹当了一辈子保长，欺负了一辈子人，到他手上，比他爹还厉害。谁知道八路军来了，他又把脑袋削尖了，钻出来当武委主任，还骑在咱们头上！ 二黑：哼！叫他神吧！常走冰凌，总有摔倒的一天！他早先在村里捆人、打人，帮着溃兵、土匪引路绑票，讲价赎人，那些帮虎吃食的事，我都跟区长说了！…… 群众纷纷上-二黑！你回来啦！开会还好吧？ 二黑-回来啦！挺好！老人甲：你走以后，你爹二孔明给你卜了好几卦，说你怕是给抓了壮丁了；我给他解说了好几回，他还疑疑惑惑的不相信呢！ 小荣见小二黑挎包里有红布角露出，抽出来问-二黑哥，这是什么？ 众人：什么？什么？ 二黑：这是县里赏给的一面奖旗。 众人：啊！奖旗！ 第六曲《山湾湾里出了个好人才-合唱：这一面奖旗可真呀真叫好啊！撑开让大伙来瞧一瞧吧！大红的底白镶边，荷叶边子两边飘，上写着“模范神枪手”哈哈哈！你打鬼子保住了刘家峧哇，哎咳哎咳咳咳，哎咳咳咳，咳咳，哎咳咳咳，打鬼子保住了刘家峧，保住了刘家峧啊！ 年根-二黑，把你开会的事儿给大伙说一说！ 二黑-这次开会真热闹，各区的模范都来到。有的演习扔炸弹，有的演习拼刺刀。昨天来了个老八路，教我们都把石雷学，教我们都把石雷来学。县长亲自来讲话，合理的负担要做好，男女老少齐动员，抗战到底不动摇，抗战到底不动摇。 老董：二黑这孩子真不简单，都像二黑这样的孩子，一年养活上两个也不嫌多！ 众人：山湾湾里出了个好人才呀，刘家峧有一个小二黑呀！你是勇敢的神枪手，打得那鬼子不敢来！英雄你把红花戴，三乡五里都传开。咱全村都光彩，多光彩，多呀多光彩呀！ 【金旺上】 金旺：二黑！你当上模范啦！好！这可叫我猜着了！你一去呀，我就猜着你非闹个模范不行，真是没猜错。 老董：哼！你比二孔明还高强，能掐会算嘛！ 金旺：二黑，你现在也不简单了，你可要走一步是一步；可不能歪门邪道的，要更得听我们干部的话啦！ （老董咳嗽了一声，吐了口唾沫，代替回答。众人先后逐渐散去。金旺也没趣的下。只剩下年根、小荣、喜兰等几个人。小二黑也在慢慢背东西……- 小荣故意要走开，忽然说-哎呀！我的手巾丢了！ 年根会意地-丢哪儿啦？快找去！ 喜兰：快找去！快找去！三人一哄而下，台上仅留小二黑和小芹，他俩刚想开口说话，喜兰很快跑上，找到洗衣棒槌。 小荣内声-喜兰！快点！喜兰-来啦！又急急跑下- 【小二黑目送她们远去，小芹倒不好意思了】第七-咱们的婚姻自做主-小芹-小二黑 【小芹鼓起勇气走向小二黑，不好开口，又回原地坐下。激动的唱】 小芹：二黑哥今天回到家，他心里想着我，我心里想着他啊。千言万语都想说，都想说，心里头扑扑通通、扑扑通通，不啊不知道先说什么。小芹坐，小二黑也激动的走向小芹。 二黑：我开罢大会今天回，恨不能插上翅膀儿飞，顾不得山高水深浅，奔回到村里来看你！ 小二黑拿出一个红花发卡，送给小芹。- 小芹：听说你今天回家来，一天的光景也难挨。瞒着娘来到桥头上，从日中等到树影儿斜。 二黑：你要来看我，放大了胆，再不用瞒着那旁人的眼；咱们的婚姻自做主，再不怕旁人来搅乱。咱们像响晴的天上自由的鸟，未来的日子比蜜甜，比蜜甜！小芹感动，沉思 小芹：谁不愿做一对自由的鸟！谁不愿日子过得比蜜甜！可是事情不能随人愿，咱中间隔着两重山。你爹说我命不好，我娘嫌你家贫寒；外头风言又风语，狗金旺，狗金旺在中间来捣乱。只恨咱们永远不能到一起，就像日出东方月落山，月落山！小芹有些悲痛地望着小二黑。二黑哥，咱怎样变成天上的鸟？ 共一个树林，共一个天！咱怎样变成梁头的燕？同出同进把草衔！小二黑拉着小芹的手，安慰她。 二黑-咱就能变成天上的鸟，咱就能变成梁头的燕！我这次开会到县上，区长亲自对我谈，男女婚姻要自主，反对买卖和包办；二人同意就能结婚，谁也不能来阻拦！这就是咱们护身的刀，能砍断那封建的铁锁链！ 第八曲-幸福的日子已不远-小芹-小二黑：有政府给我们护身的刀啊，有区长给我们壮心胆啊，咱们能砍断铁锁链！咱们能推到拦路的山！迟早咱们要到一起，咱们要在劳动中比高低。二黑我砍柴、割草，犁刨耕种，坚决把鬼子打！小芹我站岗放哨，碾米推磨，织布又纺棉花！芹、黑：你看这水流草青土地壮，幸福的日子已不远，幸福的日子离我们已不远哪！哎咳咳咳咳呀！ 【两人沿着河边并肩向村中走去。金旺气急败坏地上，愤愤的自言自语。】 金旺：哼！磨道上我还等不着你们的驴脚踵？等着瞧吧！老子饶不了你们！ 金旺：二孔明，恭喜你啦！听说你给二黑收了个小童养媳妇？二孔明：是啊，金主任！ 第九曲-碰到一桩巧事情-二孔明独唱：我到那村头去捣粪，碰到了一桩巧事情：彰德府的难民王大庆，愿把他九岁的闺女送给人；我把生辰八字一推算，跟我二黑是上等婚，收做二黑的童养媳，了却我老人的一片心，了却我老人的一片心。哈哈哈！ 金旺：哈哈哈！二孔明！你真会打算，收个童养媳在自己家里养活大，就跟自己的闺女一样，她能一心跟你过时光，那真比啥都强啊！ 二孔明：是啊！命相也对，八字也好。童养媳妇是土命，二黑是金命，土能生金嘛！主任！听说我二黑从县上回来了，您见着他没有？ 金旺：唉！见着了！我看见他跟三仙姑的闺女粘到一块，手拉着手，不知上哪里去了！ 二孔明：啊！回到村来，家门还没进呢，就跟三仙姑的闺女一起去了！ 金旺：你不是说小芹和二黑的命相不对，小芹命中克男人吗？我说句不吉利的话，“娶一口死一口”，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二孔明：二黑是金命，小芹是火命，火能克金啊！我就是怕的这个。上次他老董叔来给他们提亲，我死活没敢答应。 金旺：那你还让他们常在一起？老汉，现在他们男女混杂，闹得可不成话了！二孔明：啊？ 第十曲-不能叫他再胡来-金旺-二孔明：老汉你还不知道哇，他跟那小芹成天离不开呀，白天鬼混不要紧，夜晚也常胡乱来。街上风言又风语，指着你家门骂三代；你们家祖祖辈辈讲廉耻，他把你家的门风全败坏！我说的都是知心的话，你要早做准备早安排。这孩子不打不成人，白杨树不刻不成材。人家都叫你二孔明，这点道理你还解不开？你还解不开？小杂种办出了这没脸的事， 金旺：小二黑办出了没脸的事，二孔明：老汉我见人头难抬。 金旺：老汉你见人头难抬。二孔明：这一回有了童养媳， 金旺：有了童养媳，二孔明：死也不叫他再胡来。 二、金：对，再不叫他胡乱来！ 第二场-二孔明家门口-傍晚 【小二黑上】 二黑：爹！咱家炕上那是谁家的小闺女？ 二孔明：嗨！我还没跟你说呢！ 第十一曲-不是小芹我不结婚-二黑-二孔明对唱：人逢这喜事精神好，时来运转鸿运到。我给你寻了小童养媳，个子倒有这，这，这，这么高；长的端正手也巧，能帮助你妈把火烧。千里的姻缘使线牵，命相也对来，八字也好，这真是晚上拾了一颗夜明珠，野地里捡起了棵灵芝草，野地里捡起了棵灵芝草。这闺女不过八九岁，我怎能跟她配成婚！二黑我比她高半截，出来进去笑死个人！我在县上打听过，现在都要自由结婚；我的主意早拿定，不要爹娘再操心。我知道你拿的是啥主意，你心里想要娶小芹，娶小芹。二黑啊，人生大事是婚姻，含含糊糊可不行。小芹的命是炉中火，二黑你本是海中金；五行相克火克金，命相不对配不成。她生在十月是犯月，命里犯着克男人！ 二黑：说什么命相对不对，说什么八卦灵不灵；我到县里去开会，你怎么算成了抽壮丁？ 二孔明：过去的事情说什么？新买的黄历我没看清。男婚女嫁由天定，那卦不灵，这，这，这卦灵。 二黑：阴阳八卦胡推算，十次也没见你一次灵，十次也没见你一次灵！小芹今年十八九岁，能缝会铰好营生。 二孔明：嗨！她家名声太不正，她娘是个老妖精；瘸母鸡下的是歪蛋，老母猪不能下麒麟。 二黑：二黑要娶于小芹，她娘碍你啥事情？小芹非我不出嫁，不是小芹我不结婚！ 二孔明：邻家毗舍骂破口，风言风语乱纷纷，人家拿你当戏唱，你长着耳朵不去听！宁可三辈子打光棍，也不跟三仙姑家去结亲！ 二黑：我死也不信你这鬼八卦！二孔明：我死，我死也不叫你娶小芹，不叫你娶小芹！ 二黑：你愿养活这小闺女，你就养着，反正我不要！二孔明：你敢说不要！ 二黑：我不要！二孔明：啊！你敢顶撞老子！好！你长大了，翅膀硬了，就想飞啦！ 金旺上：哎！二黑，你这就不对了！老子是二层天嘛！你就能当下你老子的家了吗？ 金旺：二黑！你当上了民兵队长，而今又当上了模范，可都是我一手提拔的你，你今天有个一差半错，我不能不说说你！ 二黑：你有什么意见，你就提吧！ 金旺：如今你也是个有媳妇的人了…… 二黑：我跟谁也没说我要童养媳！ 金旺：你现在大大小小也是个村干部，都像你跟小芹那样眉来眼去，可挡不住众人的耳目，你也不打听打听村里都对你有啥反应！ 二黑：我跟小芹怎么样？我没死皮赖脸的去调戏人家！ 金旺：哎！二黑！我可是往好处指你啊！ 二黑：你一撅屁股，我就知道你拉的是什么屎！ 金旺气极-好小子！敢跟我撩蹶子！等着吧！迟早得给你点颜色看看！ 二黑：你要养活这小闺女，你就养着，反正我不要！ 小二黑乘机跑下-二孔明回身不见小二黑，愤怒的一边拔鞋一边追，到了门口，又听见乌鸦叫声：二黑！乌鸦叫了！出门不利！你赶快给我回来！乌鸦又叫，向树上吐口沫-呸！呸！二孔明把破鞋扔向乌鸦，然后败兴地下 第三场-三仙姑家-香案上摆着“三仙姑”字样，有门可见外院-傍晚 第十二曲-如今她忘了娘的恩-三仙姑正在对镜梳妆打扮，时而摘去一根白发，时而又用官粉抹额上的皱纹：树老皮厚么，叶子稀那么，凤凰落架不如鸡那么哎。二十年前那么哟哟，当媳妇来么哟哟，又穿红来又挂绿来么哟，好打扮来么，巧梳洗来么，下神哟，看病啊，哪个见我不欢喜来么哟！日月穿梭么，催人老来么，不知不觉四十七那么哟。杨柳树日夜往上长，旧河年年添新水；我把小芹养成了人，如今她忘了娘的恩，如今她忘了娘的恩。我给她许门好亲事啊，说死说活她不听啊，她想跟二黑自由的走，财礼也不叫我要分文，财礼也不叫我要分文。哼！想得倒美呢！有我在家中活一天，想跟二黑万不能啊！哟，眼看着小鸡快上架，死丫头，死丫头还不回家门！你就在外面疯！别来家吃饭了，死到外头吧！ 宋大婶挟个财礼包敲门-你死在外头，还回来干什么！宋大婶：开门哟！是我哟！三仙姑：谁叫你回来的？ 宋大婶：你叫我来的，你婶唉！你怎么的啦？天还这么早，就把门拴上啦？三仙姑：哟！你是谁呀？ 宋大婶：我是您托下的大媒人，不是吗！三仙姑：哟！是您啊，她宋大婶！【三仙姑开门，与宋大婶相见】 第十三曲-小芹人小性刚强-三仙姑-媒婆对唱：我当是我丫头来推门哪，原来是神风吹来你宋大婶啊，请到屋里来坐坐，宋大婶快坐！抽袋旱烟。抽袋旱烟谈谈心，抽袋旱烟谈谈心。宋大婶：你闺女跟吴广荣这门亲事算是定下了，财礼我今儿个也给你送来了，你家小芹答应没答应呢？三仙姑：小芹她人小性刚强，闺女大了不怕娘；好比一头刺毛驴啊，吴家她还看不上。宋大婶：小芹姑娘太年轻，不找财来光找人啊；以后吃苦受了罪，当老人的哪能不心疼！不是我能说又会道，那时候啊，送到人家门上，人家也不要。这么一门好亲事啊，打着灯笼找不到啊。小芹要是不愿意呀，你当娘的哪能不管教！你哪能不管教！ 宋大婶小声说：小芹她娘，现在世道不稳定，量不定变个啥呢！早点把孩子给了人家，多落些财礼不比啥强！把财礼交给三仙姑，三仙姑眼花缭乱地接过，宋大婶：来！给你！这是三百五十块现大洋。 小芹放下洗衣篮：娘！三仙姑：小芹回来啦！宋大婶等了你半天了！宋大婶：我早就来这等着你呢！ 小芹：宋大婶来了！三仙姑：宋大婶帮你跟吴家广荣的亲事已经定下了，财礼也送来了，你快看看这些财礼吧！宋大婶与三仙姑夸财礼-三仙姑：小芹！听娘一句话，答应了吧！宋大婶：小芹姑娘！听你娘的话，答应下吧！小芹：娘！你要真是为了我，我心里倒有一句话，不知娘愿听不愿听？三仙姑：你说吧！只要你愿意，娘还能不听你的？宋大婶：小芹有啥不如意的，你说吧！是财礼少你尽管要，只要大婶我跑一趟，保管啥事也能办到！小芹：你的好心好意我知道，可是人家都说：“不图庄子不图地，单求一个好女婿。”你是愿图庄子地呢，还是愿图个好女婿？宋大婶：有了庄子地，才有好福气；光找个空身人，到时候你没吃没喝找谁去？ 第十四曲-别把我当成摇钱树-小芹-三仙姑-宋大婶对唱- 小芹：只要生产劳动的好，不愁日子过不了；有庄子有地不动弹，以后不愁他祸不干，不愁他祸不干！ 宋大婶：他家财富足吃不尽，天旱三年饿不死她家的人啊。 三仙姑：为人处世啊， 宋大婶：要精明啊，三仙姑：人情是假呀，宋大婶：财是真啊。三仙姑：你跟他攀上啊，宋大婶：这门亲啊， 三、宋：咱（你-母女的荣华富贵那个享不尽哪，荣华富贵那个享不尽哪啊。 小芹：别把我当成摇钱树，别把我当成聚宝盆；任他家黄金用斗量，难买我小芹一片心！黄金难买我一片心，一片心！ 宋大婶：这闺女！你是靠墙根喝西北风长大的么？养活一口小猪杀了还能吃块肉呢，你娘把你养活了这么大，你一拍屁股出门就走了？ 三仙姑：我把你养活了十八年，我给你吃来，我管你穿；乌鸦它还有报恩意，小芹你就没心肝，你就没心肝！ 小芹：哼！你说我没心肝！吴广荣是个什么东西！一个吃人饭不做人事的野畜生！你还不知道么？娘你怎么这么糊涂！ 小芹：财礼迷住了你的眼，你硬逼我嫁个死老汉；眼前是火坑，你叫我跳，你还骂我没心肝！娘啊！小芹我是你的亲骨肉，怎么能够拿我的性命去卖钱？如今的婚姻要自主，自己的事情我自己管。可心的人儿你让我自己找，别把我往火坑里填！ 宋大婶：哟！婚姻事哪能自做主，大姑娘哪能自找人！吴先生有钱又有福，走遍天下也难寻，走遍天下也难寻哪啊。 三仙姑：家大业大你看不上，什么人才称你的心哪啊？ 小芹：咱村里有个年轻的人，她在我心里扎下了根！他性情平和人样好，生产上他是头行人；打鬼子数他最勇敢，人人夸奖人人敬。我不爱金、不爱银，单爱 二黑这样的人；我们的婚姻早定好，生生死死不断情，生生死死不断情！ 宋大婶：哎！三仙姑：跟二黑你不如早些死；跟吴家你给我早结婚。你再跟那二黑好，小心我家法 不饶人，小心我家法不饶人！ 小芹：哪怕你家法有多狠，管住我身子，管不住我的心。寻吴家我宁死也不干；跟二黑，我要饭也躲过那吴家的门！ 三仙姑：你再敢到外头去丢人，我不打死你，也叫你另托生！生米已经成熟饭，花红财礼都收清；看好了日子就出嫁，小芹你怎能不答应？你怎能不答应啊？ 小芹：你愿收，你就收，你愿退来你就退；我的主意早拿定，早拿定，谁收下人家的财礼，谁就跟人家去！ 三仙姑：啊！我把你养，我把你生，如今你长得翅膀硬，咳，咳！小芹！你给我滚出去！滚出去！一辈子也别进我家的门！ 小芹：不进就不进！三仙姑：你！你！ （气急，裝下神-三仙姑：天灵灵啊，地灵灵啊，八大金刚接地神啊。宋大婶：（急跪倒作揖-哦，三仙姑下来了，小芹快跪下，快跪下！ 三仙姑：不孝女不听母命，吾神下天宫啊！噢！（吐气-宋大婶：你老人家下来管教管教孩子吧，她娘管不了啦！ 三仙姑：（睁眼偷看于小芹，又连忙把眼闭上-前世姻缘由天定，不顺天意活不成。 小芹：活不成，我也不去！装神弄鬼吓唬谁！我叫你装！我叫你装！（说着把财礼摔 了一地，扭身坚决的跑出门去。-宋大婶：小芹！小芹！（追了出去- 【三仙姑看见小芹这样，也不装神了，赶忙去拾地上的东西，吹打布上的尘土。】 【宋大婶少顷复上，与三仙姑相视，二人气得目瞪口呆】第四场树林丛生的山坡，草色青葱，河水绕着山脚蜿蜒流过，闪闪发光 第十五曲-好日月终久会来到-小荣-喜兰领唱合唱- 【小荣、喜兰等姑娘们在剜野菜】 小荣：南山低来北山高， 喜兰：遍地的野菜长的好。荣、兰：左手挎着竹篮篮，右手拿着剜菜刀，攒下糠菜半年的粮，咱姐妹来把野菜刨。 小荣：灰灰菜来谭仙苗， 喜兰：什锦菜来黄花条。 小荣：多吃糠菜省下粮，叫八路同志吃个饱；荣、兰：熬过饥饿荒乱年，好日月终久会来到，好日月终久会来到。老董和年根上，小芹上-小芹：小荣！ 小荣：小芹姐！今儿下晌我看见宋媒婆咚咚咚跑到你家去了，她去干什么？ 小芹：……给我寻婆家，她今儿个把财礼都送来了！ 小荣：怪不得我看见她抱着个大红包袱呢！ 众人：要把你寻给谁家？ 小芹：寻给吴广荣！ 众人：啊？寻给吴广荣？怎么不给小二黑？ 小荣：吴广荣是个什么东西？ 小荣：小芹姐！你赶紧找二黑商量商量看怎么办吧！ 众人：对！ 喜兰：不知二黑在哪儿，她也不好去找他呀！ 小荣：你就在这等二黑，咱们大伙儿分头去帮你找！ 众人：对！ 【小荣等分头去找，只有小芹一人留下】 第十六曲-怎不见你在这崖畔上-小芹-小二黑对唱，重唱- 【天色渐渐黑了，乌云遮月，天空只有稀疏的星光。小芹焦急的寻找二黑，不见】 小芹：乌云遮住了明月亮，只有星星闪着光。二黑哥呀，你快来吧！咱们把终身的事儿细商量。隔山叫你，山答腔，隔河叫你，河水应声响；一阵清风悠悠的吹，把我的叫声吹进庄。我在这崖畔上把你等，怎不见你来在这崖畔上？小芹寻小二黑下，小二黑从另一方向上，寻找小芹。 二黑：远远听见好像你把我叫，又像是小河流水铃铃响；远远看见好像你把我等，原来是风吹小树枝叶儿晃。站在高处东西望，怎不见你来在这崖畔上？小芹复上，二人在两处各咏心事。 小芹：二黑哥！你快来吧！ 二黑：趁着这夜晚人睡定，芹、黑：咱们把终身的事儿细商量，怎样才能在一起，一同过那好时光。 小芹：二黑！ 二黑：媒婆子往你家送财礼去了么？ 小芹：二黑哥呀！ 第十七曲-咱们俩的情意断不了-小芹-二黑对唱 小芹：二黑哥呀，今天媒婆子来提亲，三彩表里送上门。吴家的亲事我不答应啊，花言巧语我没听；气得我娘红了眼，她装神弄鬼吓唬人。她说是：“愿跟二黑，你不如早些死；愿跟吴家，你早结婚。”我说是：“寻吴家，宁死我也不干；跟二黑，我要饭也躲过吴家的门！”绸子、缎子都扯乱，银钱、首饰我满地扔。他钱多买不了我的命。迟早我也是你家的人。他快刀切不开天边的月，麻绳儿拴不住天边的星。二黑哥，你可要等着我，我一辈子决不嫁旁人！ 二黑：你真情真意对我好，二黑我心里记得牢。咱好像那树苗长在那风雨里，一边是风刮，一边是雨水浇。我的爹也给我寻了个童养媳，个子没有锅台高。他说是：“千里姻缘使线牵，命相对来八字好。”我说是：“除了小芹我不娶，九天仙女我也不要！” 芹、黑：海水干来泰山倒；咱们俩的情意断也断不了，断也断不了！ 【金旺、兴旺、民兵等在金旺呼喊声中一拥而上，将小二黑、小芹拦住】 金旺：拿双！拿双！好！这回你们可赖不掉了吧？ 金旺：哈哈！你们一个小伙子，一个大姑娘，乌漆黑黑的，来在野地里，叽叽咕咕，叽叽咕咕搞的什么鬼名堂！哎？你们搞的什么鬼名堂！ 二黑：谈我们自己的事！ 小芹：不用你来管！ 金旺：我就要管，拿住他们！ 二黑：拿？没有犯了法！ 金旺：捉住！捉住！我就看你犯法不犯法！ （兴旺等动手欲捆，小二黑、小芹反抗-第五场 村公所门前广场上，有一二棵古老的松柏树耸立一旁 年根：金旺，区长来啦！ 金旺：啊！这是区长？区长！ 区长向金旺，严厉地：你这是干什么？金旺上下打量区长：我教育教育他……区长谁给你捆人、吊人的权利？ 金旺：区长！你不知道，他犯了咱们的村规。哦！区长！您走累了吧？先到村公所喝水去吧！闲人都散开！ 年根：散开？没那么容易！ 区长向金旺-解开！解开！ 金旺指挥民兵-解开！解开！ 区长向金旺-要你把他解开！ 金旺：是！是！解开小二黑、小芹- 区长：你为什么捆他们？ 金旺：小二黑和小芹，黑天半夜的跑到漫荒野地里，口对口，手拉手，哎呀！你就不好往下说。区长，明人不用细说，你想他们一男一女，还能办出好事！ 年根：金旺！你当着区长，还敢胡说八道！ 金旺：小年根，上有青天，下有白地，我要说一句瞎话，我不是人生父母养的！我要说一句瞎话，太阳落，我也落，我是凭良心办事！ 小荣：你的良心叫狗吃了！ 金旺：你们不要墙倒众人推，鼓破众人擂啊！我要说一句瞎话，我是闺女养的！ 区长：你还在耍流氓！把他的枪缴下来！ （区队员缴下金旺的枪，把金旺推在一边- 金旺：他们这样男女混杂，不是我一个人看不惯，村里许多人都看不惯啊！ 众人：谁看不惯啊？ 金旺：前村里-二孔明。 众人：还有谁？ 金旺：后村的-三仙姑、 众人：还有谁？ 金旺：还有……还有…… 第十八曲-看你还害人不害人-合唱，区长领唱- 众人：看不惯是旧思想，看不惯是旧脑筋，哎呀呀旧思想，你这旧脑筋！我们的眼睛明亮了，再不要花言巧语欺压人！ 区、众：群众的意见是杆秤，群众的眼睛看得清。你过去是村里一只虎，现在又钻进政府里来害人；到处为非又作歹，破坏政府的法令！ 区长：把金旺押到区政府去处理！ （金旺、兴旺向区长求情，不肯走- 众人：我看你再凶！我看你再狠！我看你再一手遮天欺压人！恨不能打断你的腿，恨不能抽了你的筋！我看你再害人不害人！看你再害人不害人！ （区队员押着金旺、兴旺往一旁走去，迎面来了二孔明-二孔明：（向金旺央求-金主任，求你饶了我二黑这一回吧！ 【三仙姑上】 三仙姑：金主任那！都怨他二黑那东西把我闺女勾引坏了。咱们是老交情啦，您把我闺女绕了吧！ （年根上前与区队员捆着金旺- 年根：你们看！二、三：啊！这是……第十九曲 《他们不同意不能办》（区长、二孔明、三仙姑对唱- 区长：你就是刘修德？ 二孔明：区长，就是我。 区长：你给二黑收了个童养媳？二孔明：不错，有一个。 区长：童养媳今年有几岁？二孔明：九岁，属猴的呀。 区长：你就是小芹的娘？三仙姑：区长，小芹本是我亲生养。 区长：你要把小芹嫁给谁？三仙姑：姓吴的，住在那吴家庄。 区长：姓吴的今年有多大？三仙姑：四十……不……二十多岁，数小羊。 区长：他们不同意不能办！二、三：这是我们两家两情愿那！ 区长：二黑，你愿意不愿意？二、三：你说你情愿嫁到吴家去！ 你说你愿娶童养媳！二黑：反正我不要童养媳！小芹：宁死我不嫁姓吴的！ 二、三：啊！不愿意还能由着你！ 区长：不由他们还能由着你！ 众人：哈哈哈，不由他们还能由着你！第二十曲《你没有看过新法令》（区长、二孔明、三仙姑对唱-二孔明：区长！童养媳是难民，没，没，没处退。 区长：那就当成你的闺女，怎么样？二孔明：也，也，也可以。三仙姑：区长，吴家的婚书我已收下。 区长：婚书你给人家退回去！芹、黑：区长！我们两个要结婚！二、三：我们两个不同意！ 区长：你没有看过新法令？二、三：区长，你不懂咱们的老规矩！ 你不懂咱们的旧黄历！ 众人：哈哈哈，他们还看旧黄历，他们还讲老规矩！第二十一曲《财礼迷住了你的眼》（众人合唱，小荣、喜兰、三仙姑领唱- 众人：一年到头你不动弹，好吃懒做装神仙。财礼迷住了你的眼，一心想的是大银圆。十八岁的大闺女，逼着嫁个大老汉，逼着嫁个大老汉。要不是区长来得 早，差一点闹出了人命案！ 区长：财礼全部没收，媒婆也要批评教育，以后再不许干这犯法的事了！ 老董：四十七岁的人了，还这样打扮！你自己看看，还像个人不像！也不怕别人笑话！ 众人：四十七岁的老婆娘，好比妖精出庙堂。娘比闺女会打扮，三朵鬓花带头上；人老偏爱老来俏，擦的那官粉赛泥墙；官粉盖不住脸上的纹，驴粪蛋上下了霜！ （三仙姑十分窘迫，偷偷摘去头上的鬓花，塞进衣袋-三仙姑：哎哟哟心里发烧啊，满面羞啊。 众人：你看他，偷把那鬓花丢。三仙姑：一道道热汗啊，脸上流啊。 众人：你看她，热汗在脸上流。 三仙姑：恨不能一头来碰死，要有个地缝我也钻里头！ 众人：三仙姑头回害了羞。 【区长感慨的向着众人唱】第二十二曲《苦日月从今到了头》（众人合唱，区长领唱- 区长：乡亲们！旧社会婚姻不自由，咱妇女嫁鸡随鸡，嫁狗就随狗，没有一条明光路，眼泪就像河水流。 区、众：来了我们的毛主席，妇女也翻身得自由；婚姻自己来做主，苦日月从今到了头，苦日月从今到了头！哎咳哎咳咳咳，哎咳哎咳咳咳，哎咳哎咳咳咳，哎 咳咳咳，苦日月从今到了头啊，到了头！ 老董：二黑！你们趁区长在这，就马上办喜事儿吧！ 区长：你们两个愿不愿意结婚？黑、芹：愿意！ 区长：政府同意你们结婚，我来给你们当证婚人吧！ 众人：哎哟！真是世道变了，区长还给人当证婚人呢！老人甲：那得看个好日子啊！ 老董：看什么好日子，子丑寅卯，明天就好；辰巳午未，明天就对。一顺百顺，大吉大利！哈哈！哈哈…… 第23曲-结婚时的欢乐场面-24曲-大吉大利 【小二黑家院中，男女老少群众敲着锣鼓，吹着喇叭，欢欣鼓舞的拥着一对新人，欢舞着。 区长和二孔明、三仙姑和二黑娘站在一起，三仙姑做朴素打扮，他们满面笑容的注视着一对年轻的新人】第25曲-红花绿叶开不败-小芹-二黑领唱，众人合唱- 芹、众：天上一个月婆婆，春夏秋冬看天河，牛郎星隔在河东岸，织女星隔在河西坡。 他二人要得重相会，除非是七月七鹊桥上过。黑、众：满山遍野花儿开，红花绿叶开不败。来了咱们的毛主席，受苦的人儿站起来！婚姻由我们自己定，再不要爹娘胡安排！ 众人：打破封建老规矩，谁也不敢再破坏！男女婚姻自己定，受苦的人儿站起来！哎咳哎咳咳咳，哎咳哎咳咳咳，受苦的人儿站起来，站起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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