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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熹的历史世界》(2)

 昵称1297235 2016-03-23
宋代在中国文化史上贡献特殊,汉唐则在中国政治史上地位显赫。宋儒重道德而轻功利,故跨越汉唐、回向“三代”。文化重于政治是宋人的基本判断,而治政上取法三代是“法其意”(王安石语)。

宋时士大夫的社会地位
1、“焚香礼进士”,进士可以拜相,汉代必有军功、封侯,唐时则依靠关陇集团和山东门第为其执政基础,五代科举“武人化”。
2、立誓碑,有“不杀大臣及言事官”的家法。

“同治天下”的政治主体意识
1、唐时门第旧族之外,皆为“江湖之士”、“寒士”,为政府所轻薄,无法与“门第”子弟平等竞争,故转投藩镇,于李唐王朝无真切的认同感。宋时相反,士人被政府重视,故士大夫有“担当天下”的责任感。
2、“儒者在本朝则美政,在下位则美俗。”吕大钧、吕大临兄弟承张载之志建“乡约”,范仲淹首创“义庄”,皆是从地方制度入手,以“礼”化“俗”。
3、“同治天下”、“共定国是”是宋儒士大夫与皇权之间的共识。

君权与相权之间
1、安石与神宗之间心志相契,“得君行道”,一如权相。
2、权相是宋代最突出的政治现象之一,哲宗时章惇,徽宗时蔡京,高宗时秦桧,宁宗时韩侂胄,理宗、度宗时贾似道皆是。

“国是”考
1、国是即当今之“最高国策”、“正确路线”。
2、北宋国是围绕“变法”,在内政方面;南宋国是围绕“和、战、守”(李纲),在对外方面。人之进退、权之争取与之相携。

秩序重建
1、“圣人之道,有体有用有文”,以体用为政教之本。“圣人之术,修其身,治天下国家,在于安危治乱,不在章句名数焉而已。”
2、“说经以推明治道”,重在“得君行道”、重建人间秩序。

党争与士大夫分化
1、宋代党争与汉、唐、明、清不同的是源自士阶层内部的分化与冲突。
2、“国是”法度化后,“朋党”成为权相打击异己的工具。一方是职业官僚集团,一方是道学集团,一方“安静”守“成法”,一方寻求积极变革秩序,道学集团是以改革进取派的形象出现于历史舞台的。
3、赵宋崇儒之原因:(1)摆脱唐末、五代以来武人操纵政局的困境、稳定统治皆有赖于士阶层。(2)民心望治心切,寄希望于“士”,上下相应。(3)尚文启之,行而崇儒,前是一种政治选择,后成为一种社会文化。



    理学起于北宋,但至南宋方正式成立。经朱熹、张栻、吕祖谦、陆九渊等大力倡说,成为儒学的主流。“内圣外王”为统一体,故于一人而言,“内圣外王”在时间和精力上存在矛盾。在知与行上,朱熹说“论先后,知为先;论轻重,行为重。”在内圣外王上虽未见其言语,意见大抵应如是。

道学集团(道学朋党)为改革派,官僚集团(臣僚朋党)为保守派,两者在历史世界中的较量根本上是权力与利害的较量,体现为“位”的去留。道学派的问题,主要是:“自相推尊,患太过;与人无交际,患不及”,恃“道”傲人,宗派意识强烈,且有门人“伪”的问题。

孝宗对理学集团与官僚集团态度的前后变化,可见联想皇权与学术的关系,政治与文化的关系,知识分子与执政者的关系,理想与现实的关系,以及历史与时政,等等。一般认为,孝宗与光宗关系的破裂源自孝宗的“责善”与“吝权”。就本书言,孝宗对光宗沿用了高宗对他自己的做法,如果说其政治部署的三部曲尚好,则其在光宗的培养和引导上则存在巨大的疏忽和失误,造成“国是”上的反调。但《宋史》还没有看,不能作更多主观的评说。

认同感主要来自密切相关的社会集体:如他的阶级、民族和文化。儒家政治改革并不全出于“冷酷理性”的理想设计,而往往为君臣遇合的个人情感所激发。

孔子心中的“内圣外王”大致是“仁”与“礼”,即在“礼”的秩序下“仁”的功效才能发挥到“安百姓”与“博施济众”的极限。“外王”是由近及远、由小及大的,可以在大大小小任何生活圈子中展开,通过“内圣外王”而变“天下无道”为“天下有道”。

余英时在后附的《试说儒家的整体规划》一文中指出,法国哲学史大家哈多从希腊的“精神训练”切入,指出古希腊、罗马所谓“哲学”主要是为了在生活中实践的,并不是如今人所了解的,仅仅是“一种简单的理论谈辩”。“精神训练”的主要功用是使人自我转化,提升精神境界,从关怀自我进而关怀他人和社会。哈氏的结论是:在古代西方哲学中,“实践理性优先于理论理性”。哈氏对古代中国和印度学问都有所了解,尤其认同金岳霖的看法:中国哲学家都是不同程度的苏格拉底。知识与智慧是和哲学家本人分不开的,因为他必须依照自己的哲学信念去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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