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届艺术节的闭幕式几乎就是普罗科菲耶夫交响作品专场音乐会。昨晚,俄罗斯“指挥沙皇”捷杰耶夫,率领其执棒二十多年的马林斯基剧院交响乐团,联袂中国钢琴家郎朗,强强联手,尽现王者风范。
由“一三五”组合起来的曲目安排,堪称普氏最最经典、最有代表性的交响作品“标配”。虽出自同一位作曲家之手,但在音乐风格上跨度极大。对于歌剧演奏经验丰富的马林斯基乐团而言,戏剧性的夸张表现自然不在话下,然而和德奥乐团比较起来,却显出激情有余而精细不足,这当然也是俄罗斯交响乐团的通病。开场的第一交响曲是一首复古之作,鱼贯相接的旋律线条、充沛动力的节奏韵律和明丽轻盈的整体音响,足以使耳朵应接不暇,又让人回想起海顿、莫扎特时代精致优雅的宫廷音乐。捷杰耶夫不用指挥台,徒手亲切地站在乐队中间,用如振翅蝴蝶状微微颤抖的手势引领乐队,举重若轻,极其潇洒。也许由于速度较慢的缘故,小提琴声部刚开始似乎还未完全进入状态,漫不经心的演奏中不时冒出杂音,即便在疾驰的终曲中也闪现出稍瞬的错乱,让人小捏了把汗,不过总算还是一气呵成地完成了全曲。
在东艺这样一个巨大的音乐厅中,独奏钢琴很容易在乐队声中被“淹没”,而郎朗的表现令人赞叹!九十度手臂猛力甩键,极好地表现了作品将钢琴当打击乐使用的独特音效。第二乐章钢琴进入时的慢速主题变奏段细腻入微,每个音符都极其鲜活,几乎是听到所有版本中最有感染力的演奏了。然而之后的有一个具有沉思冥想又略带神秘的钢琴主奏,音色过于微弱干涩,似乎少了些灵动之气。不过随之而来的机器般的轰鸣,郎朗霸气十足地暴发与乐队相得益彰。末乐章再现段,郎朗出其不意地加快了速度,把整个乐团带动起来,一直推向了沸腾的终止。返场是肖邦第一圆舞曲,郎朗标志性的迅猛击键,将这首典型浪漫柔情的诗性小品,演绎得如同一匹脱缰野马般飞驰起来。
中场过后,捷杰耶夫右手象征性地捏着他的“魔棒”——一根牙签,没想到这小小道具还真有神奇法力。第五交响曲一开始,乐队就明显找回了状态,捷杰耶夫偏快的处理,形成了较好的推动和张力,乐队在优秀的铜管和打击乐的烘托下呈现丰满恢宏甚至灿烂辉煌的整体音响,小小牙签足以四两拨千斤,撼动全场观众的心!
作者系上海音乐学院音乐学博士,音乐学系教师。 文/孙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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