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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刀霜剑严相逼

 江山携手 2016-04-04

风刀霜剑严相逼

——《杜十娘怒沉百宝箱》的社会环境

杨志

 

冯梦龙在《杜十娘怒沉百宝箱》中为我们塑造了一个聪明、美丽、热情、刚烈的女子形象。她的悲剧,让我们同情怜惜,也让我们感慨唏嘘。我们批评老鸨,谴责李甲,鄙视孙富,也正是他们这些人构成了迫害杜十娘的社会环境。杜十娘不幸沦落风尘,便成了社会各方玩弄、盘剥、不屑、指责的对象。她只是想过一种正常人的生活,虽久作打算,历经波折,却还是希望落空。社会各方面的风刀霜剑,把一个原本坚强的女子,逼得走投无路。最后,她只好用自己的生命与这个社会作最后的抗争。

杜十娘不幸沦落风尘,妓院便成了她生活的依托,而她的美丽更成了妓院获取财富的资本。妓院只会利用这种资本,不会保护这种资本,更不会怜惜资本的损耗和毁灭。十娘为妓院挣得了无数的财富,挣得越多,挣脱越难,被看守得也越紧。当李甲千金散尽、囊中羞涩时,老鸨就断然决定,不让十娘与李甲继续来往;在钱与情发生矛盾时,老鸨只认钱,不认人。直到真正知道留不住十娘时,老鸨仍然毫不留情地榨取了最后一笔。十娘的生活环境,使自己成了别人获取财富的工具,自己也为摆脱这种处境而自觉地付出财富。

杜十娘为实现自己的愿望而忍受着,准备着,选择着,阅尽无数人,独独选中了李甲。李甲是一个庸懦自私、背信弃义之人。他既想从十娘身上获得乐趣,又离不开家庭的资助。他并不是真心想拯救十娘跳出火坑,而是一直想着自己回到家后如何摆脱无法交待的困境。对十娘提出的要求,他只是稍作努力,一有挫折就心灰意懒,垂头丧气,逃避责任,不敢担当。而这种男人,在十娘身边何止一个,他们只把十娘当做寻欢作乐的玩物,而始终没有投入过真正的情感。也正是因为有千万个李甲,才使十娘这样的不幸女子很难逃出受难的火坑。因此,十娘对李甲寄托的希望越大,最后受到的伤害就越深。

杜十娘通过自己的努力,终于踏上了实现愿望之路。幸福的阳光似乎已经照在了自己的身上,却不知一片浓厚的乌云又遮住了太阳。文中的孙富是一个卑鄙奸诈的小人,既是这个社会的依附者,又是这个邪恶社会的推进者。正是有无数个孙富的存在,促使着这个社会各种毒素的泛滥。孙富在船上一见到十娘便心生邪念。他设计结识了李甲,利用家庭、道德、金钱等威胁利诱李甲。而本身就懦弱的李甲,自然就掉进了孙富的套子里。可怜的十娘,刚刚逃出了妓院的虎口,又要落入孙富的狼窝了。在孙富的眼里,只要有钱,没有办不成的事,而这也最终把情感真挚、坚贞不屈的杜十娘逼上了绝路。

杜十娘投江,看起来偶然,其实是必然。在这样的社会环境中,十娘想做一个正常的人,想过一种正常人的生活,谈何容易。当时李甲向柳遇春借钱时,柳遇春就对十娘的真心提出过怀疑;而李甲家中对其在京城的行为更是怒不可遏,处处传达着一个声音:十娘是风尘女子,这种女子是没有真情的。四面八方的风刀霜剑,使十娘一颗受伤的心,永远得不到痊愈的机会。她不用自己的生命来抗争,还有什么路可走呢?

 源自《语文报·高二年级》2011年第793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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