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揭秘:曾诛杀五位丞相的汉武帝唯一信重哪一位丞相?

 弯刀书斋 2016-04-05

公孙弘:汉武帝唯一信重的丞相

汉武临朝以来,下令诛杀的丞相有五个(御史大夫等其他重臣不在其内),有的还遭灭族之祸。那么,他难道没有信重的丞相吗?有,公孙弘是唯一的一位。此人原来是个放猪的,四十多岁时始学《春秋》等儒家经典,六十岁那年招贤良文学士,中选为博士。为使匈奴,回来述职时不合皇帝意,皇帝发怒,公孙弘害怕,以有病为名跑回了老家。本来他的仕途之路已经终止,可后来郡国举贤良文学又把他推荐了上去。他推辞说,以前出使匈奴差点获罪,还是另选别人吧。也许是实在无人可选,公孙弘第二次被推荐了上去。这次他时来运转。武帝下诏求问天文地理,古往今来治道之本,让举荐上来的人“详具其对,著之于篇”上奏皇帝,由皇帝亲览,其实相当于后代的廷试。参与策试者百余人,主持其事的官员认为公孙弘的章奏不好,把他的名次排在了后面,可武帝阅后,却把他拔擢为第一名。皇帝召其入见,见其风度不凡,复拜为博士,待诏金马门,成为后备干部。

公孙弘见作文议论可以升官,愈发努力,连续上书,博武帝欢喜,职位也不断升迁,不久即以高年跃居丞相。凡封丞相,原先得有爵位,公孙弘未曾封侯,武帝打破惯例,对公孙弘先拜丞相后封侯,可见眷宠之深。公孙弘真以才德博帝王之宠吗?很多有才德的人仕路蹭蹬,甚至丢掉了性命,为何公孙弘独能平步青云?那是因为公孙弘老奸巨滑,善处庙堂之间,知道如何讨好君主。“每朝会议,开陈其端,使人主自择,不肯面折廷争”。他把自己的主意一二三列出,让帝王自己决策,决不因意见不同坚持己见,和人争执。既得筹谋之实,又不担任何责任和风险。他还会利用别人当“枪手”,大臣汲黯就常被他利用,二人商议好向皇帝奏事,见帝后,他推汲黯先说,自己看皇帝的反映在一边“溜缝”。有时与公卿大臣商量好的事情,到了皇帝面前,立刻见风使舵,站到皇帝一边。气得汲黯当场揭他的老底:“齐人多诈而无情,始为臣等建此议,今皆背之,不忠。”皇帝当场问公孙弘,公孙弘却虚晃一枪:“夫知臣者以臣为忠,不知臣者以臣为不忠。”一句话,我是没有原则和操守的,只是无条件站在皇帝一边,你要知道我的苦心就认为我忠,不知道我的苦心,就认为我不忠。

这种死心塌地的奴才心态自然得到了汉武帝的认可,大凡刚愎自用的君主,皆用奴不用才。汲黯看穿了他欺诈阴鸷的本性,向皇帝举报说,公孙弘居高位,俸禄甚多,却以粗布为被,此饰俭以为诈,其心不端。皇帝问公孙弘,公孙弘回答说:有这回事,在大臣中,我与汲黯是最好的朋友,他所说的完全属实,而且一语中的。居三公之位却以粗布为被,就是想沽名钓誉。没有汲黯,陛下安闻此言?以守为攻,以退为进,反把汲黯的告发化于无形。皇帝认为公孙弘有谦让之德,更加重视他。看穿公孙弘本质的,不止汲黯一人,董仲舒就认为他是一个谄谀君主的小人。董仲舒与公孙弘齐名,但董连个庙堂之官都没混上,只能到诸侯国去任职。公孙弘外表宽仁,内藏忌刻,凡与其有过节的,表面与之相善,迟早必加报复。当然他也没忘了心头之患董仲舒,董虽然权力上无法与之抗衡,但学问才华过之,他向皇帝建议,把董仲舒派往胶西为相。胶西王是汉武帝之兄,残暴嗜杀,多行不法,杀了很多朝廷派去的官员。公孙弘想借胶西王之刀取董仲舒之头,董仲舒最后借病退隐,绝了仕途之念,才保得一条性命。

皇权与相权之争

汉武帝时代,丞相的取舍去留、身家性命,尽操帝王之手。相权与帝权是否能分立制衡呢?回答是否定的。钱穆先生极力推崇中国的宰相制度,说:“中国自秦以下,依法制言,是王权相权骈立并峙的。王室与政府有分别,自秦以下,早有此观念,而且此观念极为清晰。王室世袭,表示国运之绵延。宰相更叠,则为政事之时新。”并且他认为中国的宰相制度“在西方历史上很少有同样的制度堪与相比”。据此,钱穆先生断言中国王朝不是帝王专制的社会:“倘使我们说,中国传统政治是专制的,政府是由一个皇帝来独裁,这一说法,用来讲明、清两代是可以的,若论汉、唐、宋诸代,中央政府的组织,皇权、相权是划分的,其间比重纵有不同,但总不能说一切由皇帝专制。”因为朝廷设宰相之位,就认为皇权相权“骈立并峙”,中国王朝不是帝王专制的制度,揆诸史实,窃以为此论不能成立。

李斯乃有名的秦相,不能阻胡亥之篡位,当胡亥在赵高的操弄下,专权肆暴时,李斯被迫上书,为暴君肆虐立论,云:“是以明君独断,故权不在臣也。”其后,身且不免,与其子并被腰斩咸阳,其“出上蔡东门逐兔”之叹,岂非千古臣子摧肝伤心之悲乎?其与谁“骈立并峙”哉?至于汉武与宰相之关系,已于上述,哪个宰相敢拂帝王之意而“为政事之时新?”似未之见也。公孙弘为相时,得帝王信重,“开东阁以延贤人”,不过是养些吃闲饭的门客,并非组阁行政。等到李蔡为相,中经几任,直到石庆,“丞相府客馆丘墟而已”。到了公孙贺、刘屈牦这两任,丞相府已颓败成为“马厩车库奴婢室矣”。所谓丞相不过就是点卯应差而已。稍不如意,命且不保,在帝王面前,就是战战兢兢的奴才。

钱穆先生引证诸葛亮《出师表》“宫中府中,俱为一体”,解释说:“宫即指皇宫,府即指政府言。可见在中国传统制度及传统观念下,此宫、府两机构是有分别的,而又可调和和融通的”。但诸葛亮此言似非此意,他下面的话是“陟罚臧否,不宜异同”,是告诫后主要公平对待臣下,“俱为一体”乃是强调王朝是在皇帝一元化领导之下。宋人程颐说过:“天下治乱系宰相。”有学者考证出在宋代,宰相在治国理政上确实起了很大的作用,以皇帝名义发出的诏书必须有宰相的副署,才得以成为朝廷正式的政令,宰相有时甚至否决帝王之旨。这是士大夫势力强大后与皇权博弈,宋代皇室让渡部分权力的结果,它并没有形成治统影响后来的王朝。朱元璋建立明朝后,连杀李善长、汪广洋、胡惟庸三任宰相,自胡惟庸被诛后,丞相之位废而不设,君主乾纲独断。以后历代王朝乃至不叫王朝的王朝,没见过哪个丞相敢跟皇帝叫板。钱穆先生说:“像法国路易十四所谓‘朕即国家’之说,在中国传统意见下,绝难认许。”中国历史上强调皇权至上的话不胜枚举,“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是大家耳熟能详的。不但观念上如此,在政治实践中,中国王朝帝王专制的历史绵延久远,无论执政者还是普通百姓,它所形成的皇权观念深入骨髓,难以祛除,这正是当代中国政治转型滞缓艰困的主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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