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的路上,黑与白,交替,时常磨折着我们。在刺眼的亮光中,总是适应不了多久;在茫然的夜幕中,也只适合短暂的冥息与猜想。我想应该没有人愿意长久地处于阳光的照耀,或者一直埋藏于深夜的末端。由此,生命,是需要调剂的。温暖与寒冷兼而有之,亮色与暗色兼而有之。 热闹繁华的都市之中,需要伪装,严谨的装扮,拘束的话语,仿佛拒人以千里之外的感受才是最合适矫情的面具。装扮得累了,拘谨得够了,回到家的港湾,宽松的棉质衣服,趿着平底的鞋,蜷进沙发或床的柔软,一切变得舒适随意。不敢去想像需要永远戴着面具,是如何的悲哀,像改编自大仲马的小说《布拉热洛纳子爵》,电影《铁面人》中的菲利普。一张面孔存在,另一张面孔就需要暗无天日中生存,不能见到阳光,更不能面见世人,只能于暗牢之中扣上铁制的面具残喘苟活。内心里,我们一定有一张真实的面孔,如天使般,一定也会柔善到极致。有时,天使与魔鬼,因为心的定力大小,或许也只是一念之悬。善念胜过恶性,便是天使;若邪恶压倒正义,便极有可能翻身为魔。 广袤的苍芎之下,有时仿佛一片荒芜,有时又仿佛装载太多岁月的故事。沙的零散,或者凝聚,都意味深长。蓝色月光的记忆,留存在不肯忘却的心胸;还有清风拂云的美丽,驻扎在一直感慨的历程。这一程,已然记不清目睹过多少日落星辰,已然记不起几多风卷残云。或者,这就是岁月的魅力所在,你永远无法猜测到她会有多么的嬗变,她会给你如何的笑容或者怎样的悲伤。心的承受,可以是无量的,它会超出你的预测值。你以为只能抗拒一分,真正超过了一分,你仍然屹立着;你以为只能抗拒三分,却仍然能承受更大的抗压。 由此,我不敢小觑任何一颗内心,甚至任何一种生灵。一直以为的平凡,会因为坚持、坚守而变得坚不可摧;而一直以为的伟大,却因为疏漏一个细节、一处细微而轰然倒塌。穿石的滴水,需要多么恒久的决心,才能摸透岁月的真谛;千里的堤坝,又是多么的自傲,才会被小小的蚁穴所击垮。何为伟大,又何为平凡,在这种情形之下,我们很难再做出定义。 每一种存在,都是有足够理由的,都是应该被尊重和平视的。人与人之间的平等,并应该只是一句响亮的口号,因为这世间,没有谁能永远得俯视予他人,也没有谁需要一直仰视而活。 在自由的天空之下,心的距离与视野,并没有我们臆想中会有多么深多么大的隔阂。就像,黑暗与寒冷之中,有时,我们只需要那一缕的阳光,便足够抵御所有的寒冷,和激发所有生命的斗志。并非是内心不奢求更多,而是因为那一缕的阳光背后寄托的是,更多希望与温暖。所以,偶尔地,我们以为自己希望得很多,有时不过是一个真心的微笑而已;以为自己太过贪婪,其实不过是一个善意的眼神而已。所以,不要吝啬自己的笑容,更不要看淡自己的一个 微小善行,不求回报地活着,是一种让自己能更轻松、超脱的生活方式。 人间百味,你要的是哪一味?这是一道难解的课题,或者说,这是一道答案并不唯一的命题,因为根本就不会有十分明确断定的答案。人生,永远是个未知,有许多的变数,也有许多的定数,我们无从猜测。所以,有时,明明身陷其中,却无法自拔;而有时以为自己置之度外,其实已经没入泥淖。平淡,辛酸,快乐,伤痛,都尝到或许才谓之真正的人生。不因为平凡而失落,不因为成就而忘形,一颗平常的心,足以应付波澜起伏的人生旅途。 有时,需要戴着面具,那么,就给自己找一个合适的理由,或者恰当的身份,只要不远离人生的初衷,只要还朝向预定的目标,也未尝不失为正确;有时,解下伪装和面具,真实地活着,平淡地活着,放松身心,放下所有的包袱,也能让人生的行进旅途之中,多一些随意和思考的时机。 作者: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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