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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推出】蒋若滨的艺术天空

 风影墨客 2016-04-10


蒋若宾

蒋若滨,贵州早期画家,一九六四年毕业于贵州大学艺术系,曾任贵州省美术家协会理事、六盘水市文联副主席、六盘水市美术家协会主席、六盘水市书法家协会主席



蒋若滨的艺术天空

文/冯国伟


         一名艺术家,最难的是去障。去技术障,去观念障,去时代障,去时尚障,去名利障……孩子和老人的艺术往往让我们不能等闲视之的原因,就在于无障。孩子是天性所在,童心一片,自然无障。而老人则是看破世事,去除心障,化茧成蝶。相较而言,老人的这种境界自然更难,更不易。尽管达到这种状态的老人也并不多。    


        蒋若滨就是这样一位能去除心障的老画家。当然,这是描绘他这两年的状态,而达到这一状态时,他已经走过了七十余年的人生岁月。


         说起来,老先生也是科班出身,毕业于贵州大学艺术系,先后在六盘水市文化馆、文化局、文联等单位工作过,基本上一辈子从事文化工作,他办过工人美术学习班,也曾经当过水城县农民画的指导老师,抓过六盘水的美术工作,长期的基层工作使他对贵州的山山水水和民俗民风有比较深入的了解和感受,职业与兴趣合拍,算得上幸运。


         但从另外一个角度讲,蒋若滨的艺术之路又是坎坷的。对于一个经历过“文革”的人而言,他对艺术的热忱是私藏的,他不可能随心所欲地去泼洒。比如他最初搞版画,都是带着强烈的时代色彩和现实需要去进行,更多的是宣传效果,而跟内心的距离很远。后来,改革开放后,随着“八五美术思潮”的兴起,可以放开画画了,可是因为身居偏地,接受的信息有限,又没有老师指点,开始转画国画的蒋若滨也只能是在个人的摸索中进行国画创作。


         他最初的国画题材基本都是贵州少数民族人物,比如苗族、布依族、彝族等等。他对这些题材是了解的,有自己的便利条件,但囿于时代的认知和个人视野的限制,作品相对简单,人物大多是一个或两个,人物特征比较典型,仍然是采风基础上的写生。不过,从中可以看出,他吸收了贵州当地民间艺术和外国当代艺术的一些元素,比如设计感,比如人物的夸张变形抽象,以此来强化他对人物的理解和刻划。


        这一画就画了若干年。可是因为在小地方,没有多少可以交流的人,也没有多少人关心他画的怎样,更没有多少人理解他的哪怕一星半点的创新。于是蒋若滨只能走走停停,一直坚持画着。他也不知道这样画着有什么意义,只是觉得:画,是自己一辈子的爱好和追求,是活着的一种方式。这似乎也是他们那一代人的宿命,不然,他们还能怎么样呢?


         正是这种坚持,或者无心插柳的态度使蒋若滨的画慢慢地有了火候,并在他年近七十时来了一次集中释放。这一次释放是对艺术的理解和重新审视,让他想更进一步地去接近和发现绘画的本质,并将富有表现力的线条、笔墨、色彩当成独立的审美元素在画面上呈现出来。加上白内障手术后视力的变化,他不再像以往那样一笔一画地去准确描绘,去掉了技术的碍障和内心的羁绊,使他的画有了实质性的突破。


         这种突破表现在对形体的解放。他画中的人物不再拘泥于形体固有的造型,而是强化了对特征的描绘。人物脸部特征多是夸张的,大大的鼻子,大大的眼睛,有些扭曲的脸,似乎很丑,但细细品味,人物的体态是活的,是生动的。他笔下的人物不再是静物描绘,而是动的集合。这种表达自然与他的内心合拍。同时,他画中的色彩也开始变得绚丽,虽然色彩并不复杂,无非大红大绿,却让人绝没有俗艳的感受,而是非常自然。


         更让人眼前一亮的是他的山水。虽然画山水只是近几年的事情,但可能是心中一直蕴藏着大山大水,所以在视觉受限后反而奔放得更加热烈,更加没有什么樊篱。蒋若滨笔下的山水描绘的是他熟悉的黔贵乌蒙山一带的山川风物,少数民族的生活方式与大山和谐地融为一体,耕种、劳作、忙碌……它不是文人画那种观赏、抒情、吟唱式的诗意情怀,诗书画印,遗世独立;也不是强调传统的笔墨意味,以笔墨的简易求精神的放达。他只是一种平民化的观察视角和生活状态,有写实的意味,但又表现出一种清新、乐观、平和的生命律动。他的山水不是古意的,不是符号的,不是观念的,而是生活的。这种生活也不是照相机般的写实呈现,而是伴随着画家对这片土地的热爱和情怀。是他沉淀了一辈子最难割舍也最动情的部分。所以他想画的时候,就以最合适的方式表达了出来,不需要归类,不需要设碍。无意于佳乃佳,正是此意。


         这样的情况在艺术史上也并不鲜见。黄宾虹在老年因为白内障而画出了他浑厚华滋的心中山水。周思聪、赖少其也是在晚年重病中创造出了他们理想中的艺术。


        作为一种久蛰必飞的沉潜,艺术以这样一种不可思议的方式打开了蒋若滨艺术的天空。这可以说是岁月的力量,时间在这里呈现了它无情之中的有情。蒋若滨不能左右自己的生活,让自己略显窘迫而平常的生活有什么好的改变,但他可以选择自己的艺术,在里面抒发个人的情怀,表达自己的态度,至于到达什么样的高度实在非他个人所能掌控。这可能是艺术对那一代人最大的精神鼓舞和支撑。


         我突然想起十几年前,结识的一位天水老艺术家赵本章,老人教了一辈子书,爱书爱画也爱根雕。他的见解不凡,书画皆有个人面貌,尤其他做的香柏根艺曾获过全国金奖,今天我看到很多地方开始风行崖柏,其实就是老人多年前玩的东西,而且远远没老人玩得高级。我们成了忘年交,每次我去天水,必然去老人家吃一碗面,喝一杯茶,然后聊一会天。我知道,老人是高兴于有人能够关注他的艺术。


         说这个,似乎跟我写的蒋若滨并没有多少关系。但是我知道,对这些生活在小地区,一辈子热爱艺术又藉藉无名的老艺术家来说,能多有个人关注一下他们的创作其实是他们最大的奢求。所谓去碍,什么都可以放下,情感的交流却是不能随随便便就放下的。


         我与蒋若滨素未谋面,亦不相识,只是有机缘在朋友处得见其作品,被他的画深深打动,于是有了这篇文章。尽管我深知,以岁月的经历而言,我只能是看着时代的背影发发感慨。我所希望的只是,能多几个人能看看蒋若滨的画,看看一个普通的老人如何在画里盛开了他的世界,如此,足矣!


2015年11月9日 于兰州



冯国伟




蒋若滨部分画作

摄影/蒋文起


天朗气清



农家



山路



山村小路



山风



德坞一景



通往马落箐的公路





野趣



绿满山川





苗女





高原阳光



母与女



赶路



芦笙手



山花



碎石机旁的妇女



排队





春消息



路旁的花



芦笙恋歌



乡场上



笙舞



田野







採花调



乡场见闻



笙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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