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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种愉悦叫读诗 ‖向后瞭望这近在咫尺的死

 御风而行1234 2016-04-10



一车旅行的猪


文/华清


在抵近年关的斜阳中

我的车子驶近它们,与它们并肩

行驶了一分钟,我看清了这是一群

几近冻僵的猪,在它们毕生唯一的

旅行中。哦,它们粉白的皮肤

在高速公路的寒风中,显得愈发红润

好过我,这穿衣服的近亲

我知道它们这次旅行的意义

但我更想知道的是,它们是否也有预感

它们像沉默的义士,一群奔赴来生

和刑场的英雄。一群猪,哦,我们骂人时

顺便将它们羞辱,无辜的生灵

总是奉献于我们既轻且贱的

嘴,还有无比贪婪的胃。那一刻

我的目光遇见了最年轻的一头,它黑亮的眸子

真的非常之美,年轻,俊俏,充满柔情

还有旅行中新奇的悲伤,侥幸的憧憬

或许它并不愿去想,这场旅行尽头的屠杀

它们一生与人类交集的

最后方式,然后以美味摆上餐桌

阐释着奴隶、贡品、暴殄、狂欢,更好听的说法

是叫做牺牲。以宗教或其他的名义

我加了一脚油门,终于赶在了它们的前面

向后瞭望这近在咫尺的死。用一声叹息

为它们超生

易翔点评


在高速路上,会遇见一路的荒凉,也会遇见一路的拥堵。遇见一车旅行的猪是比较少见的,但正是少见的风景更容易撩起心中的诗意。诗人驾车时,头脑正好是放空的,于是对遇见的这一车猪开始了由浅到深的观察、猜度和反省。这首诗从“风景”出发,进入到了深沉的思想当中。诗人通过“猪与人”的关系的双向思考,表达了对牲畜的怜悯和对人性的反思,但这种反思和怜悯却又是无力的,所以诗人最后也只能“加了一脚油门,终于赶在了它们的前面/向后瞭望这近在咫尺的死。用一声叹息/为它们超生”。我想,人文关怀的意义就在于此,它不一定能(甚至往往它都不能)取得实际的胜利,但它的魅力就在于它闪闪发光的本身。这也是这首诗能够打动人心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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