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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世间最难读懂的一本书，不是瞬息万变的宏观世界，也不是显微镜下的微观世界，而是人。 因为人是生物存在中最复杂、最难把握的种群。他既是自然的，又是社会的；既是历史的，又是现实的；既是感性存在，又是理性存在；既是本然的，又是应然的。经验告诉我们：世界有多丰富，人就有多丰富；历史有多深刻，人就有多深刻；社会有多复杂，人就有多复杂。但丁说，站在天堂门口看人，人是亮洁的天使；站在地狱门口看人，人是灰暗的“软体动物”。 古埃及半人半兽的斯芬克斯为人给出一个千古之谜：早上四条腿，中午两条腿，晚上三条腿。这道出了人的非人非兽、亦人亦兽、兽中孕人、人中带兽，不断演化的象征意味。 人性到底本善还是本恶，始终难以确证，也无法定验。但有一点似乎必须承认，人的善恶往往与外在的利益与内在的修为相关联。有个人利益的恶性膨胀就有人性的恶，有制度利益的肆意扩张就有制度的恶，有国家利益边界的陷落就有国家的恶，如法西斯治下的德国、军国主义的日本。可见尽管善恶共植于人性，但利益的任意扩张肯定将癌化人性中的向恶倾向。 有一段历史记忆我们未曾忘却，在不远的共同经历中，我们曾不分性别老少，虔诚而热烈地沉迷于荒谬的暴力快感。当这成为集体行为而非个案的例外时，我们不得不反观并拷问世相的混沌与人性的乖戾。之所以经常上演悲剧，根源恐不出其右。所以人类经常性的需要理想的输液、宗教的拯救和法律的规束。 也许正因为难读懂的人的存在让世界和历史丰富得沉重，精彩得惨烈。人对人自身一旦了然了、看透了，这世界或许将从此失去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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