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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是在实地亲眼见到，真的很难相信，这，就是那棵传说中的腊梅，这，就是那棵有着400岁高龄的腊梅。 在吴江汾湖边一个叫作叶家埭的小村里，我有幸见识了这棵腊梅。 腊梅孤零零地被圈在一个小小的院子里，周围没有任何同伴，只有几块太湖石依偎在树根旁，与腊梅一起顽强地守望和守护着它们曾经风雅满门的家园。 目光越过腊梅稀疏的枝叶，回望四百年前，在这午梦堂叶氏的家庭里，诞生了一个叫作叶小鸾的女孩，生下时，家庭拮据到连正常的营养都供应不了，母亲不出奶，只好把她寄养到舅母家里，这一去，便是十年。 十年之后，当叶小鸾回到父母身边时，为了纪念在舅家的生活，亲手种下了一株腊梅，这，便是眼前我所见到的那一棵，它与一般品种不同的是，它的蕊是红色的，花瓣是黄色的，俗称红蕊腊梅，花开时节，那淡淡的幽香，让人不觉的会想到暗香的诗句。 或许，这株腊梅就是为叶小鸾而来的，它与叶小鸾之间似乎有着某种神秘的联系，它是叶小鸾最钟爱的一棵树，也因此，叶小鸾的闺房起名叫疏香阁。 自小得到才女舅母的教导，归宁后，又得才女母亲的悉心教导，得母亲与舅母才情真传的叶小鸾，很快就显露了在文学上的不凡才华。集美貌和智慧于一身，叶小鸾却不喜繁华，独爱这生性高洁，从苦寒中来的梅花，写下了数十首吟诵梅花的诗词，如：“堪笑西园桃李花，强将脂粉媚春华。疏香独对枝梢月，深院朦胧瘦影斜。”此诗以桃李同梅花相比照，一褒一贬，刻画了梅花不慕繁华的情致，也是诗人的自我写照。再如：“傲骨欺霜映碧绮，数竿修竹伴清幽。年年燕子无消息，春信谁将寄陇头。”这就不仅仅是在咏梅了，梅与竹同为岁寒之友，非但不畏严寒，而且还能欺寒。同时这也是怀人之作，是在怀念远在塞外杳无消息的舅舅。这些诗作，无不意韵深远，可父亲读后，却叹为凄凉之调。 可惜，叶小鸾的生命，夭折在如花般将要开放的年龄，定格在永远的十六岁。 人们常说草木无情，有谁知，草木一样有情，叶小鸾夭折后，这株腊梅曾有许多年不再开花，似在哀悼才女短暂凄艳的人生。 岁月远去，竿梦堂早已烟消云散，这株腊梅成为遗址上唯一的遗迹，别看它的枝杆细细的只有普通茶杯那么粗，历经四百年的风侵雨袭，老树虬枝，依然吐蕊开放，似乎在提醒人们，这里是才女的芳魂所在，它以另一种方式绽放生命的芬芳，鲜活在人们追寻的目光和视野中。 ■何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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