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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医简介： ⊙作者：李晓君，王东红 ⊙编辑：小余 肖承悰教授系京城近代四大名医之首肖龙友先生的嫡孙女,北京中医药大学东直门医院首席教授、主任医师、博士生导师、国家级名老中医。笔者有幸随诊于侧,深为其高尚的医德、精湛的医术所感动。 1 传承家学，厚积薄发 肖承悰教授出身于中医名门世家，其祖父肖龙友先生20世纪20年代起即在京城中医界享有盛誉,更因确诊孙中山先生之疾患而引起轰动,他还以高超的医术,博得了西医界的信任和尊重，曾受德国医师狄博尔邀请到当时的德国医院（北之前身)会诊,所治之病多是疑难重症,如大脑炎、黑热病、糖尿病、噎膈病等，开创了中医进入西医医院用中药治病的先例。肖教授从小生活在祖父身边,祖父“慈祥的面容，刚直不阿的性格,刻苦勤奋的学习精神”,使她自幼受到熏陶,对中医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后在祖父的鼓励下，于1959年考取北京中医学院。在中医高等学府里,经过系统的中西医理论学习，中医四大经典的浸润，秦伯未、李介鸣、任应秋、赵绍琴、刘渡舟、印会河等名家的教诲,使肖教授在秉承家学的基础上羽翼渐丰。自1965年毕业至今，肖教授在北京中医药大学东直门医院工作近50年,在妇科学领域博采众家之长,兼收而并蓄,积累了丰富的临床经验,厚积而薄发,对不孕症、月经不调、妇人癥瘕、多囊卵巢综合征等诸多妇科难治病或疑难杂症的治疗疗效卓著,从而名震海内外。 2 师古不泥，学贯中西 古代中医学的经典著作及前人丰富的临床经验对肖教授学术思想、临床经验的形成具有深刻的影响,但她临证本着“继承传统不泥古,开拓创新不离源”的精神,师古而不泥古,病(西医之病)证（中医之证）结合,理论联系实际,疗效甚佳。例如，肖教授根据《灵枢·水胀》“肠覃何如？……寒气客于肠外，与卫气相搏,气不得荣，因有所系，癖而内着,恶气乃起,息肉内生。其始生也,如怀子之状,久者离岁,按之则坚,推之则移，月事以时下,此其候也”之论述，明确指出，此处所言之肠是指“子肠”“养儿肠”，亦即“子宫”,肠覃即妇科常见的附件良性肿瘤“卵巢囊肿”，以方测证,肝郁脾虚、本虚标实为其主要病机，明确提出养血柔肝、健脾利湿、活血化瘀、祛痰消癥为其治疗原则,并创制“新当归芍药散”，用当归芍药散去泽泻，加泽兰、路路通、皂角刺、虎杖、马鞭草、枳实、川牛膝等,组方用药严谨精良,标本兼治,临床治疗卵巢囊肿疗效显著,使很多患者免于手术之苦。 肖教授用药不仅精当，且常取药物的多重功效,“一箭双雕”甚至“一箭多雕”,既达到针对复杂病机的治疗效果，又避免“大处方”的弊端。如治疗多囊卵巢综合征，多见痰瘀互结之证，肖教授用泽兰辛散温通,既能活血祛瘀,又可通络利水。肖教授也擅长使用路路通，因妇科疾病常肝郁脾虚并见,她认为路路通能疏理肝气,又通经利水消肿，如是产后患者，更兼有通经下乳之效，还可用于产后痹症，以达祛风湿、通经络之功。 肖教授善于学习，与时俱进,体现在她用药的变化上。如有文献报导泽泻对肾功能有损害,她便在使用当归芍药散时常去掉泽泻改用泽兰，取其既利水又有活血之功；而其也因现代研究者认为盐对人体具有危害性而将以往喜用的盐知母改为生知母。 肖教授在回忆祖父的文章中曾提到，肖龙友先生大力提倡中西医结合。在肖龙友先生撰写的《整理中国医学意见书》中曾说到“今者西医东渐,趋重科学，其术虽未必尽合乎道,而器具之完备,药物之精良,手术之灵巧,实有足称者。今欲提倡国医,如仅从物质文明与之争衡,势必不能相敌。而所谓中医之精粹能亘数千年而不败者，其故安在?必当就古书中过细搜讨,求其实际,列为科学，而后可以自存……总之医药为救人而设,本无中西之分,研此道者，不可为古人愚,不可为今人欺,或道或术,当求其本以定，一是不可舍己芸人,亦不可非人是我。”受此影响，肖教授在50余年的诊疗生涯中，严格遵循传统的中医辨证论治宗旨,但并不排斥西医，努力学习现代医学的诊疗技术，临证时结合现代医学的理论与检测手段,力求辨证与辨病相结合,在其临证中全部开具汤剂治疗疾病。她常说，中医治病强调望闻问切，虽然能够指导辨证论治,但在某些情况下有其局限性。肖教授认为妇科疾病的生理病理十分复杂，临床检测诊断方法如B超、腹腔镜、性激素检验可以作为望诊的发展与延续,是微观辨证,可以帮助医生更清楚地看到患者内在的病情,指导临床治疗用药,帮助评估疗效,也让患者从客观指标上看到效果,这些对于提高疗效非常重要。 肖教授虽然对经典理论与前人经验深得所悟，但却不为其所囿，有时甚至还大胆提出质疑。如《素问·阴阳别论》说：“阴搏阳别，谓之有子”。《素问·平人气象论》也说“妇人手少阴脉动甚者,妊子也。”中医学教材一般认为，妇人两尺脉搏动强于寸脉或左寸脉滑数动甚者,均为妊娠之征。尺脉候肾,胞宫系于肾,妊娠后胎气鼓动，故两尺脉滑数搏指,异于寸脉者为有孕之征。肖教授指出,尺脉虽候肾,但从临床实际来看,正常人和患者的尺脉都是偏沉的，即便是孕妇，其脉可以出现滑数，尺部一般也是沉而滑数,很少出现两尺脉滑数搏指的脉象,所以临床上不能以两尺脉滑数作为是否有孕的判断标准。 3 耕耘不辍，诲人不倦 长期以来，肖承悰教授在从事妇科诊疗工作的同时，还担任中华中医药学会妇科分会主任委员，《中华中医妇科杂志》编委会主任等多项职务,利用业余时间参加了大量的社会工作,还主编了《现代中医妇科治疗学》等多部著作，该书获2005年中华中医药学会学术著作二等奖，并发表论文数十篇。现在，肖教授虽已年届七十,诊务繁忙,但仍耕耘不辍，又陆续主编全国高等中医药院校研究生“十一五”规划教材《中医妇科临床研究》《中医妇科名家经验心悟》、中华中医药学会《中医妇科常见病诊疗指南》、主审高等教育出版社出版的《中医妇科学》以及人民卫生出版社出版的《全国中医妇科流派研究》等妇科教材或临床专著。 肖教授床头常年放着《中医基础理论》《中医诊断学》《中药学》《方剂学》4本书，其经常复习。她开玩笑地说,我修讲稿如同修祖坟,每讲1次就要学习参考最新学术动态修改1次,从不改变。 在培养人才方面，肖教授可谓不遗余力。在学术思想和临床经验方面肖教授毫无保留，希望自己的学生都能够成为医德兼备、惠泽一方的好医生。她亲自培养出博士、硕士研究生30余名、师承徒弟多人，对凡是在其身边学习的人都一视同仁,传授经验,严格要求。虽然肖教授患者很多,但她仍然会抓住任何机会进行现场教学。例如，一个学生书写病例时在主诉中写到“痛经6个月”，肖教授马上指出“痛经”是一个诊断病名，作为主诉应该描述症状,具体来说应该写经行腹痛6个月。同时进一步指出,在问诊中还应仔细询问疼痛的性质：是胀重于痛还是痛重于胀,是经前痛还是经后痛,腹痛是否伴有下坠？又解释说,胀重于痛多是气滞,痛重于胀多为血瘀;经前痛多是实证，经后痛多是虚证，而腹痛伴有下坠多是气虚；腹痛喜暖多偏于寒，得热痛增多偏于热……肖教授在繁忙的诊疗间隙，能够如此耐心细致地教导学生,反映出她“诲人不倦”的崇高品德。 4 儒医本色，以善为根 孙思邈著《大医精诚论》曰“凡大医治病，必当安神定志,无欲无求，先发大慈恻隐之心,誓愿普救含灵之苦。”肖教授在其近50年的执医生涯中，以高尚的医德医风、精湛的医疗技术，以德为先,视患者为亲人,践行着“大医精诚”的崇高精神,赢得了患者的爱戴和尊敬。 由于肖教授治病的疗效在互联网上广为流传，想找肖教授看病但挂不上号成为最现实和严峻的问题,无奈之下不少患者只能选择不正当途径挂号,费用往往超出挂号费数倍之多。得知这种情况,为了保护患者的利益不受损害，肖教授不顾年事已高,尽量满足患者的加号需求，经常吃不上午饭或下午看到很晚才能结束。而无论时间多晚,肖教授都会认真对待每一位患者。 肖教授为人正直,对患者显示出宽广的“慈悲胸怀”。孕妇来看病，肖教授马上帮助其找座位,尽量安排提前就诊；对具有同样作用的药物尽量选价格低的,特别是对于自费患者,更是如此。肖教授常说,冬虫夏草已经被神话了，它的作用已经脱离了药性的作用，所以她会劝患者不要花这种冤枉钱。对外地或国外来求医的患者，为了节省患者的时间、路费，肖教授会推荐她们到她在当地认识的优秀医生处就诊。肖教授还常常对患者不明之处进行耐心的讲解或提醒,比如有的患者卵巢囊肿较大,她就会仔细叮嘱,不能剧烈运动、不能做瑜伽，以防卵巢囊肿蒂扭转造成严重后果。肖教授不仅具有丰富的临床经验,还具有极其认真负责的医疗作风。一次有位32岁的多囊卵巢综合征患者来诊,该患者体态肥胖,既往有高血糖病史，肖教授没有直接开药,而是嘱助手为其量血压，发现此患者血压竟高达190/120mmHg,这给所有在场的人上了一堂生动的教育课，也避免了可能发生在患者身上的严重后果。肖教授看病时具有实事求是的精神，对中医疗效不肯定的疾病从不大包大揽。比如有的患者输卵管通而不畅,她就会建议做腹腔镜检查治疗或尝试试管婴儿，以避免造成异位妊娠给患者带来痛苦。 “大医精诚”是每个医生追求的崇高境界，“精”是精湛的医术,“诚”是“心正意诚”的高尚精神。二者得其一已难矣,更何况兼而备之。肖承悰教授身上的这种人性之美,就像是一坛陈年佳酿,愈久愈让人品味出馥郁芬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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