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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成年人应该对自己的身心相貌负责，否则即为不义；就是说，一个成年人如果有三高、肥胖、酒肉气、戾气、偏狭、怀才不遇感、怨天尤人心、德高望重派头，等等，即为不义，一个成年人应该成就、担当其身心相貌的诸相诸好。” 这段话出自学者余世存。 美国总统林肯也有类似表达，大意是一个人四十岁以后要对自己的容貌负责。四十岁以前，容貌由基因决定，四十岁以后，则通过气质改变。 这说法虽然有些片面，譬如没有考虑到一个人生病以后，对生存的渴望自然会压倒对美的追求。而且林肯也没预料到百年后整容术的发达，容貌也能被人为干预改变。 但我依然深以为意。 认识一位理科教授，从前的他就像所有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一样，憨厚、壮实、不起眼，对时尚一窍不通。后来有一天他突发奇想，开始跑步健身，甩掉几十斤赘肉，焕然一新。如今的他出现在各种社会活动、电视节目里，朋友圈时刻在晒照片，发表着对时尚的见解，尽管并不十分专业，但他很努力地在55岁的时候改变自己。  孩子百天，身材就已经恢复如初的章子怡受过完备教育的人，是最应对自己相貌负责的人，因为随着知识的积累和人生经验的丰富，他们懂得什么是真正的美。我有一个朋友，他的学问横贯古今中西，是同龄人的佼佼者，但我跟他谈论最多的不是学问，而是时尚，因为他能在诸多选择里立刻挑出最时尚、经典的那款。我问他是不是知道这个牌子？他一脸茫然，说只是凭感觉。这种感觉并非天生，而是经过后天文学、美学、音乐、绘画、历史诸方面的熏陶，形成了一套历经锤炼的经典谱系和对于美的标准。他的时尚也不是一时之流行，而是一种永恒。 但大多数人却将美貌与智慧分开，甚至有些人还自以为是地鄙视美貌，认为这是知识探索路上的阻碍。一想到读书人，我们眼前总浮现一副不修边幅、怀才不遇、胡子拉碴、指尖熏黄的眼镜男模样，仿佛知识与邋遢成正比，他们理应超脱，将容貌视为浮夸。又或者，我们对善于打扮的人，先入为主地就认为他们不适合做学问，将心思都花在修饰自己身上。这都是一种偏见。 我也曾放纵过自己，有一年我在复习，准备迎接人生最重要的考试，那一年里，我以近似决绝的心态过活，每天在图书馆里泡十几个小时，晚上累得连洗脸的力气都没有，倒头就睡。为了节约时间吃饭狼吞虎咽，然后立刻坐下继续看书，有压力就靠吃零食缓解。一年没有逛过商场，连淘宝也没有，推掉所有社交活动，不与人见面。我将自己封闭在书斋里，渐渐容貌也发生了变化。考试通过了，和录取通知书相伴的是身材的臃肿，头发的枯黄，和满脸的痘痘、硕大的黑眼圈。我忘了自己又是花掉多么久时间恢复的，总之那是一个漫长而痛苦的过程，建立比陷落要困难得多。 装饰自己，使自己看起来美好，这与年龄、职业无涉，而是在于一个人的责任感。有责任，他就会让自己身心健康，不会被三高、肥胖等因放纵产生的疾病困扰，不会满脸戾气，怨天尤人。他会因整洁的外表和亲和的气质，让身边的人感到赏心悦目。他会对自己有更高的要求，身形匀称、举止得体，在细节上精益求精。  村上春树作家村上春树，在35岁的时候，像所有文艺青年一样，一副颓唐模样，吸烟，一天要吸掉60支烟来集中注意力，牙齿和指甲因此变黄，长期伏案使他腰部出现赘肉。他是抱着减肥的目的开始跑步的，从1982年起，他每天坚持写作4小时，然后跑10公里。在这个过程中，他不光塑造了身形，也捕捉到了一种生命内在的节奏感，在这种节奏感的敲击下，他以四年一本的节奏写作长篇。长篇和长跑一样，比拼的不仅是技术，更是一种耐力，是把路途分成一个一个阶段的逐一跨越，是撞线时的尘埃落定。这种不求输赢、追求自由、喜欢独处、磨练身心、超越自我的跑步训练，使得他整个人养成一种淡然的坚忍，弥散在作品里则是一股孤独、轻盈的气息。 村上春树的初衷，不过是人到中年后，使得自己的身体变得健壮起来，但由此，他的文学之路越走越顺，这不能不说是一种报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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