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方。每一座山峰,又洇出了血 云朵比纱布更加崩溃。暮色正在埋人 和当年一样慌乱,我还是不能熟练听完 《安魂曲》。我还是那个捉笔 如捉刀的诗人,用歧义 混淆着短歌与长哭。一天天 在对暮色的恐惧中 我还是不能和自己一致。总是 一边望着星辰祈祷 一边望着落日哭泣 我的影子,被日头摁进水里 也是放生? 水太浅,我又不会游 怎么放生自己 飞檐的阴翳里 梧桐和我的阴翳里 许久,一动不动 又倏忽散去 仿佛它们,正是我尚不自知 却分娩出来的 一部分,善意 给乐山,写过一封信 署名,大佛,收 这么多年 杳无音信 大概没收到吧 罢了,通天的大佛 也无法走近 一只斑驳的邮筒。也无法 拆开一封兄弟的来信 就是那夜,风吹僧人宽大衣襟 所谓大千 就是如今,雨打比丘瘦削双肩 晨钟暮鼓,也无心 无心的话 总给,有心人听 午后,佛堂空空 老和尚不说法 只,咝,咝 啜饮,一盅茶 洗牛仔裤。他说 要下山的时候穿 我想起,刚刚从大巴上 下来的那些居士 望见山门 就忙着,换上一身海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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