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原以为白石镇的地名是为纪念齐白石而更名得来的,实事恰恰相反。《白石老人自述》有一段记载,“我这一辈,排起来是个‘纯’字,所以我派名纯芝。……我的号,名叫渭清,祖父给我取的号,叫做兰亭。……离我们家不到一里地,有个驿站,名叫白石铺,我的老师给我取了一个白石山人的别号,人家叫起我来,却把‘山人’两字略去,光叫我齐白石,我就自己也叫齐白石了。其他还有木居士、木人、老人、老木一,这都是说明我是木工出身,所谓不忘本而已。杏子坞老民、星塘老屋后人、湘上老农,是纪念我老家所在的地方。齐大,是戏用‘齐大非耦’成语(门第或势位卑微者的谦词),而我在本支,恰又排行居首。寄园、寄萍、老萍、萍翁、寄萍堂主人、寄幻仙奴,是因为我频年旅寄,同萍飘似的,所以取此自慨。当初取此‘萍’字做一别号,是从濒生的‘濒’字想起的。借山吟馆主者、借山翁,是表示我随遇而安的意思。三百石印富翁,是我收藏了许多石章的自嘲。这一大堆别号,都是我作画或刻印时所用的笔名。”了解齐白石名字的来历及其一大串名号,对欣赏齐白石的绘画、刻印是有好处的。
我们从双峰县井字乡沿着S314省道行驶到衡山市郊,转G107国道,行驶约一百公里到达白石铺镇。到了镇区驶上一条乡道不到1公里,路边有块“齐白石故居”指示牌。走下车来,见公路下边是一方池塘,池边立有一块蓝底白字的铁皮小牌,上书“星斗塘”。传说那里古代有颗陨石落下,砸成一个大坑,便叫作星斗塘。齐
我站在堤坝上,看到土丘下一小块平地上建有一幢茅屋,门楣着挂着篆体横匾“齐白石故居”。走近细看,那是一组平面呈“工”字形的建筑。中间是三间坐西北朝东南的正房,两端各有三小间与正房呈纵横相交的辅房。右侧还有二间独立的猪牛栏屋。正房大门上挂着一把铁锁。大门两边墙上各开一扇窗户,用竹篾做的窗棂上糊着薄薄的一层窗纸,窗纸下部被戳了不少指孔。齐白石故居周围没有别的建 齐白石71岁时,曾请江苏吴江学者金松岑为他作传。为此,他口述生平往事,由门人张次溪笔录后寄给金松岑,作为传记的素材。但当时的中国战乱频仍,因而齐白石的口述时作时辍,屡续屡断。1947年,金松岑去世,传记未成。1962年,齐白石口述记录稿由人民美术出版社出版,名为《白石老人自述》。早些时候我收藏到一套《齐白石画集》,刊印齐白石各个时期的绘画作品367幅。前年又买到一本三联书店2010年编辑出版的《白石老人自述》,正好作为了解白石老人传奇人生的第一手资料。 《自述》一开头就说,“我们家,穷得很哪!我出生在清朝同治二年(1863年)十一月二十二日。”“我出生后,我们家就五口人(祖父母、父母)了。家里有几间破屋,住倒不用发愁,只是不宽敞罢了。此外只有水田一亩,在大门外晒谷场旁边,叫做‘麻子丘’。这一亩田,比别家的一亩要大得多,好年成可以打上五石六石的稻谷,收益真不算少,不过五口人吃这么一点粮食,怎么能够管饱呢?我的祖父同我父亲,只好去找零工活做。”“我父亲贳政公,号以德,是一个很怕事、肯吃亏的老实人。”“我母亲姓周,……外祖父叫周雨若,是个教蒙馆的村夫子,家境也是很寒苦的。我母亲十七岁那年,跟我父亲结了婚。嫁过来的头一天,我们湘潭乡间的风俗,婆婆要看看儿媳妇的妆奁,名目叫做‘检箱’。因为母亲的娘家穷,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自己觉得有些寒酸。我祖母也是个穷出身而能撑起硬骨头的人,对她说:‘好女不着嫁时衣,家道兴旺,全靠自己,不是靠娘家陪嫁东西来过日子的。’我母亲听了很激动,嫁后三天,就下厨房做饭,粗细活儿都干起来了。她待公公婆婆,是很讲规矩的,有了东西,总是先敬翁姑,次及丈夫,最后才轮到自己。” 齐白石小时候体弱多病,一家人急得团团转,到处求神拜佛。到了4岁时,病居然完全好了。那年冬天祖父便开始教他识字。“我祖父有了闲工夫,常常抱了我,逗着我玩。他老人家冬天唯一的好衣服,是一件皮板挺硬、毛又掉了一半的黑山羊皮袄,他一辈子的积蓄,也许就是这件皮袄了。他怕我冷,就把皮袄的大襟敞开,把我裹在他胸前。有时我睡着了,他把皮袄紧紧围住。他常说,抱了孩子在怀里暖睡,是他生平第一乐事。他那年已五十九岁了,隆冬三九的天气,确也有些怕冷,常常捡拾些松枝在炉子里烧火取暖。他抱着我,蹲在炉边烤火,拿着通炉子的铁钳子,在松柴灰堆上,比划着写了个‘芝’字,教我认识,说:‘这是你阿芝的芝字,你记准了笔画,别把它忘了!’这个‘芝’字,是我开始识字的头一个。”“从此以后,我祖父每隔两三天,教我识一个字,到了七岁那年,祖父认为他自己识得的字,已经全部教完了,再有别的字,他老人家自己也不认得,没再往下教。”后来,他就到外祖父的蒙馆里念书,读的《四言杂字》、《三字经》、《百家姓》,“尤其是《千家诗》,因为读着顺口,就津津有味地咀嚼起来,有几首我认为最好的诗,更是常在嘴里哼着,简直的成了个小诗迷了。后来我到了二十多岁的时候,读《唐诗三百首》,一读就熟,自己学作几句诗,也一学就会,都是小时候读《千家诗》打好的根基。”“为了我写字,祖父把他珍藏的一块断墨,一方裂了缝的砚台,郑重地给了我。” 齐白石对绘画的兴趣始于帮同学家里画神像。他同学的婶娘生了孩子,按当地风俗,产妇房门上要贴雷公神像。因齐白石母亲生了他弟弟也在房门上贴过神像,便照着自家房门上的神像画,结果画得不像。后来“想了一个办法,搬了一张高脚木凳,登了上去。在同学那边找到一张包过东西的薄竹纸,覆在雷公神像上面,用笔勾影了出来。画好了一看,这回画得真不错,和原像简直是一般无二,……从此我对于画画,感觉到莫大的兴趣。同学到蒙馆一宣传,别的同学也都来请我画了,我就常常撕了写字本裁开了,半张纸半张纸地画,最先画的是星斗塘常见到的一位钓鱼老头,画了多少遍,把他面貌身形,都画得很像。接着又画了花卉、草木、飞禽、走兽、虫鱼等等,凡是眼睛里有见过的东西,都把它画了出来。” 齐白石十一岁那年,家里养了一头牛。祖父让他每天带着弟弟上山牧牛砍柴。祖母不放心,便在他脖子上挂了个小铜铃,母亲又在小铜铃上加了一块“南无阿弥陀佛”的小铜牌,用以驱兽避邪,保平安。齐白石说:“可惜这个铜铃和这块铜牌,在民国初年,家乡兵乱时丢失了。后来我特地另做了一份小型的,系在裤带上。我还刻过一方印章,自称“佩铃人”。又题过一首画牛的诗: 星塘一带杏花风,黄犊出栏西复东。 身上铃声慈母意,如今亦作听铃翁。
齐白石十二岁那年,按照风俗,将比他大一岁的同乡贫苦人家的陈春君娶进门作童养媳。十五岁时,父母亲看他身体弱,便让他跟着本村的木匠师傅学手艺。有一次跟着师傅出去干活,遇到二位雕花木工,见师傅对他们非常恭敬,便萌生出学雕花木工的想法。正好祖母担心他做粗木作吃不消,父亲托人找到雕花师傅周之美。齐白石从此向周师傅学习雕花。齐白石回忆,“说也奇怪,我们师徒二人真是有缘,处得非常之好。我很佩服他的本领,又喜欢这门手艺,学得很有兴味。他说我聪明,肯用心,觉得我这个徒弟,比任何人都可爱。他是没有儿子,简直把我当 稻粱仓外见君小,草莽声中并我衰。 放下斧斤作知己,前身应作蠹鱼来。
齐白石二十岁时,跟着周师傅出去做活,在顾主家见到一部乾隆年间翻刻的《芥子园画谱》“我仔细看了一遍,才觉着我以前画的东西,实在要不得。画人物,不是头大了,就是脚长了;画花草,不是花肥了,就是叶瘦了。较起真来,似乎都有点小毛病。有了这部画谱,好像是捡到了一件宝贝,就想从头学起,临它个几十遍。转念又想,书是别人的,不能久借不还。买新的,湘潭没处买,长沙也许有,价码可不知道,怕有也买不起。只有先借到手,用早年勾影雷公像的方法,先勾影下来,再仔细琢磨。想准了主意,就向主顾家借了来,跟母亲商量,在我挣来的工资里,匀出些钱,买了点薄竹纸和颜料毛笔,在晚上收工回家的时候,用松油柴火为灯,一幅一幅地勾影,足足画了半年,把一部《芥子园画谱》,除了残缺的一本 齐白石二十七岁那年,到离家40多里的赖家垅去做雕花活,碰到一位叫“寿三爷”(名胡自倬,号沁园)的名士。齐白石说,“寿三爷倒是很客气,对我说:‘你的邻居马家是我的亲戚,常说起你,人很聪明,又能用功。我也看到你的画了,很可以造就的!’又问我:‘愿不愿再读读书,学学画?’我说:‘读书学画,我是很愿意,只是家里穷,书也读不起,画也学不起。’寿三爷说:‘那怕什么?你要有志气,可以一面读书学画,一面靠卖画养家,也能对付得过去。如愿意的话,就到我家来谈谈!’”几天后,齐白石来到胡家,“寿三爷听说我到了,很高兴,当天就留我同诗会的朋友们一起吃午饭,并介绍我见了他家延聘的教读老夫子。这位老夫子,名叫陈作埙,号少蕃,是上田冲人,学问很好,湘潭的名土。吃饭的时候,寿三爷又问我:‘你如愿意读书的话,就拜陈老夫子的门吧!不过你父母知道不知道?’我说:‘父母倒也愿意叫我听三相公的话,就是穷……’话还没说完,寿三爷拦住了我,说:‘我不是跟你说过,你就卖画养家!你的画,可以卖出钱来,别担忧!’我说:‘只怕我岁数大了,来不及。’寿三爷又说:‘你是读过《三字经》的!苏老泉,二十七,始发愤,读书籍。你今年二十七岁,何不学学苏老泉呢?’陈老夫子也接着说:‘你如果愿意读书,我不收你的学俸钱。’同席的人都说:‘读书拜陈老夫子,学画拜寿三爷,拜了这两位老师还怕不能成名!’”“两位老师商量了一下,给我取了一个名字,单名叫做‘璜’,又取了一个号,叫做‘濒生’,因为我住家与白石铺相近,又取了个别号,叫做‘白石山人’,预备题画所用。”
从此,齐白石告别萧师傅,扔掉斧锯钻凿一类工具,改行做画匠。齐白石回忆说:“我三十岁以后,画像画了几年,……生意越做越多,收入也越来越丰,家里 齐白石开始的绘画生涯中遇到过不少怪事。他说:“湘潭县城内住着一位江西盐商,是个大财主。他逛了一次衡山七十二峰,以为这是天下第一胜景,想请人画个南岳全图,作为他游山的纪念。朋友介绍我去应征,我很经意地画成六尺中堂十二幅。我为了凑合盐商的意思,着色特别浓重,十二幅画,光是石绿一色,足足用了二斤,这真是一个笑柄。盐商看了,却是十分满意,送了我三百二十两银子。这三百二十两,在那时是一个了不起的数目,人家听了吐吐舌头说:“这还了得,画画真可以发财啦!”“但是也有一批势利鬼,看不起我是木匠出身,画是要我画了,却不要题款。好像是:画是风雅的东西,我是算不得斯文中人,不是斯文人,不配题风雅画。我明白他们的意思,觉得很可笑,本来不愿意跟他们打交道,只是为了挣钱吃饭,也就不去计较这些。”
齐白石画画以后,渐渐接触的文人多了,大家在一起谈诗论画,意气相投。后来便与王仲言、罗真吾、罗醒吾等七人发起成立了“龙山诗社”,齐白石年长被推 成名后的齐白石不仅画画得好,刻印也是一绝。不过他第一次刻印却是受了别人的刺激。有次诗社朋友邀请长沙一位篆刻名家前来刻印,齐白石拿了一枚寿山石去请他刻字。这位名家冷冷地说:“把石头磨磨平再来。”磨过了再送去,还是那句话“磨磨平再来。”齐白石说:“看他倨傲得厉害,好像看不起我这块寿山石,也许连我这个人也不在他的眼中。我想,何必为了一方印章,自讨没趣。我气愤之下,把石头拿回来,当夜用修脚刀自己把它刻了。第二天一早,给那家主人看见,很夸奖地说:‘比了这位长沙来的客人刻的,大有雅俗之分。’我虽觉得高兴,但也自知,我何尝懂得篆法刀法呢!就在齐白石为摸不着刻印技巧而苦恼时,诗社朋友黎铁安笑着说:“南泉冲的楚石,有的是!你挑一担回家去,随刻随磨,你要刻满三四个点心盒,都成了石浆,那就刻得好了。这虽是一句玩笑话,却也很有至理。”
齐白石谈到他的刻印技法时说:“我的刻印,最早是走的丁龙泓、黄小松一路,继得《二金蝶堂印谱》,乃专攻赵妫叔的笔意。后见《天发神谶碑》,)刀法一变。又见《三公山碑》,篆法也为之一变。最后喜秦权,纵横平直,一任自然,又一大变。”“我刻印,同写字一样。写字,下笔不重描,刻印,—刀下去,决不回刀。我的刻法,纵横各一刀,只有两个方向,不同一般人所刻的,去一刀,回一刀,纵横来回各一刀,要有四个方向。篆法高雅不高雅,刀法健全不健全,懂得刻印的人,自能看得明白。我刻时,随着字的笔势,顺刻下去,并不需要先在石上描 龙山诗社中有位诗友叫张仲飏,出身寒微,学过铁匠,因发愤读书,被湘潭名士王湘绮收在门下。齐白石说:“三十七岁那年正月,张仲飏介绍我去拜见王湘绮先生。我拿了我作的诗文,写的字,画的画,刻的印章,请他评阅。湘公说:‘你画的画,刻的印章,又是一个寄禅黄先生哪!’湘公说的寄禅,是我们湘潭有名的一个和尚,俗家姓黄,原名读山,是宋朝黄山谷的后裔。……也是少年寒苦,自己发愤成名,湘公把他来比我,真是抬举我了。”在王湘绮的示意下,齐白石拜王湘绮为师。
1902年到1916年这14年间,齐白石五出五归,周游了半个中国。游历中欣赏了祖国的壮丽河山,充实了绘画素材。沿途作画、写诗,结交了不少朋友,为他后期的绘画奠定了扎实的基础。齐白石40岁那年的秋天,诗社好友夏午诒由翰林改官陕西,请齐白石去教他的夫人画画。齐白石说:“那时水陆交通,很不方便,走得非常之慢,我却趁此机会,添了不少画料。每逢看到奇妙景物,我就画上一幅。到此境界,才明白前人的画谱,造意布局,和山的皱法,都不是没有根据的。”在西安,有人劝他借人脉关系谋得一份官职,齐白石婉言拒绝。还有人劝他借陕西臬台樊樊山(清代大诗人)的关系到北京当宫廷画师,也被他谢绝了。次年三月,齐白 齐白石五次远游归来,希望终老家乡。然而“连年兵乱,常有军队过境,南北交哄,互相混战,附近土匪,乘机蜂起。官逼税捐,匪逼钱谷,稍有违拒,巨祸立至。没有一天,不是提心吊胆的苟全性命。……正在进退两难、一筹莫展的时候,接到樊樊山来信,劝我到京居住,卖画足可自给。我迫不得已,辞别了父母妻子,携着简单行李,独自动身北上。” 齐白石这次进京原本是避祸,却使他走上了画坛顶峰。京城文人荟萃,齐白石在那里认识了全国一流的书法家、画家、诗人和京剧艺人。其中对他艺术生涯影响最大的是中年画家陈师曾。齐白石说:“我在琉璃厂南纸铺,挂了卖画刻印的润格(价格表),陈师曾见着我刻的印章,特到法源寺(齐白石住处)来访我,晤谈之下,即成莫逆。师曾能画大写意花卉,笔致矫健,气魄雄伟,在京里很负盛名。我在行箧中,取出《借山图卷》请他鉴定。他说我的画格是高的,但还有不到精湛的地方。陈师曾给我题过一首诗,其中有两句: 画吾自画自合古,何必低首求同群? 他是劝我自创风格,不必求媚世俗,这话正合我意。”“我那时的画,学的是八大山人冷逸的一路,不为北京人所喜爱,除了陈师曾以外,懂得我画的人,简直是绝 几欲变更终缩手,舍真作怪此生难。
写生我懒求形似,不厌声名到老低。 所以我的画,不为俗人所喜,我亦不愿强合人意。有诗说: 我亦人间双妙手,搔人痒处最为难。 我向来反对宗派拘束,曾云: 逢人耻听说荆关,宗派夸能却汗颜。 也反对死临死摹,又曾说过: 山外楼台云外峰,匠家千古此雷同。 一笑前朝诸巨手,平铺细抹死工夫。 因之,我就常说: 胸中山气奇天下,删去临摹手一双。 赞同我这见解的人,陈师曾是头一个,其余就算瑞光和尚和徐悲鸿了。”“师曾在大连接家信,奔继母丧,到南京去,得痢疾死了。我失掉一个知己,心头感觉到异常空虚,眼泪也就止不住地流了下来。他对于我的画,指正的地方很不少,我都听从他的话,逐步地改变了。他也很虚心地采纳了我的浅见,我有‘君无我不进,我无君则退’两句诗,可以概见我们两人的交谊。可惜他只活了四十八岁。”
那年(1926年),梅兰芳正式跟我学画草虫,学了不久,他已画得非常生动。”
对君斯册感当年,撞破金瓯国可怜。 灯下再三挥泪看,中华无此整山川。 我这诗很有感慨。我虽停止卖画,但作画仍是天天并不间断,所作之画,分给儿女们保存。我画的《鸬鹚舟》,题诗道: 大好江山破碎时,鸬鹚一饱别无知。 渔人不识兴亡事,醉把扁舟系柳枝。 题群鼠图诗: 群鼠群鼠,何多如许!何闹如许! 既啮我果,又剥我黍。 烛灺灯残天欲曙,严冬已换五更鼓。 处处草泥乡,行到何方好! 昨岁见君多,今年见君少。
莫道长年亦多难,太平看到眼中来。 抗战结束,国土光复,我恢复了卖画刻印生涯,琉璃厂一带的南纸铺,把我的润格照旧地挂了出来。”“十月,南京方面来人,请我南下一游,……先到南京,中华 |
|
来自: 老刘tdrhg > 《十六、名胜/旅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