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读:城镇化的进程就像一部巨大的水泵,源源不断的抽取着农村的青壮人口。老乡帮衬着老乡,父亲拉扯着子女,他们被经济和社会趋势的大潮裹挟着,涌向城市,艰难而倔强的讨着生活。只是,在他们走了之后,有一类人失去了天敌,成为了那广袤乡村里肆无忌惮的掠食者。
葛西城 作者赐稿,首发作者新浪博客 原始博文链接:http://blog.sina.com.cn/s/blog_519fdb4f0102w5mv.html
城镇化的进程就像一部巨大的水泵,在改革开放后的三十多年里,源源不断的抽取着农村的青壮劳动力。我的那些父兄们,早期的先驱者,携妇将雏,蓬头垢面,背负着大包小包,乘坐着闷罐车,辗转几千公里,颠簸几天几夜,走向珠江三角洲、长江三角洲,进工厂,做建筑,蜗居陋室,挨受着嘲讽与不屑,在城市人的优越与傲慢中,低眉顺眼,艰难而倔强的讨生活。
一年又一年,一代又一代,老乡帮衬着老乡,父亲拉扯着子女,他们被经济和社会趋势的大潮裹挟着,涌向城市,也像被潮水卷走的沙石,沉积和遗落在外面的世界。
他们与生养他们的乡村的纽带,更多的只剩下血缘与亲情——那些留守家园但渐渐老去的双亲。对于很多人来说,故乡越来越远,除了过年和红白大事,他们已经很少踏足那片土地。电话是相对经常的联系渠道,一幢幢体现他们劳动成果的新楼,却常年紧闭门户。
如果乡村是个庞大的水库,那么,旷日持久的水源流失,现在就已经跌落到了警戒位置。就像沙漠,失去了水源,黄沙就要侵蚀绿洲。自然村的消失,乡村的凋零,是一个已经发生和还在进行的演变进程。
曾经看到一篇报道,某地区一个自然村落,多年来不断有人家因外出打工、读书工作等原因外迁,最后只剩下几户人家,庄稼荒芜,野草丰茂。几十年不见的猛禽野兽重现踪迹,人的生存空间竟像发际线,不断收缩,以至于野兽开始频繁出没侵扰庄稼,甚至威胁到人的安全。生态系统失衡,许多原本不是问题的问题就浮现了出来。盗窃,就是其中之一。
偷盗不是很寻常的现象吗?难不成现今跟过去还有不一样?是的,今非昔比了。
过去是庄户人家为大,盗贼战战兢兢,一旦发现,哪怕是黄口小儿扯开嗓子唤救兵,也可能得到四乡八邻群起呼应,手持扁担锄头奔将过来。盗贼再大的胆子,也难免吓得魂飞魄散,再精壮的,也只有穿破层层包围圈才捡得到小命的(夸张了点,不过遇到民风彪悍的,抓住后打得磕头求饶是稀松事情一桩)。老鼠过街,人人喊打就是那个热闹场景。记得小时候,一天晚上听到异常动静,起床一看,发现家禽被盗,爸爸哥哥立刻大声喝斥,蹬上鞋就穷追不舍,盗贼仓皇逃窜,楞是被追得一地鸡毛。我舅舅听说后,马上招呼一帮子年轻人来助阵,整得小偷狼狈不堪,无处遁形。
而如今呢,爸爸老了,哥哥进城了,贼娃子胆子壮了。他们明目张胆,大摇大摆的进门入户,又大摇大摆的呼啸而去;跟癞皮狗一样,跟蚊虫苍蝇一样,贪得无厌,缠得人莫耐烦,但又拿他没办法。小偷就是拿准了这个软肋。去年,小偷摸黑开了一个墙洞,把村里一户人家的鸡啊鸭啊偷了个精光,老夫妻两个尽管晚上都不敢合眼,还是在眼皮底下失窃了,你说可恶不可恶!
还有更甚的,前些年,春节是偷盗高发的时节,现在呢,越来越没有季节性了,过一段时间,来扫荡一下,再过一段时间,又来搜罗一番。时间也没准了,白天也经常以钓鱼啊什么的为名,骑着摩托车到处晃荡,没人在就推门下手,有人在,支吾一句,掉头就走。
“要致富,先修路”,现在乡村道路硬化了,方便了出行,可也同时大大提高了偷盗的机动性。过去的小偷小摸,发展到现在,甚至用上了面包车,赃物直接一车子拉走,实现了快速转移。
与自然界的生态系统一样,一旦失衡,失去天敌,掠食者就会大量繁衍,最终破坏整个系统。现在的乡村,剩下的都是老人和留守儿童,完全无法与那些好逸恶劳,专以偷盗营生的小偷匹敌。
是啊!我们匆忙往返,然后一走了之,剩下这些肆无忌惮的偷盗者,在我们的家园里任性横行,欺负我们的爹娘父老。唉,一想到这里就心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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