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遗憾,有时候我们是受害者,有时候是施暴者,有时候是盲从者。或者说,我们随时可能在受害者、施暴者和盲从者之间进行角色转换。 2011年,美国有部记录片《The Bully Project》,中文译名叫做“霸凌”或“暴力行动”,讲述的是美国青少年在学校、街头包括家中遭受欺负甚至被虐待、射杀等现象,令“Bully”一词又有了特殊含义。 一个人欺侮他人,有时是获取精神上的快感,有时则为了获取实质的经济利益。被欺侮的人反过来也会寻找机会欺侮他人,这里失去那里获取,取得平衡,如果能将曾经欺侮我的人打趴在地,那精神上的愉悦就莫大矣。更多的时候,你更愿意追随他人,跟着起哄,跟着捣乱,跟着破坏。 在打群架的时候,这种情况更明显。一群人打起来了,每个人都会变得特别暴力。那些盲从者有时候比挑事的人还亢奋。被打败的一方如果后援来了,反过来又会更激烈地报复。有些校园斗殴之所以失控,就由于那种“Bully”虚狂的存在。 “霸凌”也未必就是斗殴。传销那种方式也是一种“霸凌”,区别是更注重精神上的控制。许多传销者原来就是受害人。他们转身,也立即成为传销加害者,并引得一帮盲从者紧紧跟随。江湖骗子、赌徒、假冒伪劣商品生产制造等,莫不如此。一些农民生产有毒农作物的心态最为典型。他们会说,这苏丹红鸡蛋、有毒的大米、问题蔬菜等不是自己吃,不给认识的人吃,但可以拿到市场上卖给其他人,即不认识的人。大家都这样想,结果你吃我的苏丹红鸡蛋,我吃你的农药蔬菜。城里人用假冒工业品、假农药化肥害农民,农民用那些问题农产品害城里人,大家就这样互害了。这些生产假冒伪劣品的,往往一个地方有人开了个头,就有盲目跟随者一大片。 有人说,这世界压根就没有绝对的平等,人都是建立在压榨夺取上获得更高的生活品质。这是为弱肉强食和丛林法则寻找理由。的确,人类社会不可能有什么绝对平等,智力、体能、家境、学识、修养、境界及机遇等,都会给人带来许多差别。在一些社会,财富、种族、肤色、种性、族群等差别,会产生阶层式的阻碍性隔断,进而引发某些阶层集体性愤懑。不满的阶层,则更容易感到不公正,期望进入高阶阶层。那怎么办呢?这些人容易采取“霸凌”之法。在过去,有些人干脆上山当土匪。虽然多数人失败了,但也有人最终依靠刀尖上舔血被官府招募为官,更光彩的还可能豋上皇帝之位。同样,在上位阶层的人,为了维系自己的尊荣,也容易对他人“霸凌”。 最重要的是一些人虽然想按正常途径上升,却难免遭遇莫名其妙的“霸凌”。有人越是不想惹事,却反而越易招徕是非。社会的伦理提倡大家做老实人,但老实人其实总是吃亏。你一让再让,别人可能反而欺人更甚。有些原本的老实人被逼急了,最后也容易走向极端。比如街头小贩被城管逼急了,有一天就真会发狠向城管下狠手。在许多家庭里,一方过于强势,受欺侮的一方有一天突然总爆发,反倒引发家庭悲剧。 要制止“霸凌”现象,需要的是社会寻找新文明的突破口。法治、道德、文化、宗教和社会结构等,需要全样的智慧与文明引领。其中一个社会的阶层鸿沟,总是一个问题。但又不能完全幻想消灭阶层差别,但需要给阶层间正常流通有较好的通道。总之,这是社会大难题,很难的,相当地难。但有一点可以肯定,有的国度人际关系和谐一些,有的国度的“霸凌”现象比人们所感觉的要严重得多。有的国度对此已经麻木,有的国度则可以对此反思。有了反思,才有进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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