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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事追忆

 振广书馆 2016-04-29

——我们的责任应如何来担当

白驹过隙,岁月倥偬,人生苦短。好像就是在不经意间,就忽而走上了两鬓飞霜,靠拿退休金生活的年代。

忘记了是退休后的第几年,与老伴来到了异地,替研究生毕业后签约来到北京工作的儿子看着还没上幼儿园的孙女。这样的生活是安逸而平淡的,幸而,故乡和我一样退休在家的那些同学在手机上开了一个群,有事没事地聊上几句,也算得上一种生活的慰藉和补充。

一天,习惯性地打开手机上同学群的界面。蓦然,一张似曾相识的照片映入我的眼帘。照片中六个人,前排中间坐着个穿着军装,然而却没有领章,帽徽的人。似乎是在新兵入伍的欢送照。再仔细辨认,天啊!我年轻时的形象也忝列其中,而且,照片中那几个人也是我异常熟悉的,望着那照片,几十年前的情景又又一桢桢,一幅幅显现在我的面前。那是,一九七三年的冬天,正值我们的一个好友征召入伍,我们在送他时,留下了这张照片。几十年过去了,由于家庭多次搬迁,年轻时的照片已都荡然无存,如不是今天有人拿出来,我还真记不起来曾经有过这样的照片。

     照片中我们送的人,也包括我和其他的三个人,是中学的同学加好友。被送的那个人,在小学担任大队长,中学担任红卫兵连长。但由于其父亲的原因,最后只好望着别人进工厂当了工人,而自己则返乡做了农民,而且,已在农村滚打了好几年。所以,能够征召入伍,对他而言,也是脱离逆境的最好机会。我们送他时,我们这四个人有二人已入厂当了工人,其他的一人和我,已从下乡的农村抽回成为文革后的第一批中专生。那个照片中“志友再聚话宏图”的题词记得还是我的提议,无非希望我们都有一个美好的明天和未来。愿望是美好的,结果也是不错的。送走的那位,几年后在部队熬到营长,后来转业到省高等法院。并在省城成了家,几十年中,我们之间的来往也不断,无论谁家有大事,也都一齐到场。就在2016年的春节前后,我们还各聚了一次,因此我们之间的感情和几十年的交往,也被我们这届几百名同学传为佳话和视为楷模。

     上述是照片中五个人之间的简单故事,而照片上的另一个人。也是我们的好友,但令人悲催地是,如今他已不在人世,却与他的妻子在几十年前就相继离开了我们,留下了一段令人涕泪交加的难忘往事。

严格地讲,他并不是我的真正的中学同学。而是我随父下乡“走五七”后从农村回来即七三年在中专读书才认识的。他曾和照片中的两个人其中也包括送走参军入伍的那个是小学同学,据这两个人讲,他是六零年的灾荒年随父兄从山东老家一路乞讨来到我们这个城市,在这也靠挨家乞讨过很长时间。直至上学后还有人人前背后管他叫小要饭的。上学时,由于上学晚,他比其他的同学在年龄上都大。小学毕业后,由于家境问题,没待升中学,就参加了工作。当我们认识时,他已经结婚成家。当那两个同学和我说起,正值他的第一个孩子出生百日,邀我们共同前往祝贺,我们欣然买了礼物参加了祝贺行列,这也是我们之间的首次相识,也同时认识他们夫妻两个。

     我们这个新相识他姓兰,他的爱人姓郭,两个人同在一个单位。那时正值文化大革命期间,男的在单位的专政队,女的在单位的文艺宣传队,都是脱产的。于是由相识到相爱,最后走到了一起。他们应该是同岁,小郭好像是老二届的,故而应该比我们大上一两岁的光景。我们那时都是刚参加工作,还没有成家,都有时间和精力,动不动就到一起聚一聚,时间一长就熟稔起来。尤其我和他们夫妻两个,住的地区比其他人都近,也就是步行半个小时的路程,除了大家之间的聚会,无论是结婚前,还是结婚后,有时间晚饭后就一路溜达走到他家,有时聊上一阵,有时赶上他家晚饭在夫妻的力邀下再喝上几口,一眨眼,几年的时间过去了,他们夫妻的第二个孩子也出生了。我也娶妻生子。在我们这几个人中间,他们夫妻相亲相爱,两个孩子,一男一女,也是聪明伶俐,也成为我们之间的模范家庭,更成为我们生活进取的楷模和榜样。

     相处得时间长,了解的也就多了。我们的这位兰大哥,正直,善良,有些不苟言笑。但在朋友和单位同事之间都有着相当的口碑。但由于经历和家境的缘故,文化不高,也不善言谈,还有些大男子主义,好像家庭中的真理都在他那儿,不太允许别人讲话。他的爱人,我们有时叫嫂子,有时叫小郭的那位,性格和他好像恰恰相反,热情好客,口齿伶俐,好说好笑,在当时的单位里,初中老二届的文化也算作文化人,再加上口齿伶俐,办事利落,也算作是出众的人物。这二人,无论是在我们之间,还是在单位和公共场合,得到的都是令人尊重和羡慕的目光。然而,在家里和私下,情形也就不同了。可能我们相处的时间太久,彼此都没有什么拘束,所以这方面了解的更多些。一次,言谈间评价一位朋友的妻子,小郭坦言那个人不怎样,应该早说话,让朋友离他而去云云,让她爱人厉言厉色的责骂了一顿。还有一次,我到他家,两人正在呕气,看到我的到来,男的还要张罗喝酒,我也认为都吃过晚饭也执意不喝。但小郭还是在不情愿中弄了菜,酒后,天色已晚待我要回家之时,小郭却不让我走,悄悄说如我一走他就要对她动武,我也实在不知它俩缘何而起。但在小郭那双眼充满祈求和期待中,我留了下来,在他二人和孩子之间,说是睡了一夜,但只是静卧了一夜,好在什么也没发生,也算没辜负这个未眠之夜。事后,兰哥和我说,要是你不在,我一定让她好看。至于为什么,我也问不出也只好作罢。还有一次,小郭对我说想看《安娜·卡列尼娜》这本书,于是我借来给她。不久,她眼里噙着泪水和我谈起了“安娜·卡列尼娜”的遭遇和命运,听得出,她哪是谈别人,就是直白地在谈自己。对此,我还能谈些什么呢,我也只好顾左右而言他,说了一些起劝慰作用的话。在后来的一段时间里,我明显地感觉到,如果赶上兰哥不在家,小郭还是原来的那个小郭,说说笑笑,想到啥就说啥。如果赶上兰哥在家,小郭虽有时也插上一两句,但大多时间是默默做着其他家务。从中也看得出来,两个人的感情已经大不如前,其裂痕也是不浅的。对于这种事,外人不好提及,也不好深问。夫妻二人对我都是相当不错的,我也深深为他们担忧,也更深深体会到性格和文化差异在婚姻生活中的影响,其造成的隔阂也是难以估量的。

     俗话有言:谁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从结婚后,房子问题就成了我的一块心病。孩子出生后已三岁有余,年龄与我相近的两个弟弟已步入谈婚论嫁的年龄,房子啊,房子,真是令人望眼欲穿。八三年,我们单位叫自助公建的房子总算交了工,经过了摸爬滚打总算弄到一间,虽说是平房,但毕竟聊胜于无。简单收拾一下,我们一家三口从繁华之地搬到地处偏僻的不毛之地。一个月后,我又从一个倒班工人莫名其妙地调到单位的行政办公室从事调查研究工作实质就是耍笔杆的工作。一个是距离远,我与原来住的地区一个在东,一个在西。二是空闲的时间一点也没有了,到办公室时间不长业余时间又读起了党政干部电视大学,白天忙个脚打后脑勺,晚上还得夜战苦读。同学好友之间虽有时通个电话,但之间的聚会毕竟比过去少多了,几年的时间就这样流逝过去。

     我的母亲由于下乡时的积劳成疾,于八一年去世,家搬得再远,工作再忙,给母亲上坟添土的事万万不能忽略。何况我还是男孩的老大。忘记了是哪年,好像也不是清明,向领导告了假,给母亲上坟。往回来的时候觉得时间尚早,决定顺路到久未谋面的兰哥家坐上一会。到了地方一看傻了眼,原来的平房不知何时已经动迁变成了楼房,兰大哥的家也不知迁向了何处?经过几番打探,才在附近一座楼房的二楼找到了兰大哥的家。进得门来,感觉气氛异样,兰大哥劈头盖脸地向我吼道:你们还知道上我这来啊?我惊异,我愕然,但不知为何,也无言以对。看兰哥那泪流满面的样子,定神后的我蓦然在桌子上看到了框上系着黑纱那小郭的照片,于是我惊呆在屋子中央,这才几天的时间——,这到底发生了什么——。看着我惊异的面目,在我的追问下,他泪流不止,断断续续地向我倾述着:几年前,就在我搬走之后,小郭被厂子选拔到厂的托儿所任所长,一晃也干了好长时间。一月多前,厂子找到小郭,令她停职反省,让其交代经济上的问题,一开始不让回家,后来让其回家继续交代问题。虽然作为夫妻辆,老兰对小郭是什么问题,问题有多严重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问小郭也什么都问不出来。也怕小郭出意外,也只好瞪大了眼珠白天晚上陪着。人的精力毕竟是有限的,两个孩子小又指望不上。一天夜里四点多钟,他实在挺不住打了个盹,等他再睁开眼人已经不见了,等他在厂子托儿所找到口吐白沫人事不醒的小郭并将其送到医院,人已停止了呼吸。一个不到三十岁的年轻生命就这样结束了。人死了,问题也就不了了之。在小郭还没处理这几天里,照片中的一个人,即我们其中的一个,碰巧赶上了。人是这麽死的,厂子里的人关系再好,上前的毕竟不多,老兰让这个人和我们联系,希望我们都来参加小郭的葬礼。这个人也满口答应。结果人一个也没通知到,就连他自己没来。其后,我也反复追问过那人多次,他含糊其词地说自己当晚就出差了,所以没通知到。至于期间究竟有着什么,到最后也没搞清楚,是喝酒喝高了,把事情忘掉了。还是他自己也在正和其爱人的纠葛之中,神智恍惚所导致。都是理不清的乱蔴。在我这次来兰哥家的时候,小郭已经处理有一个月了。此时的兰哥,嘴里也只是反复着“她对这个家还是有功的”这句话。至于此时的我,也只能面对泪眼婆娑的兰哥,望着小郭的遗像,看着那两个年龄尚小的一对儿女,默默地留着泪水。在时间上以至于神情恍惚地错过了最后一趟电车的时间,扛着上坟用的铁锹步行走到家,天已经大亮了。

   在这其后,我也反复地思考过小郭的问题,思考着小郭赴死的因由。 小郭身上的经济问题,应该还是有的,至于数额的多与少,到现在也无从问起 。但从小郭的工作环境考虑,一个区区的托儿所,也不会有许多,顶多也不过上千元。从她的日常为人,以及她的家庭环境来看,即使动迁上楼需要钱,也都不至如此。事后我也听到相关之人说到小郭在单位和某某人如何的传闻,但这毕竟是未经证实的问题,恐怕就连我们的那位兰哥也未必知晓。再从小郭的毅然赴死来看,如果家庭幸福,看在那尚未成人的一双儿女的情分上,即使由于经济问题在厂子上下抬不起头来,也只是换个岗位,或是再换个单位,忍辱做人而已。她的死,只能说明,除了事发给她带来的屈辱感以外,此时她对她的家庭,她的爱人,她的儿女,已不抱任何眷恋之情和流连之意。这些也是自己以前对这个家庭的隐约之忧,但这些隐约之忧,也只是他们两人大不了最后分道扬镳的担忧。也更万万没想到它会以这种方式出现和终结。我也常常想到,如果我若不搬家,经常在这个家庭中做以工作,施以润滑作用,或许不会以这样的形式和结果作为终结。当然,这也是我的一厢情愿而已,人世间的事情又有多少以人的意志为转移呢。尤其是近些年来的家庭生活,人的主观意志的左右又能占着多大比重呢?

     上世纪九十年代末,我从住了六七年之久的平房又搬到了直到现在还住着的房子里。多年的媳妇熬成了婆,当上了办公室副主任的我终于熬出了头。新搬到的地区是这个城市的中部,虽然比不上搬至平房前的那个地区,但从这个城市来讲也算上是二类地区。和兰哥住的地方虽然比原来的远一些,但无论坐车和步行也就半小时多一点。看看兰哥生活状况如何也是我搬来后的迫切心情。诚然,我这几年过得也并非容易,成为了主任,钱倒没看到增长多少,时间上完全不是自己说得算的。何况我还要天天带着孩子到学校去上学,从来没有什么节假日,星期天,整个心思都在了工作和孩子身上。    

    搬家时间不长就是春节,忘记了是初几的晚饭后,我来到了兰哥家那近乎于陌生的门前,敲门报号后,门很长时间没有开,但我知道兰哥在家,我说了些道歉的话,门终于开了。简单地聊了几句,他要张罗下去买酒,我拦也没拦住,上来时他手里提着六瓶啤酒。喝酒期间,聊了聊近几年的情况,基本上是我说的多,他说的很少。但令我惊异的是,他说话的表情和以前却有了很异样的感觉,而且酒也下的特快,也不让别人。如此,没有多长时间,我的酒下去好像只有一瓶多点,其他的酒已被他全部倒进了肚里,并且脑袋歪向一边睡着了。这哪里是以前的那个人啊?无奈间,我和他的两个孩子聊了几句,但我看得出来,孩子也不大愿聊。在无奈中,我只好在一个碗下压了二百块钱后辞别而去。当我走出门洞,他的大孩子那个叫小峰的,当时已有十五六的年纪,追上了我,要把我留下的钱还给我。于是我有些嗔怒之色地问道:难道你不认识你的这个金叔叔?那个孩子没有正面回答我的问题,只是喃喃低声言道:你留钱也是没用的,还不是让他喝酒了。于是我无言以对,只是把孩子递过来的钱又重新塞到孩子的手里,踏着异常沉重的步子度向回家的路上。

后来的几年里,虽然没有带孩子上学的负担,随着矿办几个老人儿的逐渐离去,我更加处于两眼一睁忙至熄灯的境地。也由于“改革开放”时期的到来,社会和企业都有了明显的变化。人事关系更加复杂,自己的心境也大不如从前。

一天,偶然碰到了小郭的妹妹,我们在以前也见过几次面,她在我们单位的一个集体公司工作,问起兰哥的近况,才知道兰哥由于患上了肝硬化住进了传染病院,使我一直存在的内心深处的担心变成了现实。然而不长时间,我厌倦了办公室的尔虞我诈和无休止的争斗那动物般的生活,离开了办公室,最后阴差阳错落到了集体单位,在生存招致威胁的状态下,时时刻刻为着自己和属下的生计而奔波,献媚和应酬。自己也整天沉侵在灯红酒绿的醉生梦死之中,去探望患病的兰哥拖了很长时间也未能成行,忘记了是多长时间之后。也记不清是小郭的妹妹告诉我的,还是矿办车队开大客的老郭(他是小郭的叔伯哥哥)告诉我的,最后兰哥的肝硬化腹水难以治愈,在传染病院离开了人世。当我得知这一消息,已经距离兰哥去世有了一段时间。得知其有病最后也未能去探望,十几年的交情以至于在其辞世之前也未能见上一面。处于冥冥之中的兰哥是否还在责怪这几位朋友的无情无义。这些年来,每每回想起来,对兰哥夫妻俩都满怀着怀缅之情,也更有着一种未名的愧疚之情。

缅怀之余,愧疚之余,我还想对这夫妻二人的死多说上几句,我认为这并不是对死者的大不敬。而是出于朋友的情谊,出于为人父母的人伦之情,发自的肺腑之言。

人生在世,都有着所谓责任。主要可分为社会责任,工作责任和家庭责任。社会责任和工作责任,是被动的,也受环境条件的限制和制约,可塑性也较大。而家庭责任,无论是上对父母的责任,还是下对儿女的责任,都是不可推卸的。而尤其是对儿女的责任,则更是天经地义的。子不教,父之过,如果是子不养,恐怕那就是有悖人伦天理的更大罪恶了。

而从兰哥,小郭夫妻二人身上来看,虽然谈不上天理人伦的问题,起码是未尽到为人父母的责任。

在小郭身上,平心而论,我们这代以及以前的若干代人,都是沿着贫穷的生活道路走过来的。当时他们的家庭,不能说是上等,也起码是中等水平。君子爱财,取之有道。如像传闻那样为动迁上楼几件电器的添置而伸手,我也为小郭所不值。还如那未经证实的传闻小郭与某某的关系,虽然我并不相信这是事实,但现实中的人,终究是在发展和变化的,这也更为近来年的现实所验证。如两者事无相干,尚可宽宥,如两者相关,更是不该发生的事情。事发后,面对着纪律处分,面对着舆论的责难,面对着屈辱和白眼,应该面对现实,以保持家庭的完整和完成家庭责任为念,接受这一应该接受的现实,而不应该采取一了百了,结束自己才三十出头的年轻生命的方式,害了家庭,害了爱人,也害了尚在冲幼的一双儿女。铸就了一个浅薄,不能为人效仿的人生。

无独有偶,这是这个家庭的悲哀,也是那对尚在年幼儿女的悲哀。我们的兰哥,他以弱小的年纪,追随父兄,千里迢迢从山东一路乞讨来到此地,参加工作以前应该是饱尝了人间的饥寒冷暖。应该具有人生道路上较强的承受能力和适应能力。参加工作后到小郭去世前,应该是过上了十余年的舒适生活。文化浅些,大男子主义多些,是他的短处。也是家庭生活中的致命伤。小郭的死,虽然不能归罪于他,但在某种程度上又有着不可摆脱的必然联系。小郭辞世后,他的压力这是不言而喻的,经济上的压力,生活上的压力,他是个极要面子的人,但无疑也要承担小郭之死带来的影响和人前背后的白眼和指责。他应该一方面从小郭的死对自己的性格和其他作出反思,调整自己的行为和心态。另一方面面对小郭死后经济上和生活上的一系列压力,以儿女的健康成长为终极目标,积极调整自己的思维和生活方式。而不是陷于感情迷惘漩涡中不能自拔,更不能在酒入愁肠的泥沼中颠仆不起。最后,他本来可以以几年间的卧薪尝胆来换取自己的新生和那双儿女的健康幸福。但却以自己的自暴自弃,放弃了自己的责任。最后以自己的撒手人世,使那个亟待修补的家庭彻底瓦解,已经失去母爱的儿女又令人惋惜地失去唯一的父爱。也使在冥冥中如若有知的小郭如何用鄙夷的的眼光斜视着尚不如自己不知几许的“男子汉大丈夫”

斗转星移,岁月匆匆,转眼间数十年又过去了。距离小郭过世的上世纪八十年代已经三十年过去了,距离兰哥离开人世的九十年代初也有二十余年。小郭死时,她的大孩子只有十来岁,小女儿也就是六七岁的光景。到兰哥死去时,大孩子恐怕也有将近二十来岁,小女儿也有十六七岁上下。到如今,他们已经均有四十余岁,步入了不惑之年。这些年也不知他们是如何熬过来的,相继失去的母爱和父爱恐怕也使尚在年幼的他俩饱尝了人世间的冷暖和艰辛。也不知他们现如今的生活过的如何?这些年来,我也多次向应该之情的人们询问过他兄妹的下落,但也没有得到确切的消息。

忘记了是从哪个渠道得来的消息,据说是兰哥死之后,他的单位出于人道主义,为了照顾这两个父母双亡的兄妹,提前让那个大的男孩子在本单位上了班。使这两个孩子的生活能有一个基本的保证。这些年,我心头不时涌上寻找他们兄妹的念头,尤其是退休之后,但是兰哥原来的单位已经改制更名,他的大孩子的去向如何也成了问题。他家上楼后的住宅我虽然去过两次,但记忆已经模糊,到那能不能找到也很难说。而且这几年都是诸事羁绊,回原籍老家的时间是少之又少。在这事也只落得个心有余而力不足,

人随着年龄的增长,怀旧的心理是愈来愈重。在人生之中,我不敢以谦谦君子而自诩,在几十年的生活道路上,也不是中规中距,毫无差次。但这些年,无论是亲属还是同事朋友,都是以无愧于心,无愧于人为出发点。与兰哥夫妻十几年的感情,不敢说情同兄妹,却也刻骨铭心。所以在余下的有生之年,我一定竭尽全力,想办法找到兰哥的这对儿女,倒不是能给这对儿女多大帮助,也是了却这思念眷恋之情。同时,也把他们父母的故事如实地讲给他们,什么目的呢?是让他们接受父母的经验教训,以他们父母为前行中的借鉴,不再走父母那样的道路。走出一条坦坦荡荡,光明磊落的人生之路,不给自己和后人留下丝毫的影响和遗憾。

 
                                                               0一六年四月,于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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