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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阳明肺金 肺为五脏之盖，应西方，在天为燥，在地为金，在人为肺，与大肠相表里，主皮毛。本文主要讨论肺、大肠和阳明之间的相应关系及阳明的主要功用。 1阳明 《素问·阴阳别论》：“阴阳之变，其在人者，亦数之可数。”即三阴三阳，阴阳之数，数之可十，推之可百，然其用一也，阴阳之数的多少，取决于研究问题的繁简，是为了更好的解释生活中种种问题。对于人体，三阴三阳就足以阐明其生理病理关系。本文旨在探讨阳明在人体中的作用。《素问·天元纪大论》：“阳明之上，燥气主之。”阳明为标，燥气为本，而燥气为金秋之气，其气燥，气清而收敛，阳明在人体有脏腑相应，肺与大肠即是，有阳明之经，大肠手阳明经和胃足阳明胃经即是，六腑以通降为顺，亦与阳明之气相通。 1.1阳明与肺 阳明本燥金之气，而肺气应秋，故阳明与肺在本则同，在用有异，本同是其同有金秋之象，其气皆敛降；在用有异，一为在天之气，一为在人之藏，是有天人之别。 肺主气，朝百脉，主治节，通调水道，无可争议，惟宣发肃降，另有深意。中医取象比类，肺应秋，秋气本收敛，本肃降，但其现象更像宣发，如秋高气爽，云层高耸，象似宣发，然秋气敛降，将空气中的水分、微尘敛降至地面，才使得空气的可见度增强，加之太阳南移，射向北半球的光线偏差，直射高空的云层，使其反射到地面的光线略显强烈，故表现为云层宣发的景象，但在长夏时节，大雨时行，土气升浊，犹如痰饮上犯，水气低覆，其气不收，可见度很低，不能看见高空云层，但高空云层是确实存在的，且混合层高度在夏季高于秋冬[1]。有此可见，秋高气爽并不是逢秋宣发的结果。由天人相应的观念，取象比类，在人体内，肺的主要功能亦是敛降，而宣发只是敛降的一种表象。 1.2阳明与胃系 物有生克，有承制，肺金生于中土，受制于心火，水流湿，火就燥，燥金最怕火刑，火过炎则金不能敛，无以化清凉；形寒饮冷则伤肺，寒则强（僵），肺金主气，热气腾上，遇肺金之敛，化为雾露，而成清泉，滋润肾水，化为阴精，然过寒则阳不能化气，气不升腾，强金无以敛，如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又如鹰搏长空，赖双翅拍击空气，若无空气，则其难搏击长空矣，况强金如鸡翅，难跃屋脊之高。故心为神明之主，肺为五脏之盖，心散气血于上而输布全身，肺敛人体上升之气血，使气血无以漂越，化雾露之气为水，通调水道；化血中之浊气为清气，朝于百脉。然其赖脾土以资，《素问·经脉别论》言：“饮入于胃，游溢精气，上输于脾。脾气散精，上归于肺，通调水道，下输膀胱。”又《灵枢·动输》：“足阳明胃脉也。胃为五藏六府之海，其清气上注于肺。”是谓土生金也。 胃虽为土系，但其经络行阳明之气，乃多气多血之经，况且胃为六腑之一，六腑亦以通降为顺，故胃通阳明之气而受纳腐熟水谷，小肠受盛化物而泌清浊，大肠传导糟粕而存津液，皆通于阳明之气，金赖土生，母子相系，是以《素问·六节藏象论》：“脾、胃、大肠、小肠、三焦、膀胱者，仓廪之本，营之居也，名曰器，能化糟粕，转味而入出者也，……此至阴之类，通于土气。”脾土为太阴之脏，而肺之经为太阴；肺属阳明，而胃之经为阳明，胃为水谷之海，脾为之行津液，《素问·太阴阳明论篇》：“足太阴者三阴也，其脉贯胃属脾络嗌，故太阴为之行气于三阴。阳明者表也，五藏六府之海也，亦为之行气于三阳。脏腑各因其经而受气于阳明，故为胃行其津液。”故脾胃为一家而资生肺金，肺胃通一气而同主敛降，一敛气血，一纳水谷，皆通阳明之气也。观《灵枢·经脉》，阳明胃主血所生病者，小肠主液所生病者，大肠主津所生病者，三焦主气所生病者，肺主肺所生病者，肺主一身之气，故阳明病多伤津耗液动血，玄府为汗之门户，津血同源，血汗同源，肺朝百脉，《灵枢·营卫生会》：“营卫者精气也，血者神气也，故血之与气，异名同类焉。故夺血者无汗，夺汗者无血，故人生有两死而无两生。”故精不足者营卫有问题，血不足者精神有问题，反之亦然，如此精神失常类疾病亦和阳明有关[2]。盖头为精明之府，脑为髓海，首为乾金，故头喜清凉，畏浊热，故肺金失于收敛，则浊热上逆，七窍失其清灵，头脑为其昏愦，甚者癫狂，故阳明病甚则弃衣而走，登高而歌，妄言骂詈，不避亲疏，不欲食而妄走。又空鼻证，多属阳明，鼻窍失灵，不治其本，以致病邪入脑，精神失常，戕害医师，悲乎哀哉！ 1.3肺与大肠表里之由 肺与大肠相表里，历代医家众说纷纭，有从经络角度来解说[3]，有从解剖关系来解说[4]，有从脏腑功用来解说[5]，有从全息界面角度来解说[6]，有从临床治疗角度来解说[7]，如今又有从胚胎发育、细胞生化[8]等角度解说，所谓见仁见智，今亦略述拙见，试从阳明主敛降角度剖析之。 盖人之九窍，七上二下，气清者出上，物浊者出下，人之生也赖后天之水谷，水谷从口而入，经脾胃腐熟，小肠受盛气化，而成精微，化为气血，为人所用，而能长久。水谷入口，肠胃能藏者，赖大肠之收敛也，大肠收敛正常，亦使魄门开启正常，应时排泄；水谷化气，积于胸中者，藉华盖之收敛也，肺气收敛正常，亦使鼻喉清利，声音能彰；气血布表，荣于肌肤者，赖玄府之开合也，营卫调和，玄府开启正常，排泄汗液而津液滋润，升散热量而肌肤温和。肺收气于上，气血不至于孤越，而化清凉，滋润若芽，蛰藏于肾水之中，以生肝木；大肠收于下，水谷不至于溏泄，化为精微，以资气血，藏于肝木，经肝木疏散，传于心藏，以散周身；皮毛收于表，津液热量不至于耗散，荣养肌肤，通条营卫，以应消息。肺为华盖，守于上，七窍清利，大肠海底，守于下，二阴通畅，皮肤守于外，玄府应息，营卫和畅，百窍之门，皆清金所主，所谓《素问·灵兰秘典论篇》载：“肺者，相傅之官，治节出焉。”犹如相傅，约束百官，故肺与大肠、皮肤皆主收敛，故肺与大肠相表里，肺主皮毛也。 2阳明之明 《素问·至真要大论》载：“阳明何谓也？……两阳合明也。”、“两阴交尽故曰幽，两阳合明故曰明，幽明之配，寒暑之异也。”阳明乃阳气正旺之所，而阴气初胎，如厥阴阴气正旺，而微阳初上。阳明主降主收，为诸阳之盖，在上阳气不至于孤越，在下水谷不至于溏泄，在表津液不至于流泄，全赖阳明之功业，如仲景之论，阳明有太阳阳明，正阳阳明，少阳阳明，可见层次不同，盖炎暑之后乃行秋令，秋主肃杀，其气收敛，其令雾露，犹水遇热而化气，遇凉而成雾露，而化清凉矣。 “主明则下安”，而阳明独得其“明”字，意义非凡，《易经·系辞》：“天尊地卑，乾坤定矣。卑高以陈，贵贱位矣。”天地之间，不过时位也，得其位则尊，逢其时则贵，脏器法位，脏气法时。脏器法位者，《素问·五运行大论篇》中：“故风寒在下，燥热在上，湿气在中，火游行其间，寒暑六入，故令虚而生化也。”是对其经典概括。脏气法时，《内经》中的论述颇多，代表性的有《素问·脏气法时论》及运气篇的内容，脏气之间的气化作用，《素问·六微旨大论篇》：“寒湿相遘，燥热相临，风火相值。”是对其经典论述。 故肺金乃相傅之官，与心君同居于上焦，为五脏之盖，是以心肺之贵，不言而喻，一为君主，一为相傅；又君火以明，相火以位，是以一君而二相，君子之道也，相火乃少阳胆，所谓“凡十一藏皆取决于胆也”，足见相火之权重。君相一体，则心君广明，输布血液，阳明肺金收之，使其有度，阳明敛降，化气血为阴精，输布水液，犹金生丽水，以资肾水；相火以位，同阳明而潜藏于下，藏于肾水，以资真阳，使肾水温和，而不为寒冰，此即坎水之象也。肾水温和，是以能生肝木，如大地回春，肾水充足，是以能滋润肝木，似欣欣向荣，肝木温和，枝叶调达，方能疏泄水谷精微，生化气血，以资心君，散布周身，散而不越，赖阳明肺金之收敛也，是以心肺居上，肝肾居下，脾胆居中，各居其位，各守其职。 然“风火相值”，肝胆本为一家，相火不潜藏而随风木升散，则失其位，反刑肺金，肺金失其敛降，则阳明失其明，阴阳反做，土晦则生浊金，阳明胃逆升不降，则浊气上逆，肺能收敛清气而不能敛浊，不耐浊气熏染，则上气咳喘，鼻喉之气不利之证见；脾土不升清反升浊，湿浊上犯，以致痰饮之类生焉，浊气上逆，则清气下陷，大肠能敛浊物而不能敛清，则飧泻下利之证见焉；营卫不和，肌表不束，玄府开合失利，则热量消散而不能温养肌表，汗液蒸散而不能滋润肌肤，是以干燥之证见矣。肌表不固，阳气虚乏，风邪则乘虚而入矣，是以肺为五脏之盖，风为百病之首，肺金不能克风木也，风邪客入，其性升散，乱阳明之职，是以风亦为百病之长。 肺金失敛，污浊在上，气不能化水，则不能生清泉，则肾水枯竭，髓液枯减；相火不藏，则真阳日损，渐成寒水，况真阳赖肾水封藏，阴不足则阳无所藏，则寒者愈寒，积而成冰，反格拒阳火宅入，火不能藏而飞越，是以上愈热而下愈寒。寒冰不解，乙木难生，枯水不资，草木不荣，肝木不生不荣，则不能疏泄水谷精微，化气血以资心君，反生邪风克耗中土，甚者盗泄母气，精遗崩漏，贼风数起，百病滋生，诚如黄坤载所言：“浊气上逆，则呕哕痰饮皆作，一切惊悸、眩晕、吐衄、咳喘、心痞、胁胀、膈噎、反胃种种诸病于是生焉。”思易经既济未既，否泰之卦，可明阳明敛降之精义，观锡纯《医学衷中参西录》前三期前两卷如既济、来复、参赭镇气等汤，可谓明阳明之妙用。他如道家金仙之躯，佛家不漏之果，与阳明金义若合一契，理同法异而已。 是以君火以明，相火以位，心为神明之主，肺为五脏之盖，肺属阳明燥金，阳明失其敛降之职，则君火失其明，相火失其位，心火，太阳也，相火，少阳也，肺者，阳明也，君火以明而主神明，相火以位而行潜藏，两阳合明，是肺金于两阳之外，行其敛降之职，是谓阳明之明也。 3病机十九条中火热病机与阳明燥金 病机十九条为历代医家所推崇，各师各法，各有解法，愚亦有拙见：五脏病机六条（心火一体二用），为经；上下病机各一条，为纬；风寒湿各一条，火热病机各四条，为游部。独不见燥之病机，至刘完素补之，看似完善，实则未必尽合经旨。 盖阳明燥金最畏火热，热火为君火相火之化，心君化热主天在上位，温润周身，相火潜藏在下位，温化肾水，此常态。相火病则动，瞀瘈、上逆冲上、为惊骇、狂越、如丧神守，心君病则热不能普施天下，热蕴于下位，则为胀为鼓，为淋为痢，暴注下迫，然火热者本一也，相火归于下位，用则化热以滋心君之明，阳明肺之相傅收热于上，失之藏于肾水，以滋相火，分火热两途，实上下聚散之不同也。相火动则上逆，其病变也动；热不宅于肾则散之于水土，难资相火则病热矣。故火病则动逆而在上，热病则蕴而在下，火上逆责之在风木，热下蕴咎之在肺肾，然肝木畏肺金，肾赖肺生，终究责在肺金也。 然病机十九条，火热繁多而燥独遗，何也？缘伤肺金者实是火热，《周易·说卦传》：“燥万物者，莫焕乎火。”《素问玄机原病式》：“金本燥，能令燥者火也。”故阳明有燥不轻谈，精津血液为何殃，盖火热伤津耗液也，见心之病，知心传肺，料机之先也。 观火神、扶阳之法，不得真传，久用则津枯消瘦，盖未明阳明之明也，未明谙既济交泰之理，学者宜慎之慎之！
参考文献 [1] 徐芙蓉，施介宽. 混合层高度变化趋势及其代表值的探讨[J]. 东华大学学报(自然科学版),2003(04):99~102. [2] 周国琪. 试从《内经》探析足阳明脉与精神疾病的关系[J]. 中国中医基础医学杂志,2010(11):981~983. [3] 赵吉平，刘兵. 肺与大肠表里关系的经、穴互通基础研究[J]. 北京中医药大学学报,2010(09):592~594. [4] 倪新强，韩新民. “肺与大肠相表里”发生学研究[J]. 安徽中医学院学报,2010(05):1~3. [5] 郜峦，王键，邓勇. 肺与大肠的脏腑关系探讨[J]. 安徽中医学院学报,2010(03):1~3. [6] 田甜，马师雷，高思华. 从“全息界面”角度诠释“肺与大肠相表里”[J]. 中华中医药杂志,2012(08):2006~2008. [7] 李丽，张燕，严兴科，等. 肺与大肠经穴表里临床应用探讨[J]. 长春中医药大学学报,2009(05):805~806. [8] 刘声. 从上皮组织细胞变化分析肺与大肠相表里的内涵[D]. 北京中医药大学,20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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