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沙特人“眨眼”了。最新的协议——与俄罗斯谈妥，如果其他产油大国配合，将把石油产量冻结在1月水平——将不会立即实现石油市场的再平衡。上周的油价飙升来得太早了。但他们眨眼了，那是极其重要的。沙特实力的神话被打破了。 推动石油市场再平衡的真正措施尚未出现。沙特产量必须降下来。其他产油国或许会加入减产行列，但每日产量减少300万桶是必要的，其中大部分减产将不得不由沙特承担。库存必须被消耗掉。那将需要时间。必须欢迎伊朗回到市场。这个过程将是缓慢的，即使今年伊朗每天再向市场增加40万桶供应的估计看来也偏高。但伊朗终将恢复产油大国地位，需要给它留出空间。还必须考虑其他欧佩克(OPEC)成员国（比如委内瑞拉和阿尔及利亚）的利益。过去一年里，沙特人对欧佩克其他产油国不够尊重，这已动摇了该国的许多传统联盟。沙特王国目前的盟友并不多。 无论是中国经济减速，还是欧洲实行紧缩，都于事无补。但经济衰退总会结束，而法国和德国将要迎来的大选加上移民危机的破坏性影响，应该会催生更多扩张性的经济政策。 即便沙特人再次“眨眼”，进行实质性减产，但市场下行压力这么多，除非利雅得爆发革命，否则我们在未来3年乃至更久将看不到油价升至每桶50美元上方。展望更遥远的未来，潜在的供应增量看来仍高于可能的需求增量。 在沙特阿拉伯内部，过去一周事态变化的政治影响尚不明朗。此次改变政策让该国石油部长阿里·纳伊米(Ali Al-Naimi)蒙羞。实力已发生转移，尽管目前还看不出谁将成为赢家。 长远来看更重要的是石油市场的实力转移。沙特未能迫使美国页岩业破产。痛苦是巨大的，尤其是在油田服务业，但到最后，美国和其他地区的公司都想方设法削减成本。石油行业度过了难熬的两年，但仍屹立不倒。 市场力量肯定是这种实力转移的赢家。未来的油价将取决于供需平衡，而不是哪一个产油国或产油国集团作出的决策。由于科技发展开启了这么多新机遇，目前供应来源非常多，不存在短缺问题。当然，最重要的石油增产潜能来自页岩。 在市场另一端，随着新兴市场增长放缓，需求正逐渐趋缓。最新数据显示，去年12月中国需求出现同比下降。从全球范围看，需求在继续缓慢增加，但增速比以往放慢很多，每日总消耗量很可能永远达不到1亿桶。 供需平衡将决定价格，迫使产油国在油价跌破其舒适水平后减产。然而，这一前景是有限的，因为大多数产油国根本承受不了持续减产。几乎所有石油出口国都需要维持最大产量和出口量，才能保持偿付能力。它们陷入了困境，无论什么价格都得接受。明智的产油国将启动拖延已久的经济多元化进程。目前有一些迹象表明沙特在这么做。俄罗斯、尼日利亚和委内瑞拉等产油国看来仍无力推行改革。 过去两年的教训是，在开放的全球经济中，谁也不能长久地抗拒市场力量的威力。对沙特而言，接受自己实力的局限肯定非常痛苦。沙特将不是最后一个发现自己无法抗拒经济重力的国家。 本文作者是伦敦大学国王学院(King’s College London)国王政策研究所(King's Policy Institute)访问教授兼主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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