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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静性闲》古琴演奏：巫娜
江南，我的思念
马献武
早知如此绊人心，何如当初莫相识。在江南，是为了甜蜜的艳遇，也或者是为了圆满梦想，要不，何以脚步匆匆？若不到这江南，何以知晓人世间竟有如此柔情似水？在江南，枯藤，老树，昏鸦早已揉进凄美的宋词，剩下的确是小桥、流水、人家，处处充满诗情画意。在这大美的江南，所有的过往，都是为了搜寻一场人生的温柔。千百年来，多少过客流连其间，感受着这里的柔美。在流年的岁月里，恍惚成为江南客，最是那北宋后主到了江南，都忘了老家汴州所在。更有那迷人处，断桥头，蒹葭苍苍，一袭红衣女子，指捻唐宋，若有所思，欲说还羞。正是我一驻足，她那一回眸，却成了经年难忘。只怪我也是一位情痴，叫我思念到如今。
人生自古有情痴，此恨不关风和月。古往今来，情痴的人儿不胜枚举。最著名的当属中国的梁山伯和祝英台，外国的罗密欧和朱丽叶，女主人公为爱殉情，为了心上人而不顾一切。真是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痴情的人是不分贫富贵贱的，破镜重圆道出了公主的痴情，绿珠坠楼说明青楼歌女的执着，黛玉葬花更是怀春少女的一往情深，甚至连修道几百年的白素贞也难过情思关。可见，思念的羁绊有多缠绵，爱情的力量就有多大。
不知前世你我究竟有过怎样的纠葛，才能在茫茫人海中，滚滚红尘里，彼此相遇。 我的哀愁，我的思念，渐生白发。我想此时的你，三千青丝，一根根都布满了经卷的声音。时光浅淡，稍不留神，便错过了最美的韵华。 原来喜欢一个人，竟是如此的简单。在水一样的韶华里，只言片语，便醉了流年；一颦一笑，便成了天荒；举手投足，烙印成永恒。
岁月如刀，一刀刀削减的不仅是鎏金繁华，而且削去了我红润的面颊，剥光了我柔嫩的肌肤，让我骨瘦如柴，老态龙钟，立在这孤寂的旷野里，任风吹，任雨打。这时，一定会有一个人把我拽进《牡丹亭》，借着凄冷的月光，向我叙叨杜丽娘与柳梦龙的故事，一段荡气回肠，千古传唱的爱情故事。两个人，惊觉相思不露，原来只因有了入骨的情缘。这唯美的爱情，风干了，诗化了。人易老，事多妨，梦难长。一点深情，三分浅土，半壁斜阳。 这是爱情的最高境界，我的思念。
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两个人不问来由，一同修炼这蒹葭人生，何所求，要的就是一份无怨无悔的承。在苍茫岁月里，和心中的那个人相依相偎。春天，一起听花开的声音；夏天，透过骄阳的树荫下共享一把纸扇；秋天，山道上同顶一片落红；冬天，庭院里齐赏梅雪吐絮。想着想着，眼泪居然被逼仄出来，滴在纸萱上，成了一首首温婉的唐诗；流进砚池里，绘出一幅幅水墨丹青；落回心中，那是一曲曲千古传唱的宋词！ 一路走过来，所有的时间和精力凝聚到一起，汇成战胜自我的力量。当灵魂沉淀成一种思念时，思念便爆发出丰富的内涵和魅力，可能净化为一片山林，也或是幻化成一条小溪。那时，我真的领悟到生命的意义所在。其实，人活着就是跟着感觉走，随着思念而前行的。最好，岁月无惊。若变，若乱，我定会有一颗处变不惊的心，将那份思念放于无声处，留下一份进退自如的从容。
几个孤清月下，丝丝凉风吹来，单单清醒了我的思念。相思想见知何日，此时此夜难为情。谁知江南一见，却醉了经年的时光。岁月，因你的出现，发生了逆转。太多的思念，才上眉梢，又落入纸笺，行行小字，是说不尽的浪漫。字里行间，皆是那一袭女儿红，还有你那温柔的桃花容。此时，我分明看到你独在西厢，用那纤弱的兰花指拨弄琴弦，挑一行元曲的神韵，在娇喘缱绻的期待中，等那马上谁家少年郎，挽一阕楚辞的风雅，在这月朗星稀的夜晚，捧一杯杏花酒，凝眸浅笑，对语西窗。
推开窗帘，月华西去，银辉如霜。我愿吹箫和着伊人唐宫夜宴的弦，在江南的西湖岸，脚踏青石板，凤舞翩翩。在素萍的光阴里，你喜在花瓣上题字，乐在芭蕉上写诗。那款款柔情里，尽是梦一样的案头江南。自那日断桥上，油纸伞，旗袍红，浅浅笑，柔柔情，邂逅知音，最是那莞尔一笑，露出江南女子小家碧玉的温柔，婉约，纯情，我的平仄里从此多出一份神韵。我多想乘一缕相思的风，在这清冷的夜晚，孤寂难耐的西窗前，墨含唐诗的风情，饱蘸宋词的凄婉，随着风花与雪月，跌落在江南。与梦中的那朵桃花红，在款款深情里，共舞一场凤栖梧桐。
黯乡魂，追旅思，夜夜除非，好梦留人睡。明月楼高休独倚，酒入愁肠，化作相思泪。假如不去江南，假如未曾相遇，也就免受今日思念之折磨，我会过着一如从前的生活。可是，可是未曾邂逅，又怎能知道，有一种情感叫思念？痛着流泪，笑着思念，却依然独守高楼如痴如醉。我思念江南，江南那艳若桃花的才女，自幼钟情琴筝丝弦。只可惜，初相见，她却将那流韵绵长，幻化为月白风清。西窗把盏，欣赏江南俏丫头空灵飘逸的诗句，唯美深情的文字，如在一口一口地吸食毒品，直让人上瘾。有人说，找一根带子，把这些相思串了，留在冬天烤火时，品酒。这未免有些粗鲁，我学不来。台湾作家夏宇的思念更狠，他说：把你的影子加点盐，腌起来，风干，老的时候，下酒。可见，他的思念，极致。我没有那么狠。思念伊人，是温柔的痛，是流泪的幸福。思念的时候，甜蜜中夹杂着酸涩。情到深处，撷一片落红，用相思的泪氤氲成诗行，放逐荇水之间，带着年少的思念随波逐流，寻着浮萍的踪迹，飘至江南。 对着明月，一杯浊酒下肚，我的魂，此夜，从寂寞的高楼飘出。
作者简介:马献武，笔名，墨念，江苏东海人。在从事教育工作的同时笔耕不辍，已有近百篇文章发表或获奖。早在2001年就入编《中国世纪专家》一书。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