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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忆中的那座北宁公园

 天津实诚人 2016-05-02

北宁公园,曾经陪伴我走过了生命中一个重要的阶段。


我的经历和一般人大概不同,我不是为了单纯的游玩去北宁的,北宁公园最初对我来说,只是妈妈工作的地方而已,而我,不过是和妈妈一起去上班。


下图:致远塔



妈妈原来在铁路工作,那个时候,天津铁路客运段还是个重要的客运段,是天津铁路分局。关于天津铁路的历史就不赘述了,曾经《城市记忆》里我也专门写过天津的火车站,写到了东站、北站和西站的历史沿革,当然那些不过是冰山一角。


回到正题,妈妈那时在天津铁路分局工会,先是在工会文协,后来是在工会体协。铁路那时候就像一个小社会,有自己的运动队,有自己的运动场,正式的哦,400米一圈的标准跑道;还有篮球场、足球场、门球场,有主席台,有观众席等等。妈妈的办公室,就在主席台后面的屋子里,而那个体育场就在北宁公园里面。


下图:宁园80年代收藏版地图(点击放大)



我在那里度过了多少童年时光!从还没上小学,一到寒暑假,作为双职工的子女,妈妈不放心我一个人在家,于是就带着我去上班。我在北宁的运动场里面奔跑、捉蜻蜓、摘桑叶和桑葚。那个时候,铁路有自己专门的运动队,培养专业运动员。这些运动员就住在主席台一侧的宿舍里。每年都有段时间,他们都会在那里训练,还有专门的教练指导。于是,在那里,我学会了用起跑器跑步,我还记得得到专业教练的指导,说如果最后想冲刺但跑不动了,就拼命摆臂便能跑得快。我每天到了运动场无事可做,便去跑上400米。后来我在学校里是田径队的成员,代表学校去参赛,很大程度上是得益于那时候的生活。


在那个门球场,我经常能看到铁路退休的老职工来打门球。这在当时甚至是现在,也是不被大家熟知的一项运动吧。


下图:北宁体育场



我在那里学会用以前扫马路的那种大竹扫帚扑蜻蜓,玩得不亦乐乎,想想那时候残害过那么多蜻蜓,还真是惭愧。在那里摘过无数的野花,用狗尾草编过无数的“小兔子”。有一次,妈妈一位年轻的男同事还为我捉了一只小麻雀。我一直记得曾经读到过屠格涅夫的那篇散文《麻雀》,所以后来我把小麻雀放了。但在那之前,我真的没有机会这么近距离地好好观察一次麻雀的样子。


运动场的一角有一道铁门,紧挨着铁门有一棵高大的桑树。小时候我像个男孩子,登梯爬高绝不含糊,经常爬到树上去摘桑葚或是给家里养的蚕宝宝摘桑叶。但现在回想起来,虽然不够“文静”,可还是很乖的小朋友——铁门外有一个湖,我却似乎从没有翻过那扇轻而易举就能翻过的铁门,跑到湖边去玩,因为总记得妈妈告诫我要注意安全。


下图:北宁公园鸟瞰



运动场之外的北宁,我不是经常去,但是也应该比一般人去得多。那时候妈妈进北宁是用工作证的,自然我进北宁也不需要买门票。可一是因为妈妈平时有工作,不能老带着我到处玩,二是因为那个年代妈妈的朴素思想:没有花钱进来,不要总占公家的便宜,随便到游乐场里玩儿。但是我还是去过的,那里有大象滑梯,和市政府公园里原先的大象滑梯差不多,还有那种旋转滑梯。我印象最深的是“双人飞天”,我小的时候是不能坐的,后来上了初中才坐过。


北宁里还有动物,至少有黑熊,我还经常在洗澡后用面包之类的东西去喂熊。


北宁里有铁路的公共浴室。小时候家里条件不好,洗澡不方便,我就经常跟妈妈到那里去洗澡。至今记忆犹新的是那边的更衣室特别大,房顶特别高,因此冬天就会特别冷。每次出来换衣服我都直打哆嗦。那里有莲蓬头的淋浴,也有可以泡澡的池子,但妈妈从来没有让我进池子去泡过,她说不太卫生。我的一生到现在为止,对公共澡堂最清晰的记忆就是在那里了,至今脑海里还能想起当时澡堂的布局,除那里之外,就是干部俱乐部游泳池出来后换衣服的小隔间(毕竟是洋人盖的,多么注重个人隐私)。长大后的我,是非常不喜欢在公共浴室洗澡的,总觉得公共浴室的更衣间会特别冷,所以我的记忆便停留在了那个地方。我还记得从运动场去澡堂的必经之路上有一排鸡冠花,那是我对鸡冠花最早的印象。


我记得,小的时候,上火车还不用买票,妈妈总是带着我从东站上火车坐3分钟,到北站,下来不远便是北宁公园。妈妈是铁路职工,从东站到北站是免票的,于是就有了这个便利。我每天跟着妈妈从临近北站的那个门进北宁,走不远是一大片荷花池,小学时候的一篇“说明文”还是写了北宁荷花池的一角。但是这种便利也有不方便的时候,那就是,妈妈是个比较喜欢“掐点儿”的人,每天下了班要坐从北站回东站的火车,因为北站不是首发站,停靠时间很短,经常是我们走在荷花池的那条路上,北站里汽笛声和冒着黑烟的火车告诉我们,马上要来不及了。于是妈妈便带着我狂奔,大多数的时候是赶得上的,也有个别干不上的时候,我们便只好坐着1路公共汽车到中心公园(1路汽车的终点站),然后再倒车回家。我还记得有一年冬天,到了中心公园站,妈妈带我到中心公园里面去玩,玩着玩着,我找不到妈妈了,于是大哭。旁边有少先队员哥哥姐姐问我是不是找不到妈妈了,妈妈长什么样子?我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说:“妈妈带着皮帽子”,说得那些热心的小学生们一头雾水。当时,我妈妈确实带着如苏联红军带着那样的皮帽子,一般女同志很少带着的。所幸,很快就找到妈妈了。


下图:北宁的荷花



后来,我长大一点了,火车免票我已不能享受,于是,妈妈每天骑着自行车把我送到中心公园,我自己坐1路公共汽车到北站,妈妈再去那边的汽车站接我,回来时亦然。有时候天气好,妈妈便骑车带着我一路从和平区的家里骑车到北宁,单程便要1个多小时。再后来,我长大了,自己去坐公交车,进北宁的检票员认识我,我便自己进北宁体育场去找妈妈。


除了铁路员工,很多人不知道北站后面还有一个游泳池。那时候我经常去那里游泳,爸爸也和我们一起去过,在那个游泳池里,我学会了在水里前滚翻、后滚翻。很久之后,我长大了之后,听说那里淹死了一个人,还打了官司,从此游泳池就关闭了。


我印象中的最后几次去北宁中的一次,是带着姑姑的儿子和叔叔的儿子一起去的,有照片为证,我穿了一件那个年代很流行的T恤,上面印着一条红领巾。那次我们主要去了游乐场,爸爸用三婶的小三轮车拉着我们三个人,出来的时候给每个人买了5毛钱的奶油爆米花,我故意慢慢的吃,两个弟弟都先我吃完了,我便很得意地把自己的分给他们……


如今,这些都已经远去,北宁公园也被彻底的改造了,我很多年没有再去过,改造过后的更无缘得见,不过托工作的福,我看到了新的北宁公园。在看到新北宁前,我的心情,没有期待,只是固执的认为这些玩概念的人未必能把北宁公园改造得多么好。事实上,对水上和人民公园,是挺失败的。无论如何,我的那些宝贵的记忆,只能永远留在我的心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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