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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说白鹿原和西安的名原(谨以此文悼念陈忠实先生)

 wwenglei 2016-05-03

说说白鹿原和西安的名原(谨以此文悼念陈忠实先生)

电影《白鹿原》上映,很多人都看了,也纷纷评价,但是,白鹿原究竟是个什么地方,是如电影里那样几十年如一日麦浪翻滚、男人女人至情至性吗?

白鹿原是由白、鹿两家族得名的吗?还有人说那里不叫白鹿“原”,应该是带个提土旁的“塬”!有人还为此专门去了趟西安,游览了近年修建的“白鹿原主题景区”,但也没整明白其中的若干细节。

说说白鹿原和西安的名原(谨以此文悼念陈忠实先生)

这是因为,在陈忠实写《白鹿原》这部小说之前,它跟咱的三台子一样,就是个地理名词,别说没啥像样的名胜古迹,就连个深一点的大院套都罕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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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鹿原何时有白鹿?

其实是周朝人为讨祥瑞而取此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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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鹿原位于西安市东南10公里,处于灞河和浐河之间,南北宽10公里,东西长约25公里,平均海拔600米,高出蓝田县城200多米。按今行政区划,白鹿原分属西安市的二区一县,即长安区、灞桥区、蓝田县。蓝田县占其面积三分之二,西部分属长安区和灞桥区各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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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鹿原历来是西安的“小麦囤”,小麦产量高、品质好。金朝人王渥曾有诗句:“官家后日铸五兵,便拟买牛耕白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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麦子产得好,但和白鹿没啥关系,白鹿原的得名,是在西周、东周之交。

话说周幽王时西周内乱,朝廷里分为两派厮杀,还引来犬戎毁掉了镐京,后来的周平王姬宜臼弑父自立,但反对他的朝臣、诸侯另立了一个王子,是为携王。平王在旧地呆不下去,只好东迁,也就是去洛邑,因为从现在的关中去河南,所以要先经过现在白鹿原的位置,再经过武关,才能进入华北平原。结果大队人马经过这个原时,祥瑞适时出现了:有白鹿跑来跑去!

周人喜爱白色,当年武王伐纣,渡黄河时,一条白色鲤鱼跃入舟中,于是士气大振,周朝后来对外征伐,经常能猎获白狼白鹿回来。所以白鹿的出现,也给平王动迁增添了天命色彩,这里自然便得名白鹿原。

历史上这里还两次建过“白鹿县”,在西安建都的历代王朝,都把白鹿原视为风水宝地和郊游狩猎的御园。成语“指鹿为马”中,赵高所用的那头鹿,就是从白鹿原上捕获的。不过可能是风水转了,后来的帝王们没有再见到白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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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后来民间故事里的白鹿治病、鲸鱼逃逸之类,可能就是为旅游经济的需要而产生的吧。

因为白鹿原在灞水之上,所以又称为“霸上”,“鸿门宴”时,刘邦的军队就是驻扎在霸上,因为他在与项羽的“灭秦竞赛”中,是先入武关的,所以为了挡住项羽的部队而自己独自称王,他把主力驻扎在咸阳和武关之间的白鹿原是当然选择。因为挨着灞水,白鹿原还有个别称叫灞陵原,李白《忆秦娥》里的“年年柳色,灞陵伤别”就是指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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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地势险要,在西汉立国之初,便在白鹿原设置了长水校尉,三国时期的名将邓艾,就曾担任过此职。西汉太尉周亚夫曾在长水校尉驻地的将帅堡练兵,从白鹿原出武关平定了吴楚七国之乱。宋朝名将狄青曾在白鹿原安营扎寨而留下了“狄青八寨”,所以白鹿原又叫狄寨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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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鹿原、乐游原、少陵原……

西安为啥有这么多“原”?

对了,到底是“白鹿原”还是“白鹿塬”?对此,陈忠实专门写过文章,搬出相关不少种古书来,指出上面的用法是“白鹿原”,没有一处带提土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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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从科学术语上,白鹿原的地质构成应该叫“塬”。陕西南部是秦岭,从蒙古高原吹来的大风,在亿万年中把大量沙尘搬运到这里,沉降成为现在的黄土高原,白鹿原处在秦岭北麓,所以土层堆积非常厚,而黄土遇水即溶,所以一条小河,成年累月也能将黄土层割裂成很深的河谷,所以,塬顶部平坦,边缘陡峭,就像被切开的一块块奶油蛋糕一样——白鹿原上,顺其走势有一条大沟叫鲸鱼沟(也有说法称“荆峪沟”),鲸鱼沟把白鹿原天然分成南北两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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塬这个字挺生僻,古人用得少,还有点“土气”,所以现在一般的宣传品中,各处名原都不带提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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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安附近,像白鹿原、神禾原、少陵原、乐游原、八里原、铜人原、龙首原、横岭原等大大小小的原有十余个,白鹿原现在大火,但当年较有名的是乐游原。

乐游原更靠近长安,由于乐游原地势较高,登临后,青龙寺、曲江池、大小雁塔尽收眼底,还可眺望少陵原,因此在唐时这里是登高望远的好去处,很多诗人都在这里留下名作。比如李商隐的“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和杜牧的“欲把一麾江海去,乐游原上望昭陵”都是在乐游原上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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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嘉轩、鹿黑娃……白居易?

白鹿原究竟有没有白、鹿两家族

据说有些人曾兴冲冲去西安找白、鹿两家的后人,结果当然是失望而回。原上人家里,姓白的倒有,但没人跟小说里的白嘉轩有瓜葛;姓鹿的则根本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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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白鹿原上姓白的人家是有来历的,他们是西域胡人的后裔。十六国前后,西域的康居国迁到现在的关中,一部分随国姓,姓康;一部分随国王姓,姓白,今天白鹿原上的白枝村,就是他们的后代,白姓人后来有一支迁到山西,白居易就是在那里出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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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居易曾作诗云:宠辱忧欢不到情,任他朝市自营营。独寻秋景城东去,白鹿原头信马行。”现实中虽然没有白鹿两家,但白鹿原上也有不少大姓,各村之间历代都有争地争女人的较量,这倒是确实的。

因为小说和电影的缘故,当地很多村子现在都宣称自己是白鹿村的原型,甚至标在路牌上。事实上都对也都不对,因为陈忠实是用一种组合的方式将空间与人文历史重新嫁接了一遍,但感兴趣的人总是会到那里体验一番。

文章:《说说白鹿原和西安的名原》

作者:韩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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