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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天天早起就为了看球， 现在看的人退役了， 我们也没有学可以上了。 Heroes come and go, but legends are forever. 我看球只哭过两次，一次是灌篮高手结尾樱木和流川的击掌，另外一次就是今天的比赛。 科比用他最典型的打法赢得了比赛，是的，他不合理；是的，他这么偏执；是的，他就是这么娇傲不驯却又争议不断。然而我们不得不承认，或许再也不会出现一个这样的球员了。 他38了，他已经跳不高了，这是他的最后一场球，可是他还是执着地付出自己的所有，去拼命换回一场胜利。 让我们把时间跳回三年前，2013年4月12日。 科比跟腱断裂，在他一瘸一拐走下场前，他罚进了两个至关重要的罚球。 最终湖人带走了胜利，也从此失去了科比。 失去了那个尚在巅峰期尾巴的科比。 在他受这次改变他职业生涯的大伤前，他经历了大大小小三次伤停。 伤病，复出，伤病，复出，再伤病，然后赛季报销。 可我们依旧相信他一定还能满血复活，我们是如此笃信他能够再一次站起来，变回那个杀神，就像我们相信睡醒之后就是日出一样自然。 没别的原因，他可是科比啊。 后来科比再次受伤，右肩旋转轴肌腱撕裂。 又是一次赛季报销。 可不知道为什么，我还是相信科比可以重头再来，就像他一直以来做的那样。 2015年11月30日，科比宣布这赛季结束之后退役。 于是我们知道，在2016年4月14日，科比要正式跟篮球告别了。 至少我们再也无法看到他在斯台普斯打球了。 我们再也听不到那全场MVP的呼声，即使那如海啸般的呼声有时也是嘘声。 我设想过这一天到来，我会是一个什么样的心情。 我从没想过我是一个如此平静的心情。 足够了，科比，你做的足够多了。 这三年你一直在挣扎，你笃信自己，你执拗地复出一次又一次，你坚信自己是那个可以拯救球队的人。可我们却看到你再也无法投入以前如呼吸般顺畅的进球，你的技术还在，可你真的跳不高了。作为看球的球迷，我们是揪心的。可或许没有人比你更难过。 大概你还是会在凌晨4点起床去球场训练，在日出前挥汗如雨，天亮了以后再加练一整天。 可你一定是最早发现自己没法投进那些球的人。 或许你也在怀念从前的自己，或许你也在想为什么自己老的这么快。 按照你不服输的性格，你一定在很多个夜晚失去了睡眠。 尽管你在纪录片里说过，你每天只睡四个小时。 于是新赛季我们看到了，你不停地试着出手，不停地投丢以前十拿九稳的球。 以前你能扣篮的球，如今只能轻轻地放进去。 你还是能够突破进去，可你却没法完成那轻松的拉杆动作。 每投丢一个球，你就离曾经的自己远一点，离那个“纵横四海”的科比远一点。 然后你告诉自己，应该告别了。 20年了，从96年你进联盟到今天，整整20年了。 如果你有印象，这赛季的每一场比赛，科比都要在场边冰敷着自己的肩膀。而他的手指，早就因为伤病变形了。你做的够多了，你为篮球献出了一切，如今你也该休息了。 而我们是无法发现时光飞逝的，直到所有在你青春里打下印记的那些人，跟你一一告别。 陪你走过青春的人，他真的老了。 那年我还是一个不太会打球的初中生，每天放学之后都要找个球场打球，然后被人狂虐。那年的科比刚刚经历三连冠的最后一年，科比24岁。 那年的科比满场飞奔，那年的我想，24岁真好啊，可以满场飞奔都不觉得累。我到了24岁，一定也能在生活里满场飞奔，永远不觉得累。 后来奥尼尔东游，跟韦德拿下了冠军，而科比跟他的湖人队苦苦挣扎。 一时间的质疑和憎恨，铺天盖地地像科比袭来。 然后他从小飞侠变成黑曼巴。 我不知道科比是否面对着这些质疑动摇过，但他选择在球场一场场打回来。 他就这么硬生生地把自己从低谷打了回来，用一场场不可思议的表现。 连续4场50+，三节62分比小牛全队多得了一分，然后就是传奇的81分。 那天我还在教室里上课。 我的基友突然间从座位上站了起来，那时还在上语文课，语文老师一脸震惊地看着他，他却不管不顾地对我喊：81分！81分！科比！ 班里有个男生是麦迪球迷，他说，切81分你骗谁呢？我麦还82分了。 那节课后我们被喊去了办公室，老师翻出新闻，小声说了句，卧槽还真是81分。 那年是06年，科比还不到30岁。 10年的黄绿大战，湖人对凯尔特人。我在堪培拉，住的公寓楼下有个电视机，我和几个不认识的鬼佬还有几个中国人一起看球。我握紧拳头，几乎忘了什么是呼吸。那年的阿泰还不叫慈世平，他在45度接到科比的传球，稳稳命中三分。我挥了下拳头，心说这下稳了。 回头不擅投三分的隆多进了个三分，凯尔特人马上对科比犯规。科比调整呼吸，稳稳命中罚球。 时间到，科比前场拿到球，冲到计分台上振臂欢呼。 这成为科比最辉煌的时刻，也是斯台普斯最经典的画面之一。 我在电视机另一头和陌生人击掌，大声喊着：we are the champion。 旁边有几个女生一脸嫌弃地看着我们，我们丝毫不在意，管它的，我们是冠军。 那天我打开QQ，看到很久不联系的基友说，科比夺冠了。 我说，是啊。 从此我们失去联系。 然后科比就遭遇了那场大伤。 我为数不多的朋友圈里，写着一段话，这已经不是你的时代了，偏执狂。 当时我隐隐感觉到，这个在火枪的时代，偏偏要拿起刀去战斗的老头，或许真的不会再有夺冠的机会了。我甚至暗自对自己说，退役吧，退役也好，至少体面。 然后这一天就这么到来了。 这是一个从未放弃的人。 手指伤了他就把两个手指缠在一起，继续投进那些匪夷所思的投篮；右手伤了，他就一个人拿着球去球场训练自己的左手；全世界都在嘘他的时候，他就一次次地用传奇的个人表现赢得比赛；当对面球队有个人的手感发烫时，他就主动请缨去防守那个人。 这是一个不只是进攻，要在防守上也要摧毁对面的人。 他的职业生涯，每一天都在这么战斗着。 这是一个效率至上的团队，没有人再会这么执着地要去摧毁对手，要用一对一的情况下赢得比赛。他是旧时代最后一个产物，就像海贼王里的白胡子。他是如此的笃信自己，可以在球场里力挽狂澜。他是如此的古典，转身上篮，然后后仰投进那些所谓效率值最低的中距离。 是啊，他是如此的不合时宜。 在一个团队至上的时代里，笃信自己的英雄主义，只是年轻时他可以力挽狂澜，老去后他却没法拯救球队，也没法拯救他自己。这就像我们心中都有一个热血的少年，有天命运告诉他你需要拿着剑去战胜那条恶龙，大部分人退缩了，大部分人战斗了一次就再也不战斗了，热血洒在了时间里，只有科比他依旧如此，依旧故我，直到今天。 今天早上拳王给我发信息，我两第一次喝醉是那天聚会上，不知怎么地聊起了科比。我们两个喝到大醉，他嘟嘟囔囔，从今以后再也不会有这样一个球员了，他不追求完美，他不追求效率，他只是故我地战斗战斗，直到自己在战斗中消亡。 在低谷中战斗着，在高峰时战斗着，他似乎从来不在意这些荣耀，他只在意自己是否还能继续战斗，哪怕他要以一己之力对抗世界。 他就是这样，桀骜不驯却又充满着争议。 所以他能走上巅峰，所以他也会跌落到谷底。 所以才能有那么多人爱他，却也有那么多人恨他。 今天是2016.4.14，那边的库里用不可思议的表现射下10记三分球，他和他的勇士队摧枯拉朽般拿下73胜。这或许在冥冥之中也是一个巧合，一个传奇的落幕，总代表着另一个传奇的升起。或许刚开始也没人能到库里能够创造历史，能够打出梦幻般的表现，能够克服自己的脚踝。那么去创造你的历史吧，库里。 然而今天也是科比退役的日子。 或许很多年后，只有人会记得这一年的勇士队，会遗忘了科比。 但承认吧，每个看过科比打球的人，都没法把他从你的记忆中拿去。 你可能爱过他赞美他，你也可能辱骂他抹杀他。然而你都不得不承认，这些年来你身边人来人往，你的人生起起伏伏，有些人再也没见，有些梦被你遗忘，只有科比的这20年一直在这里，把他能做的所有都献给了他最热爱的篮球。 即使有时他显得是那么力不从心。 即使他今天也迎来了战斗的最后一刻。 他也从来没有放弃过。 战斗吧，少年，战斗吧。 即使生活给了你一颗糖又给你杀了一个回马枪，即使你的梦想看来是那么遥不可及，即使你在波澜之中从来没有得到喘息的机会，你依旧得去战斗，去迎接那些突如其来的困难，去享受属于你自己的战斗，去接受观众对你的欢呼，即使有时那意味着漫天遍野的嘘声。 “总有人要赢的，为什么不能是我呢？” 总有人要赢的，为什么不能是你呢？ End 文/卢思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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