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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忠实为何不能走向世界?

 捣药者 2016-05-05

《凤凰网》“洞见”栏目给出了陈忠实不能成为世界级作家的原因,一是因为不同民族的历史、传统、文化投射到同一作品上会产生迥然不同的解读;二是国际文坛对于文学作品评价存在着认知误区。可在笔者看来,陈忠实之所以不能成为世界级的作家恐怕另有缘由。

首先,国际文坛对精英文化有所偏爱,而对作家自身流露出的草根意识不十分感冒。陈忠实和路遥一样,同为陕西作家的骄傲,出身草根。看路遥的《在困难的日子里》可以知道,为了填饱肚子,他曾去距学校很远的破砖窑附近烤红薯吃,即使这样仍饿的头昏脑涨。陈忠实也是这样,文友找他聊天,自带酒菜,尴尬的他只有让老婆切了一盘萝卜片以尽地主之谊。尽管穷,但对感情却很奢侈。于是乎在路遥的世界里出现了女神一样的田晓霞,聪慧漂亮,真心爱着孙少平,完全不计较他因掏煤炭而黑兮兮的双手;在陈忠实的世界里出现了田小娥这个美得让热窒息的角色,尽管很美,却对草根出身的黑子免费开放。这其实就是典型的草根心态,没有钱逃到老婆,好事自动找上门来。而这样的思维在西方人看来简直是不可能的。西方人认为,在恋爱中,金钱不是罪恶,反而是保障婚姻美满的重要保障,而在陈忠实和路遥的作品中似乎给人这样一种假象:感情和贫富及金钱没有必然的关系——感情和金钱扯上了关系,就不迷人了。尽管路遥和陈忠实都是现实主义作家,但在这方面显然有些一厢情愿。这就如笔者欣赏金庸陛下的黄蓉,但现实生活中的美女更爱权贵和达人一样。国际文坛对于非现实类的作品,比如阎连科魔幻手法的《日光流年》和《受活》更受欢迎。而这些作品并不是一般民众所能欣赏的了的,但阎连科被文学界认为是继莫言之后最有希望获得诺奖的作家。这也就是说,国际文学界对精英作家重视,而对路遥和陈忠实一类的平民草根作家则重视不足。

其次,陈忠实所获奖项以国内奖居多,不利于他走向世界。尽管陈忠实有多部(篇)作品被翻译成英、俄、日、韩、越、蒙古等语种文字出版,但从他获奖情况来看,他获得奖项主要是国内大奖。有材料显示,截止2009年,陈忠实及其作品共荣获文学奖21项,其中三部(篇)作品获得全国大奖,《信任》获1979年全国优秀短篇小说奖,《渭北高原,关于一个人的记忆》获1990~1991年全国报告文学奖,长篇小说《白鹿原》获第四届茅盾文学奖(1998);荣获省级以上文学奖17项,其中主要有:中篇小说《康家小院》获1983年《小说界》首届优秀作品奖,散文《原下的日子》获2004年《人民文学》优秀作品奖,短篇小说《日子》获2007年首届蒲松龄小说奖,短篇小说《李十三推磨》获2007年茅台杯人民文学奖、《小说选刊》2008年首届中国小说双年奖短篇小说奖、《小说月报》2009年第13届百花奖,2007年陈忠实荣获由中共陕西省委、陕西省人民政府颁发的首届陕西文艺大奖艺术成就奖。尽管成就卓著,但影响力限于祖国大陆,也就是说陈忠实既没冲出亚洲也没走向世界。路遥也是这样,他的《人生》和《在困难的日子里》获得了全国优秀中短小说奖,《平凡的世界》被誉为茅盾文学奖上的明珠,其中《人生》被拍成了电影,《平凡的世界》先是以有声小说的形式被李野默播出,接着拍了十四集的电视连续剧(付笛生还演唱了主题曲《就恋这把土》),最近还被拍成了很接近于原著的五十六接电视连续剧,由由王雷、佟丽娅及老戏骨刘威和尤勇领衔主演。但纵观路遥短暂辉煌的一生,他的作品鲜有国外知音。同样是茅奖获得者,贾平凹国际影响似乎更大些。比如,他的《浮躁》曾于1987年获得美国美孚飞马文学奖;他的《废都》于1997年获得法国费米娜外国文学奖。

不得不说的是,获得国际奖项是一个作家走向世界的,比如莫言。在获得诺奖之前,莫言于1988年台湾联合报文学奖,于2001年获得了获得了法国儒尔·巴泰庸外国文学奖,于2005年获得了意大利诺尼诺国际文学奖,于2008年获得 美国纽曼华语文学奖 ,于2011年获得韩国万海文学奖……不但如此,莫言的《红高粱》被张艺谋拍成电影后获得了柏林国际电影节金熊奖;《白狗秋千架》被霍建起改编成电影后在东京国际电影节获得金麒麟和优秀男演员(郭晓冬)两项大奖——最重要的是莫言还有一个外国读者兼翻译的陈安娜……这是他走向国际的重要保障所在。尽管莫言的作品搬上荧幕的没有同样是获得茅奖的刘震云多(比如刘震云的《手机》、《一地鸡毛》、《我叫刘跃进》、《温故一九四二》、《塔铺》《我不是潘金莲》《一句顶一万句》等都拍成了电影),但莫言作品质量高(《檀香刑》和《四十一炮》曾入围茅盾文学奖,其中《檀香刑》以一票之差落选),一旦改编成电影动辄获国际大奖……国际大奖有很大的影响力是不消说的,比如被授予被授予弗朗茨—卡夫卡文学奖的阎连科,被认为是继莫言之后最有希望获得诺奖的文学家,再比如获得雨果奖的刘慈欣成了科幻作家新生代的代表,而这恰恰是陈忠实的弱项。

看到电视上的陈忠实,总感觉他不是作家而是地地道道农民,就像见到袁隆平只能想到罗中立的《父亲》一样。这自然不能成为陈忠实难以走向世界的证据,但莫言萌萌哒的塑像在上海落成,意味着国人对农民还不怎么感冒,尽管国人强调自己不依相貌论英雄——有人说,陈忠实生来就是来写《白鹿原》的,如今《白鹿原》不能征服世界,那么陈忠实就难以成为世界文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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