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家孩子的心声

【一个游子的心声】

哥哥姐姐说，我们都是刚装修的新房子，虽然说不上奢侈豪华，但也宽敞明亮，比起乡下的土矮屋，不知道要强多少倍，他们给妈妈说，你住城里他们的新房里，享几天福。可是妈妈都是每次坚决地说，她离不开土，离不开土炕，离不开家乡烟熏火燎的味道。有一次，姐姐甚至生了气，说老人真倔强，就是不会享福。我也去劝妈妈留在城里，留在哥哥姐姐的大屋子里，可是妈妈依然很坚决地说，她要回去，说乡下老家再差，那就是她的地方，说你爸的坟在那。她再那，她踏实，我爸也踏实。我每次到乡下，看到母亲80多岁人还在颤颤巍巍给自己烧炕，看着她老人家艰难弯下腰烧炕的背影，已是泪流满面，觉得我们做的太少太少。可是母亲每次都是微笑着说，傻儿，人在世上就是受罪来的，现在大白面馒头能吃饱，已是很知足了，人不能啥都不知足。她说她怀念故乡的大槐树，怀念故乡的石板磨，怀念故乡的婶婶，我静心而想，母亲离不开的是这故土，离不开陪伴的是她风风雨雨的老伴，我的父亲。虽然父亲走了，她依然守望着他。每年节庆督促我们包纸，烧纸，第一锅饺子出来。第一颗饺子要献在父亲的排位前，别人拿来的水果。用袖口搽搽。要放在父亲的牌位前。这就是母亲。离不开故土的母亲，我们在外漂泊久了。有何不可以理解母亲的呢。

时间过的真快，转眼间已经过去一个月了，在这段时间一直陪伴着母亲。我要走了，看着妈妈苍老的面容，满头的白发，我不忍说出口，几次我要走的的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妈妈也一声不吭，低着头一针一针在不停得拉靴垫。我终于说，我们还是先回乡下去，那里空气好，宽敞明亮，妈妈没有抬头还是一个劲低头拉着靴垫。车来了，我没吭声，妈妈也没吭，我扶着他颤颤巍巍下了楼，我家的电梯每次扶他上下楼，她老人家都说头晕，而这次她一声都没吭。车上，只是沉默，妈妈得沉默让人有些窒息，我只能和别人大声说话打破这种沉默。在老家里，妈妈坐在土门墩上，背对着我，我终于轻轻给妈妈说我要走了。她老人家还是没有转身，她的背在轻轻抽搐。我不敢看她苍老的脸，花白的头发，满是泪光的眼睛。我急转身上了车，当我打开行李，看到妈妈那双赶制的靴垫，是妈妈装包里的，我眼前已是模糊一片了。